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费半躺在一张简易的竹椅上,下身盖着一张毛毯,双腿显然已经废了,无法站来。头发已经全部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苍老了很多,唯独没有变的是他那双眼睛,浑浊而毒辣!
    “你是谁?”古费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蒙上黑布,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们回来报仇了!”
    古费身边,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男子,体态比较消瘦,整个人看来贼眉鼠眼,胆小怕事,见我们进来,直接站了来,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夜闯我古家镇,难道不怕我收拾你们吗?”
    萧风发出咔咔的声音,骨头不由地发出响动的声音,道:“我要是怕你,我就不会回来了。”
    萧风收紧攥着那只虎头鞋,白色的眼仁盯着那年男子,压制住胸口的怒火,才没有叫出来。
    那年男子认出萧风眼睛与常人不一样,失声地叫道:“你……怎么会从竹林里跑出来了。我们派了好多人去围捕你的。”
    年男子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靠在竹椅上。古费骂道:“你是古家家主,岂能被一只骷髅人吓住呢……快点上前,亲自抓住那小子!”
    年男子胆气已经弱了几分,在古费的催促下,连忙上前,动作慢了很多。萧风早已愤怒不已,道:“你们应该料到,我会回来的。”
    年男子冲上来,手的符纸还没有打出来。萧风已经冲上前,两拳打在年男子手上。
    那年男子飞了出去,萧风再次追了上前,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年男子身上。我怕萧风没有收住,直接把年男子打死了,忙上前拉住萧风,道:“留着还有用!”
    年男子鼻青脸肿,脸上都是鲜血,道:“求你饶过我。我也没有想过要杀你父亲的。只是你父亲不识时务,我们没有办法,才杀了他!”
    萧风道:“没有办法你就杀了人。你再说半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嗖地一声,原本躺在竹椅上的古费,手上打出了一根缚尸绳,直接套在了萧风的脖子,用力一拉,萧风整个人倒在地上。
    我未曾料想古费变成了废人,暗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忙在地上一滚,落到古费竹椅边上,上前就是两拳打过去,照着古费的两个眼睛打去。
    “都变成废人了,你还不老实!”我大声骂道。我一把夺了他手上的缚尸绳。
    古费一惊,叫道:“你是萧康!好小子,你竟然敢来我古家,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一抖缚尸绳,松开了萧风。
    那年男子已经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被萧风擒住,往里面一丢,道:“事情没解决,你就想跑吗?没那么容易吧!”
    玉音子低喝了一声,花雪与陈野、莫失和莫忘都走了过来。
    随即一行人全部进了房间,应声关上了房门。
    我笑道:“古费,你现在觉得,谁的胜算更大一些,是你还是我。”又对着年男子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大喊大叫,这会你们的人都在迷失竹林了,要想赶来救你,怕是不容易吧!”
    年男子点头道:“不敢不敢大叫了,诸位原来是客人,我当然要以礼相待啊。”
    古费看着莫失与莫忘,道:“你们虽然蒙着脸,但贫道知道你是五毒峰下的僵尸。没想到那场大火没有把你们烧死!”
    莫失说道:“古费道长,你没死,我们怎么能死了。当日萧康饶恕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而更加嚣张,看来人啊,有时候不能太仁慈了。”
    萧风道:“正好!留给我解决。”
    萧风上前,一把抓古费,直接从竹椅上提了来,往地上一扔。古费摔在年男子面前,脚踝位置露出很深的伤疤!
    古费倒在地上,挣扎几下,没有站来,冷笑道:“我不信你们胆子这么大,敢在我古家杀人,而且杀的是家主。”
    萧风弯下身子,拍打着古费的老脸,道:“我已经变成骷髅人了,你说我有没有胆子呢。杀了你们,对我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年男子道:“大伯,你少数两句。”又哀求萧风,道:“大侄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当初我们是犯了错,还请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古费痛心疾首地骂道:“你是古家家主啊,怎能如此没有骨气呢,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萧风站来,走到年男子面前,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字?”
    年男子多说地说道:“古通仙!通往神仙之路的意思!”
