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叶星河脑袋上落下细密的汗水。
    此前徐妃琼才分析过神后对自己怀有杀意,没想到这么快就验证了!
    “怕了么?”神后冷冷的笑着,小嘴笑意扩散。
    很是迷人,也很是摧魂。
    玉手一紧,正在收缩。
    恐怖的杀气将叶星河完全笼罩,让他难以动弹,他紧紧的盯着那头石榴树。
    难道就是因为那颗种子?
    可种子是藏匿在石榴当中的。
    石榴是自己亲手摘下来的。
    并且由徐妃琼送入自己口中,由自己亲手种大。
    怎么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
    猛地一咬舌尖,叶星河眼睛一红,伸出手冲着神后胸脯就袭杀而去。
    这个女人境界太高,自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要想对付她,必须——走曲线!
    “手感不对!?”叶星河一击得手,还捏了捏。
    “啊!”
    神后突然发出一声娇呼,声音显然不对,迅速将手给缩了回去,跌落在石椅之上。
    眼前一片模糊,神后竟然化作了徐妃琼,之前那恐怖的杀意也就此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叶星河大惊,看向那头石榴树,也早已不见了。
    地面平坦,没有任何痕迹,水也未曾有。
    看向桌子上,茶壶端端正正的摆着,像是从来没人去动过它。
    左手还残留着徐妃琼身上的余香,右手托着一个坚硬之物。
    一看是石榴,且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痕迹,更谈不上被切开。
    “这是怎么回事!”
    叶星河再度发问。
    徐妃琼脸色通红的揉了揉自己要紧部位,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你心中所想。“
    “我心中所想?”
    “是。”徐妃琼点头,道:“之前是我诱导你进行思考,在到了石榴长出来之后,你内心的深处潜藏的事情便流落而出,放大成了异象,化作了你所担心的神后。”
    “之前我和缘道困在屋中,看到的异象也是这样来的?”
    “对。”她再度点头,道:“他人无法洞悉你心中所想,却可以利用现成的条件让你思考,将你的内心扩散出来。你所看到的都是自己被诱导想出来的画面,如何会回答不上自己的提问?”
    “你会这种神通?”
    “对付修为比自身低的人很简单,但还是需要种子。”
    “种子?”
    “对,种子。”
    “什么种子,在哪里?”
    “意念的种子,在你心中。”徐妃琼揉了很久,才渐渐收回了眸子里的嗔怪之色:“首先,这件事跟神后有关,你也是由此开始的思考,这就是种子;你对此事的探究和我后来的诱导,便是对于种子的浇灌,让其长出了你所看到的果实,包括之后神后对你下手。”
    “你之前跟我说的神后对我有威胁,也算是种子?”
    “算。在你心中根植进入危险的种子,并且和你所想混合,在意念之中滋生……在某种层面之上,这是一种另类的梦,你在舒醒时候做出的梦。“
    “但是这梦诱导我开门了,如果当时神后杀我,会很危险。”
    “心依旧不够坚定,所以会被虚妄所迷惑。“徐妃琼语气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幻,似乎在指点:”圣道和尊道一步之遥,但彼此之间却差如鸿沟,要跨越圣道门槛,需要的是顿悟。“
    “与此有关吗?”
    “与一切皆有关。”
    “你的圣道境界或许和其他有所不同。”
    “恩?”
    “我和盖前辈推测的。”徐妃琼也不是很肯定,道:“跨越圣道之后,分为三个大境界,分别为:灵圣、地圣与天圣之境。而你为天体,根据记载,帝主没有明显的这种界限,可以直接用几重天体冠之一称呼。”
    “一重天体、两重天体?”
    “是这样。”
    “如此而言,一旦迈入圣道,我就以可见的提升靠近那个真正的无敌境界!”
    “是,十重天体究竟有多强依旧是个迷,但想来跟帝道应该差不多了。”
    叶星河有些激动了,对于自身修为更加急迫,他取出了那颗取自于金乌星的种子。
    “先不要急着用,自身境界未曾巩固,用异宝催促而成,不是好事。”徐妃琼说道。
    “帝路消息传出,人王族那个人王会回头,到时候我们沿途去帝路尽头,你觉得应将其除去么?”
    “不必,我自己来收拾。”叶星河道。
    “好。”
    “鬼祸的事情,如何处置?”叶星河再度询问。
    徐妃琼突然就沉默了,过了很久才盯着叶星河,道:“此事,需要你来做。”
    “只有这个方法吗?”叶星河闭上了眼睛。
    “只有如此,别无他法。”
    “好。”
    他沉默的离开了,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屋子里,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鬼祸的再一次,出现。
    奇族帝路上的消息也渐渐传了出来,传到了人族帝路之上,传入了老王爷的耳中。
    在此前,六件帝兵已经回到了各自所在的帝星,将最不好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这怎么可能!”
    无人敢相信,但事实就如此摆在眼前,有些残酷。
    春秋笔用犀利的声音说着这一切,儒家闭关多时的帝子出现,叹道:“他们确实有如此力量,只是不曾想借机冲了进来,这是一场天大的祸患。”
    他沉默了一阵,接着道:“他们会来儒星,做好准备。”
    “他们会过来!?”儒星的人被惊住了,脸色都有了变化,十分难看。、
    一个可能活着的至尊存在,九件帝兵,放眼宇宙之下,何人可敌?
    那生存在莽荒星域的地球,竟有如此之强的实力,让他们沉思,不忿。
    “他们的修者实力不强,甚至可以算的上微弱,但是尖端力量过于可怕。”帝子悄然转身,被人喊住:“不如以诸葛月明为人质?”
