“三哥,我没事,也没怎么痛。七哥本来就离得远,你打他干嘛?你们怎么都来了?”岳南涵瞪大着眼睛,望着四周围着的彪汉,问道。
    “没事也能打一顿,他就是欠揍,反正皮糙肉厚的。”
    “爷爷也来了,现在就在病房里等着你呢。还有你大伯二叔三叔四叔都来了。”另一人说道。
    “你大哥还以为你被欺负了,一个电话就把我叫醒了,就你七哥离得远了点,而且还没直达的飞机,所以晚了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身材魁梧的他此刻显得格外手足无绰。
    “你们一个个地凑上来干嘛?打架吗?要打去外面打去,现在病人刚做完手术不需要休息是吧?!留一个家属跟着就行了!”看到人堆,推车送岳南涵的麻醉师和巡回护士就立刻厉何道。
    护士这么一吼,最后一个说话的人立刻就是被叫三哥的人拍了一下后脑勺,骂道:“叫你别说话,你管不住自己的嗓门儿就拿块石头堵着,一边儿去。”
    “涵涵,你先好好休息!我来推车。”
    被打的人摸着后脑勺,一脸的无辜,很想暴起动手,但看到岳南涵有些红的眼神后才刮了所谓的三哥一眼,意思就是,你给我等着,要不是小妹在这里,我灭了你。
    岳南涵苦笑,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估计被这么多哥哥们围着,陆成就是有心想上前来,也不敢了。
    但这岳南涵也没办法,他爷爷是两兄弟,自己的爸爸也是五兄弟,如果算上二爷爷的叔叔,总共一个伯六个叔,就没让岳南涵有一个姐姐妹妹的,十一个同辈的,全都是哥哥和弟弟!
    小时候,互相群殴起来,除了岳南涵和爷爷能劝得住外,就是叔叔伯伯要劝架也够呛!
    其中八个当了兵,两个体育老师,还有一个是生意人,但也是体育爱好者,纯属于力量刚猛型。
    反正从岳南涵记事起,周遭附近住着的邻居和同学,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班上最调皮的男生,也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
    就岳南涵刚上大学的那一次吧,八个哥哥三个弟弟全体出动,开了三辆suv去学校送她,直接就上了学校贴吧的热门。
    后来大学四年就没一个男生敢接近她的,更别说是招惹了!
    这要是不小心惹了生气了,谁能扛得住啊?
    ……
    岳南涵被推回了病房里去了,陆成想着自己没啥事情可以做了,便准备下楼回家休息去。
    可没想到的是,下楼的楼梯间,陆成也还是被人给堵住了!
    也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胡子刮得很干净,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不过这个中年人和之前在手术室外面站着的一群糙小伙子比起来,又是收敛了很多,光芒内敛着。
    陆成其实也不算矮了,但还是比这中年男子矮了小半个额头,论起魁梧的程度,自然也是略有不及。
    他拦住了陆成后,陆成立刻就准备绕了开,嘴里还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挡你路了!”
    陆成现在已经二十七了,所以看到中年人已经是不太适合像以前那样叫对方叔叔了,喊个大哥,还能显得对方年轻些。
    “不急,别急着走,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不会打扰你很久,就是找你随便聊聊。”中年男子说。
    “我是岳南涵的父亲!”
    陆成眼神里光芒一闪,但马上又收敛起来,表情稍微紧张了一下后也重新放开:“叔叔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喊错了。我是岳南涵的朋友,我叫陆成!”
    “我知道你叫陆成。”
    “你以前在常市第一人民规培,然后还在常市工作了半年,现在在湘雅二医院读研究生,外科学专业,到现在都还没开学的。”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是我的下级,可以不用向我汇报。”中年男子对陆成的情况如数家珍似的吐露了出来。
    把自己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对方来意似乎并不善。
    陆成的眼神顿时一收,拳头也稍微捏紧了一点,不过眼神并没有回避开中年人,而是问:“所以,叔叔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成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害怕的,自己一没犯法,二不是岳南涵的男朋友,对方好像也找不着自己,就算真要打起来,不说能打得赢,但也不至于太过于吃亏。
    “涵涵的诊断,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吧?我听涵涵给我讲的意思是,是你故意骗她要来给你预约体检,然后她就在体检过程中发现了这个诊断。”中年男子问。
    对方都已经对事情的始末,了解到了这个地步,陆成也知道自己肯定推迟不掉。
    于是点了点头:“是我发现的。”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顿时眼神一厉,拳头都紧紧地捏了起来,但马上又收敛了不少,接着再把拳头给松了开。
    他来找陆成之前,就找专业的人了解过这个疾病。
    临床表现就是:中等大以下的腹内包块,如无并发症或恶变,其最大特点为可动性,往往能自盆腔推移至腹腔。恶性或炎症情况,肿物活动受限,有压痛,甚至出现腹膜刺激症状、腹水等。
    卵巢囊肿的诊断往往因肿瘤的大小、性状不同而有难易之别,详细询问病史时不仅注意生殖器官,并需注意全身情况与其他重要器官的有关病史;结合临床表现与体检,除注意肿瘤本身的特征外,尚应了解全身情况!
    故不仅妇科检查,而全身检查,特别是腹部检查亦极重要。必要时借助其他辅助诊断方法,再结合病史经过全面分析后,方能得到正确的诊断。卵巢囊肿患者可能有腹部包块史,通过腹部触诊及双合诊,一般能查清子宫及肿块的边界及活动度!
