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它带着沈汐禾,将道观前的空地都走了一遍,走到……沈汐禾不禁拽了下它的纸片手。
    “这四通八达一眼望得见的空地,有熟悉的必要么?”
    她幽幽的声音,叫系统笑喷了。
    系统:你都不怕它的么?看起来怪渗人的耶。
    沈汐禾:你都能在我识海里说话了,我为什么要怕看起来更像个活物的纸人?
    系统:好家伙,你在骂我!你觉得我渗人么?
    沈汐禾:还好,我胆子大。
    系统:也就是说,你还是怕我!我明明这么可爱这么有趣!
    沈汐禾:好了好了,再说就虚了。
    系统:……
    沈姐逐渐沙雕的同时,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呢。
    纸人机械似的转了下眼睛,似是在看沈汐禾拉它的手,不禁疑惑地“咦”了一声。
    “你一点都不怕我。”
    一字一句的,说话有点像个ai,配合这么一张纸脸,一般人看了,的确会觉得瘆得慌。
    但沈汐禾就喜欢长得磕碜反差萌的玩意儿。
    她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你还挺可爱的。”
    沈姐夸人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到,全世界都不会怀疑这话里的真实性。
    这,就是她的心声。
    纸人还是第一次被夸可爱,主人只说它长得太“别致”,说是他练手时不小心画残了的半成品。
    疯狂地转动眼珠子,纸人以此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你也可爱。”
    这话倒是不假,沈汐禾长了一张漂亮的萝莉脸啊,但是吧……
    因为苍白瘦弱的外形和阴郁低沉的气质,看着,也有点阴森森的味道了。
    系统吃味地冷哼:或许,这就是同类相吸吧。
    沈汐禾表示赞同:是啊,可爱的人和物质相吸。
    她觉得纸人可爱,纸人也觉得她可爱,这不就巧了么,品味一致,一见如故地就看对眼了。
    系统:……
    它迟早是被宿主气死的。
    一个人工智能活生生地被宿主整得有了情绪这玩意儿。
    纸人于是带着沈汐禾去了后山。
    “这边很多鬼怪,你跟紧我,别怕。”
    它还像模像样地对沈汐禾这么说了句。
    沈汐禾看着牵着自己手的“手”,莫名觉得有点感动。
    看,这不比二百五懂事多了,可爱多了?
    系统:你别再喊我二百五了,不然我哭给你看!
    沈汐禾:你哭一个试试。
    系统:……
    对不起,人工智能没法哭。
    它恨!
    后山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来,沈汐禾觉得后脖颈都跟着冷了下来。
    不禁打了个哆嗦。
    纸人:“别回头,会吓人。”
    沈汐禾:“吓人吗?”
    纸人:???
    怎么小孩这语气听着还挺激动的样子?
    回头,看着一张朝着她,夸张地张开血盆大口的一只漂浮在半空的刺猬……
    这有什么吓人的?
    沈汐禾不无失望地缩小了些因为兴奋而瞪大的眼睛。
    刺猬精怪不禁嘴巴张更大,仿佛在挑衅:女人,你居然不怕我?信不信我吃了你?
    然后,沈汐禾无比冷静淡定地抬起——纸人的纸手,塞进了刺猬的血盆大口里。
    “……”
    系统觉得隔着识海都能感受到纸人内心的无语:夺笋啊!
    刺猬立即缩小了嘴巴,瑟瑟发抖地吐出了纸人的手,然后像只泄气的皮球似的,落地,啪叽,摔了个底朝天,眼睛成蚊香形。
    沈汐禾摇头:就这?
    她甚至原本摩拳擦掌地期待更恐怖更强大的鬼怪练练手呢。
    不过这是白天,哪来的厉鬼给她练?
    还是等月黑风高的时候,自己偷偷过来找能打的对手吧。
    系统:你简直就是将找死刻在了脑门上。
    沈汐禾:对啊,找的不就是死物?
    厉鬼精怪难道都是活的么?
    系统:我死了,你气的。
    沈汐禾:你不行,不太能打。
    系统:你闭嘴吧!
    沈汐禾:我没法关闭心声,这样吧,那还是你闭上耳朵好了。
    反手送系统去小黑屋,清净了。
    系统:……
    这清净给你沈汐禾,你要不要啊?
    纸人眼睁睁地看着其貌不扬(它不是说她颜值的意思哦)的萝莉,一拳一个精怪,要么就是用阴森森的眼睛瞪回去,将胆儿不大(好像是被它吓出来的?)的快成精的猛兽吓回老巢……
    不禁感到疑惑,她就不带怕的么?
    不愧是主人带回来的,第一个没有死活要离开的准徒弟啊。
    在小姑娘前面可是跑了30个呢!
    有一大半是看到它就吓得连夜下山的,还有一半就是被后山这群“可爱鬼”吓跑的。
    以至于,它都很寂寞,只能和山中精怪,孤魂野鬼聊天。
    当然了,要是它们不陪它聊天,它就将它们吃掉。
    一口一个嘎嘣脆,老补了。
    现在好了,来了个不怕它,还夸它可爱的怪力少女,她看起来就是个会陪它玩的,它喜欢她!
    玩得不亦乐乎的纸人忽然脑门发热,这是凤绯池在召唤它回去了。
    纸人这才想起来,天快黑了!
    后山可是有厉害的大鬼被主人的符纸镇压着,但等到了夜里,就会用残存的鬼气化形,吓唬人呢!
    之前这里除了主人之外就没有人类了,当然,主人也不像人类,谢谢东西都怕他得很。
    它拉了拉沈汐禾的手,“走,主人找,回去。”
    沈汐禾意犹未尽地盯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这就回去了?
    她还没参观个够呢。
    但是纸人执拗,一副她再不走,它就要把她扛起来跑的架势。
    沈汐禾怕自己这小身板会将它这纸做的身体给压垮了,只好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随着它快速回了大厅。
    凤绯池坐在大厅的坐垫上,在矮桌上沏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自己面前,一杯放对面。
    “舍得回来了?”
    他头也没抬就知道他们进来了,语气带着调侃地道。
    纸人转了转身子,“主人。”
    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凤绯池却没搭理它,而是看向沈汐禾,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小孩的脸,发现没有半点被吓到的神色。
    便更加满意了。
    果然是吓大的,身经百战着就变得胆识过人了。
    “坐,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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