    “归根结底,诸葛月明为我儒家之人,哪里有用自己人去要挟他人的道理。”帝子摇头,道:“她的天赋寻常,是难得一见的先天紫气之身,可以引渡紫气入体,将来的路还很长,不可与叶星河为伍。”
    “恕我不解,请帝子答疑。”
    “儒家之道求于和,叶星河之道主于杀,杀气沾身,背离原本之道,和祥瑞紫气相冲。”帝子叹了一口气,道:“因此诸葛月明需要接受锻造,将体内叶星河留下的杀气完全拔除。”
    “我明白了……”提问之人点头。
    老王爷走到了那座大塔之前,凝视塔顶。
    “联军再度失败,地球九件帝兵横空,威慑帝路,我们已经不可能动用高层力量将其抹杀了。”
    高层力量,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那就交给我吧。”
    许久,上面传来声音,老王爷转身,离去。
    人皇和人王一脉一直有恕怨,无论境界相差多少,叶星河都不好拒绝人王的邀战,否则将会为世人所耻笑。
    历史不会铭记的那么具体,只会写人皇一脉畏惧,再度避战!
    潇潇暮雨,洒落星域之间,黯冷星海,血气重合,一道影子再度爬起,眼中绿色的光闪烁不止。
    “我说过。”
    “我是不死的!”
    “今再归来,破灭尔等!”
    鬼祸再出了!
    “出手!”
    盖惊天率先行动,随之而起的是来自于地球的八件帝兵,分头而进,压迫的星域都在颤抖。
    是的,今天只有八件,还有一件,不知所往。
    “压下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世人都这样说。
    “可惜没有办法完全消灭。”
    这是接下来的话,也是叹息,是看不到希望的无奈,当中流落着些许绝望。
    鬼祸一日不能完全消灭,大星域便一日无法恢复太平,等到地球出现疲态,难以支撑,整个帝路都会开始崩溃。
    随后,扩展到全宇宙!
    “我,再度归来;我,会征服帝路!”
    “宇宙,将沦丧为鬼荒的宇宙!”
    听,那是鬼祸的吼声,也是他的誓言。
    他要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将整个宇宙的生命,都化作鬼奴,让所有的人,都成为他的奴隶!
    “吼!”有鬼奴的怒吼声响起,为他们的首领壮起威势来。
    “死鬼也说梦!”帝兵一口气全部压了进去,刚刚复苏的鬼祸,再度横飞。
    “震住他。”盖惊天眸子深沉,大手出现天地大印,盖在了上方。
    争取时间!
    于此同时,一道人影落在了那颗满是鬼奴的星辰之上。
    他的胸口,鬼头嘶吼,吞噬诸天邪气。
    朱雀、业火、天体本源、烟火同时燃烧,奋力抵抗。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依旧有些漆黑,英气之中带着邪气,紧紧的捏着自己手中的长戟,往内部走去。
    “吼!”
    神圣的光不在,周遭的鬼奴再无顾忌,一声嘶吼之后,直接扑了上去。
    长戟震动,骤然一转,横切竖砍出去。
    噗噗噗!
    刹那间,分离的身体和人头跪的四处都是,难以阻挡他前进之路。
    肉身,依旧强横,非是鬼奴能敌。
    黑色的河水之上,一块吐露的巨石,躺着一具诱人的躯体。
    黑纱裹着身躯,截过大腿,下方的雪白呈在岩石之上,脚尖落入了黑色的河水之中,享受着邪恶的滋养。
    似乎听到了走来的脚步声,又似乎听到了独有的斩杀之声。
    沉重千钧,落在心头。
    身,微微颤抖。
    踢得波浪轻轻的晃,像是人的心,涟漪渐渐扩大,又渐渐弥漫,化作了浪潮一般。
    “我来了。”
    声音从容、平静。
    “你早该来的,早该来的……”
    诗依云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一手撑住了岩石,回过头看向叶星河。
    她的肌肤很白,但此刻却透露着一股邪异,外面笼罩着黑色的邪气,缭绕不止。
    叶星河提起了手中的长戟,插入了沉重的沙土之中,叹了一口气,向她走去。、
    “鬼祸,必须铲除,否则会危害到整个宇宙。”
    “我知道。”
    她点头,落下了眼泪。
    “在此之前,能否有最后的温存?”
    “或许会让别离更痛。”叶星河闭上了眼睛。
    “你没有泪水的么?”诗依云轻轻开口,似有些失望。
    “泪水至柔,可以揉碎我心中的坚定。”叶星河摇头,道:“不是无泪,非是无情,而是不敢动罢了。”
    “我……”
    诗依云又躺了下去,凝视着一片漆黑的天空,道:“我在被封禁的时候,看过你们后人的历史和故事,你能再听听吗?”
    “可以。”
    叶星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的,再重重点头,又道:“可以!”
    拳头,捏的更紧,心中泛起阵阵的酸楚。
    一根弦紧紧的拽着,正如他所言,若是有泪水落下,有些事便再也无法狠下心了。
    “唐玄宗和杨贵妃……”
    叶星河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摔倒在地。
    “何其相似,又有太多的不同。”
    “杨贵妃是无辜的,天下兴亡,与她一个女子有何关联?君王误政,其错焉在女子?”
    “但我,不是无辜的。鬼祸之难,确实与我有关,难辞其咎。”
    “我。”
    “应该死……”
    泪水不断落下,不知何时,人已走到了岩石之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她最后的温暖。
    “让人不舍的温度。”
    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还有那无法再完成的重任。”
    她紧紧的盯着叶星河,抱住了他。
    “再爱我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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