    典型的症状自然还有:可移动包块、盆腔部位疼痛、性交时疼痛。
    嗯,体检,而且还是全身检查,腹部触诊甚至是双合诊!
    我尼玛!
    老子老岳家的唯一一个小女儿,被你诊断出了卵巢囊肿?
    她才二十二岁啊!
    中年男子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之后,他才道:“那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陆成有些不解:“叔叔,我今天才刚到常市!我应该没有什么要给你解释的吧?”
    陆成心想,我都已经这么隐晦地在操作了,我还要解释啥?
    “涵涵的诊断,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她是一个女孩子,你给她做出这样的诊断,程序上?有点不对吗?你难道不该给我解释一下?”
    “你得出这个诊断的理由?”
    “或者说,检查过程?你们检查的地点?在哪里?”中年男子说到这,略有些激动。
    但马上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不好意思,是我稍微有点激动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我女儿,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我这么问,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边说着,他上下打量着陆成。身高还行,皮肤阳刚,长得也还可以,就算是以男人的眼光去评判,也是帅气。人品嘛,按照打听的预见,是非常不错的。技术还可以,在医学的道路上前途一片光明。
    但他也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陆成就这么直接把岳南涵带出去同居了或者啥的,而且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好好地养了二十多年的小白菜,多可爱的小白兔。
    你这只猪是啥时候闯进来的?招呼都不打的?
    陆成当时就傻了!
    好像是这么个情况,卵巢囊肿的检查,在无痛的情况下,该怎么做出诊断?
    只能是体查啊!
    而陆成其实又没有做体查,至少他不是在医院里做的体查,那岂不是?
    意外发现的?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陆成没想过要在这里紧急避险啊!
    陆成立刻就想清楚了里面的道理,赶紧解释道:“叔叔,我觉得您误会了!我和岳南涵,只是朋友,只是单纯的朋友。”
    中年男子看了下楼道里面没什么人,便压低声道:“那如果你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去碰她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强迫?”
    “你是不是觉得,我女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就天生好欺负?”
    其实中年男子此刻非常纠结,他一边希望陆成与岳南涵啥关系都没有,但又觉得假如陆成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没关系的话,却是在一间民房里走出来的。
    然后就直奔体检中心,这tm的逻辑能正常得了么?
    那你是怎么给我女儿做的体查,老子不打死你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叔叔,我觉得这里面真的有误会,您不信,您可以去问岳南涵,或者您去查指纹或者其他什么的,都可以!”
    “我和岳南涵就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们之间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问心无愧。”陆成非常认真地坚持着。
    中年男子当然不会听陆成的这种解释,而且目光越来越不善。
    陆成接着又说:“叔叔,我是一个医生。我有我自己的诊断方式,要不这样吧。”
    “叔叔我们只是见了一面,我与你也没有任何交集。我更不知道叔叔您平时的身体怎么样?以前有没有做过包括肝脏的核磁共振或者ct,您可以自己去做一个。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叔叔您再来找我,我们再谈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您看可以么?”
    陆成不卑不亢,也没怎么后退,真诚的表情差点让中年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中年男子也认真地看着陆成,眼珠子转了一圈。
    好像是在认真地想,岳南涵有没有可能会把自己肝脏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告诉过陆成,但这次好像只是突发事件。好像涵涵没必要告诉陆成这么多。
    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说:“你走吧!不好意思!”
    陆成看了一眼岳南涵的父亲,对方好像也没有动手的意思,陆成这才慢慢地朝楼下走了去。
    心里想着,好人难做啊……
    中年男子直到把陆成送下了楼去,才上了楼,然后赶去了妇科的病房。
    等他到了病房的时候,就立刻给一个白发老者讲了一下和陆成交锋的情况。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看来这的确是涵涵单方面的事情。”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单间病房里躺着的可怜女孩,隔着窗户,里面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中年男子有些气愤地道:“可是凭什么啊,我女儿就这么不受待见么?”
    “那不然呢?你能怎么办?去打他一顿?”
    “现在是法制社会,是自由的时代,任何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老爷子慢悠悠地说,“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处理吧,能吃饱饭,能自由地选择,这是盛世啊!”
    中年男子又有点担心地问:“那我这么贸然地去找他,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老爷子道:“你去找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单纯地关心自己的女儿,问他几个问题而已。”
    “本来涵涵就和他不合适,这不是你去不去找他就能够回答的问题。”
    “况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你总是只想着把涵涵捆在身边,不让她受到欺负,你还能捆她一辈子的啊?让她一辈子都不被欺负的啊?”
    “否则的话,你半年前就该让涵涵去考试了。”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顿时脸上就现出了震惊之色,道:“不是,老爷子,这件事不是你当初?”
    这话,真的该是自己的父亲该讲的话么?
    从岳南涵找工作开始,好像就是您要岳南涵回来常市的吧?半年之前,不让岳南涵离开常市的事情,不也是您的想法么?怎么现在全成了我的毛病了?
    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说:“我是她爹还是你是她爹?我又没有过女儿,你作为一个父亲,难道就不知道给她争取么?!”
    “咱们这一大家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儿,论养女儿的经验,谁能比得上你?你就这模样,到了战场上也就是个怂瓜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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