    雷震子笑道:“有意思,和古通神一样的名字,看来你们都是通字辈的。”
    古费侧目看了一眼雷震子,不由地一惊,脸色发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萧风问道:“你就是古家家主,就你这个怂样,真是令人失望。上一任家主叫什么名字?”
    古通仙不由地一愣,道:“你不是……他的儿子吗?你父亲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萧风上前捏住古通仙的喉咙,说道:“费什么话,告诉我,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古通仙脸上都是鲜血,衣服都被鲜血染红,痛得嗷嗷叫,我怕他声音太大,忙捂住他的嘴巴。
    “识趣点的话,就不会大喊大叫了的。”我说道,“能忍住痛吗?”
    古通仙点点头,我变松开了手。
    古通仙道:“你父亲叫做古惊风!是上一任家主?”
    萧风不由地一惊,道:“古惊风!莫非冥冥之有种缘分,我后来的名字里,也有个风字!”
    萧风有些激动,接着问道:“那么我叫什么名字?”
    古通仙又纳闷道:“你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
    古费道:“通仙,他离开古家的时候,年纪很小,记不清楚自己原来的名字,是很正常的。”
    古通神忙笑了笑,擦掉额头汗水,说道:“你叫做古小凡。这是你父亲,也是上一任家主给你取的名字!”
    萧风声音有些颤抖,道:“小凡,没错,没错,就是小凡。我记来了,就在这个院子里。我阿爸喊过我的名字,还在院子逗我玩过!”
    古通仙道:“当时家主对你十分宠溺,常带你在这里玩耍。”
    萧风一巴掌打在古通仙的身上,道:“那你……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为什么……把实情告诉我!”
    我心一喜,萧风从罗七到萧风,到了今日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古小凡这个名字很朴实,可见他的生父希望他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
    古通仙刚要开口,古费就呵斥道:“不要把隐情说出来。他们之所以留我们的性命,就是要我们自己说出来!一旦我们交待出来,他们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族人的。”
    姜还是老的辣,古费一下子就说穿了萧风的目的。古通仙不是愚蠢之人,很快就闭上嘴巴,道:“那是个意外,我们并没有打算害死你父亲!”
    萧风愤怒不已,转身抓住古费,道:“老东西,我刚才在窗户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你还要狡辩吗?你们这帮杀人犯,你们的罪行就该暴露!就该下地狱!”
    古费冷笑道:“娃娃!贫道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我们一五一十说出来,到时候族人会唾弃我们。我们照样会死……可是我们如果不说的话,你现在杀了我们。古家族人会把我们当成英雄祭拜,死后香火不会断。仔细一想,不说的好处要大很多,我们当然不会说出来。”
    古通神也道:“没错!只要我们统一口径,说是你们相逼。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们没有证据,又如何能翻案!古小凡,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谁能证明你是当年的古小凡,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呢?”
    萧风急于上前,我忙一把抱住萧风,道:“人在我们手上,切不可了他们的激将法,现在把他们杀了,反而是便宜了他们!”
    玉音子笑道:“我从未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人。放心吧,萧风是我的徒孙。我岂能看他受委屈!你们这里有两个人,我只要留一个就可以了,剩下一个,再放几只真话虫,保准他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
    雷震子道:“是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必要全留下来。依本座看,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留下老头子,这个劳什子的家主古通仙,就可以先让萧风杀了给他父亲报仇的。”
    古费是老辣的姜,识破了萧风的打算。可玉音子和雷震子这一招,也着实了得,直接瓦解了两人的同盟。
    在生死面前,两人的同盟不可能坚不可摧的。我看着古通仙的表情,数次变化,连着看了几眼古费。
    古费道:“通仙,他这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话虫,你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
    玉音子笑道:“真话虫,可以是金蚕蛊,可以是七色蛊,可以是三色蜈蚣。要向你说出真话,这还不容易吗?你这老头子,还真是厉害,知道你侄子古通仙要死了,还不忘说好听的话安慰他。厉害,真厉害!”
    雷震子道:“这叫厉害和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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