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枪备马,”桥蕤大声道:“待我率三千军马出城,把这运粮军诛杀殆尽,方不负主公对我等知遇之恩。”
    他看了旁边诸将一眼,“张勋将军把守城池,李丰将军给我压阵,看我斩此来将。”
    “诺!”众将齐声答应。
    袁术撤离前,留下桥蕤、李丰、梁纲、张勋等数员大将镇守苦县。
    其中桥蕤被袁术封为大将军,深受信任,是这支军队的主帅。
    主帅的命令自然没人敢反驳,更何况桥蕤分析的也没错,现在曹军恐怕刚刚收到夏侯惇战败的消息。
    想要重新派军前来,至少也要一天以后。
    既然没有曹军主力接应,还怕运粮军作甚?
    桥蕤一声令下,点齐三千军马,冲出了城去。
    此前他们与夏侯惇一战,夏侯惇手下乃是曹军之中最精锐的青州兵,平常军纪极差,但战力非常强悍。
    虽然群龙无首,但个个悍不畏死,奋勇拼杀,败而不溃。
    以至于袁军有组织的进攻,却依然付出了死伤六千余人的代价,才把万余青州兵歼灭。
    所以袁军也只能算得上惨胜,一战之后,整个苦县城内只剩下五千军兵。
    此时桥蕤带走三千能战之军,城内只剩下两千人了,且大多都有轻伤。
    ……
    牛金作为诱敌之将,心里慌的一匹。
    他心里清楚自己带的这五百屯田军都是什么货色,平常调戏调戏屯田流民家的漂亮媳妇,欺负欺负小姑娘都是一把好手,真让他们上阵打仗,那可就拉稀了。
    牛金心里暗暗祷告:敌将千万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前面有埋伏,你们应当能看得出来吧。
    可是事与愿违,护城河上的吊桥嘎吱吱的放了下来,城门打开。
    桥蕤虽年近四旬,但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身后跟着李丰与三千步卒。
    列阵之后,李丰压住阵角,桥蕤拍马上前,横枪立马冷笑道:“尔区区一屯田都尉,来叫什么阵?
    吾乃袁公帐下桥蕤是也,速来受死。”
    说着,挺枪便刺往牛金。
    牛金赶紧横枪格挡,两枪相碰,顿时碰的双臂发麻。
    只这一下,牛金已经判断出自己绝非这桥蕤的对手,不过想要硬挺的话,也能挺几十个回合不至于落败。
    可是没有意义啊,他大叫一声道:“好厉害,我非你敌手,换人来战。”
    说着,一拨马头,带领手下早已吓得腿肚子朝前的屯田兵,撒丫子向后跑去。
    远处山坡上暗中观阵的丁辰恨的牙根子痒痒,恶狠狠的对旁边的魏延道:“既然是诱敌,总需装的像一些,至少大战几十个回合,最好身上再带点伤,然后再顺势退去。
    可特么这牛金,刚跟对手战了一招便往后退,还能再怂些吗?
    以后若有机会,得把这帮屯田兵好好练练,看我不把这帮怂货练出屎来,算他们拉的干净。”
    “这便是主公苟全性命的精髓吧,”魏延叹息道。
    丁辰冲魏延翻了翻白眼,“你这货倒会活学活用。”
    ……
    桥蕤见牛金接了一招便败走,更加确定此人就是前来吓唬人的,于是长枪一指,下令道:“随我追!”
    在他的率领下,两千军卒与前面的五百军卒展开了追逐战。
    别看曹军屯田军打仗不怎么样,但是逃跑却很在行。
    没办法,他们打又打不过,逃的慢的早就死了,能活下来的都是腿长跑的快的。
    所以曹军虽然是败退,但是与追击的袁军距离,竟然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再这样下去就跑没影了。
    好在牛金还没忘记是来干什么的,在前面压住阵脚低声呵斥道:“都特么给老子跑慢些,你们也不怕跑丢喽。”
    总算逃入了草阵中的小路上,他们按照约定,迅速钻了路旁边的深草丛中。
    同时又钻出五百军兵接替他们,引诱袁军继续向前。
    所不同的是,后来接替的这五百军兵,浑身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桥蕤率领军兵冲了进来,李丰在旁边提醒道:“将军,此地杂草颇高,小心有诈。”
    桥蕤迟疑了一下,陡然看见前面小路上,曹军运粮的马车正在缓缓后撤,他大声吼道:“曹氏运粮军尽在此处,给我速战速决。”
    说着率人掩杀过去。
    追上那运粮马车,却发现赶马车的人早就把马卸下来,骑着向前跑了。
    可是听着前面有车轴嘎吱嘎吱响,似乎有马车在飞速逃窜。
    桥蕤断定那必是运粮军在逃命,于是又带人追了过去。
    不知不觉就追了十几里路,却依然没有发现曹军运粮队在哪里。
    桥蕤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止住队伍道:“情况不妙,快撤出去。”
    话音未落,突然鼻子中闻到烧焦的味道。
    他大声道:“不好,敌方要放火,后队变前队,速速原路撤回。”
    等命令传到最后面,已经是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向前行进了不到二里,便发现滔天的大火已经封住了去路。
    军兵们吓得鬼哭狼嚎,再也不听指挥了,开始四散逃命。
    但是曹军放火也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此时从空中看去,方圆数十里的草场内,有一个直径十几里的火圈。
    桥蕤所率领的军兵正好被包围在火圈之内。
    这大火正是牛金率领的那拨人所放,而诱敌的那波人早已逃出火圈之外,且身上湿透了,即使有些许的火苗与浓烟,也能坚持往外逃。
    可是袁军就惨了,火借着风势掀起滔天的火浪,粘到衣服上,便再也拍打不灭,翻滚着嗷嗷直叫,直到不能动弹,一条人命烧成焦炭为止。
    即使没有被点燃衣服,一圈大火的燃烧之下,火圈中那一小片空地的含氧量迅速降低,大部分人不明所以,卡着喉咙被活活憋死。
    桥蕤李丰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军兵惨死,心中悲痛欲绝,好在他们两个是有马的,硬着头皮向火墙冲了过去。
    毕竟是杂草引燃的大火,虽然看着凶猛,但是却不如木柴燃烧热量高。
    桥蕤李丰的眉毛胡须以及马鬃毛都给烧光了,竟然冲出了火场。
    逃到草阵之外,疾驰中的两人只有一个心思,赶紧逃回苦县,紧闭城门,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他面前却迎来一个红脸枪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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