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闹市区的第一个胡同最里边那间破茅屋就是陈老虎的家,此时正是中午,陈老虎躺在家里唯一的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陈老虎家里原本也有几亩薄田,细心打理吃喝也不愁,只不过自从父母去世后,游手好闲的陈老虎也懒得打理,整日和城里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鬼混,田地也荒废了。
    后来遇上了同样游手好闲的浦三,两人臭味相投的腻在了一起,陈老虎知道浦三的父亲是名匠浦沅,跟着浦三这位公子哥也不愁吃喝,所以更加的去奉承浦三。
    可是刚过了没几天吃喝的日子,浦三这个财神爷居然被强盗劫走了,陈老虎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所以急忙派其他的泼皮去外面打探消息。
    “虎哥,快开门啊,有信儿啦!开门啊!”众泼皮匆匆跑来使劲的拍打着陈老虎家破旧的大门。
    “来了,别他、娘敲了,门都快坏了,还这大力敲!”陈老虎随便揪起一件粗布衫边穿着边骂骂咧咧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开门看到慌慌张张的众泼皮怒骂道:“不是让你们盯着浦三家的动静嘛,这他、娘大中午的跑来赶丧啊!”
    众泼皮被陈老虎骂的一愣一愣的,其中一位急忙上前扯着陈老虎激动的说:“虎哥,我们听了点消息,这才过来的,要是没消息我们可不敢过来打扰您睡觉啊!”
    “对,对!我们有消息了。”众泼皮急忙眼乖的应和着。
    “哦?有消息了!”陈老虎心中一震,急忙催促道:“快说,你们打听到了什么!”
    众泼皮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天看到的向陈老虎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浦沅和小茹从太守府出来,陈老虎就觉得浦三被劫走的事有些蹊跷。
    自己的儿子被劫走了,去了趟太守府,居然就跟没事人似的,陈老虎总觉得这事就像浦沅和魏延商量好了似的。
    可是太守府戒备森严,不是他们这些小泼皮可以随便打探的,闹不好恐怕自己的小命还会搭上去,所以陈老虎只好吩咐众泼皮监视着浦沅的一举一动,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浦三的线索。
    “虎哥,兄弟们不吃不喝,经过日夜严密的监视,终于发现了浦沅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别他、娘的废话了,快说,你们到底打探到了什么!”陈老虎看着邀功的众泼皮,满脸不屑。
    这时刚刚答话的泼皮凑到陈老虎耳前,悄悄说:“我们发现浦沅和魏延将军,这几日总是神神秘秘的往铁匠铺跑,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这他、娘跟浦三有什么关系啊!老子不是让你们去浦沅那打探浦三的消息吗,他浦沅往铁匠铺跑跟着有什么关系!”陈老虎一听根本没有浦三的线索,忍不住怒喝。
    “哎?不对!”陈老虎骂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盯着众泼皮问:“你们说浦沅和魏延没有继续找浦三而是每天呆在铁匠铺?”
    “是呀虎哥,兄弟们这次可没有偷懒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浦沅的一举一动,这不刚发现这个消息,就赶紧来向您汇报来了。”
    陈老虎不理会贫嘴的众泼皮,手拄着下巴沉思着,按说浦三被抓走了,他们应该抓紧找呀!可是现在居然像没事人似的,还开始打铁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陈老虎想到这里,定了定神,向身前的众泼皮说:“走!咱们去浦沅的打铁铺看看!”
    众泼皮急忙咋咋呼呼的带着陈老虎向浦沅的打铁铺走去。
    现在正是中午,浦沅的打铁铺门前来往的行人也不是太多,而在打铁铺斜对面胡同的阴凉处,陈老虎和众泼皮正蹲在这里紧紧的盯着打铁铺进出的行人。
    “虎哥,浦沅一般就是这个时候,吃过午饭就来了。”泼皮向身前的陈老虎悄声说道。
    身后的泼皮话刚落音,只见浦沅居然和魏延一起从浦沅家旁边的胡同匆匆的向打铁铺走了进去,身后浦三的媳妇小茹也紧紧的跟随着。
    “来了虎哥,来了”
    又是身后众泼皮兴奋的邀功的声音。
    陈老虎机警的望着浦沅向打铁铺走去,也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现在的这些人和浦三被劫有关系,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说不出来。
    “虎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盯着!”
    陈老虎回了一声,又开始紧紧的盯着打铁铺的一举一动。
    ......
    这时的打铁铺中,浦沅正静静的站在他专门打铁的密室中。
    浦沅赤裸着上身站在炽热的打铁炉前,尽管已经脱去上衣,可浦沅身上的汗渍依旧像小溪似的顺着额头淌过全身,还不等滴落到地面又被室内的热气悄悄的蒸发殆尽。
    浦沅似乎已经对身前的炎热已经习以为常,粗壮的胳膊随手从身前的木桶中淘了瓢清水浇在自己身上,身上瞬时蒸起一层雾气。
    浦沅也不顾身上雾气的蒸腾,又拿起旁边的一个大夹子,凝目稳稳的夹住炽热火炉中快要烧化的铁块,放在火炉旁边的铁墩上,另一只手紧握着大锤,有节奏的向烧得火红的铁块上砸去。
    “吭!吭!”
    浦沅手中通红的铁块在大锤的敲砸下,一团扁宽的铁块在居然开始逐渐的延伸和拉成,直到随着浦沅的敲打,最近居然变成了细长,渐渐的有了刀的形状。
    这时这把还没完全成型的刀也没有了刚出火炉时的炎红,而是变成了深黑色,浦沅又敲打了几下,然后随手又把它放在了身前盛了清水的木桶中。
    “哧!”
    火与水的碰撞声音,伴随着一阵炙热的蒸汽在不大的密室中升腾。
    浦沅不以为意的挥了挥眼前的蒸汽,继续拿夹子把这把残刀从木桶中稳稳的夹起。
    浦沅看着眼前还在冒着丝丝蒸汽的残刃,竟像看待自己的亲人似的,伸出粗壮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刀身上刚刚敲打过的纹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又扔进了身前炽热的火炉中。
    做完这一切,浦沅随便的在身前的木桶中洗了洗手,穿好上衣,缓缓的向密室外的大厅里走去。
    “浦沅先生,怎么样!”看到浦沅出来,魏延迫不及待的从走上前去问道。
    浦沅刚走出打铁室,深深地吸了口室外清凉的空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前几日我已经把铁粉和钢材融合,淬炼了几日,等会再经过塑形,这把刀就好了!”
    魏延满脸感激,笑着向浦沅点了点头。
    “咱们还是出去喝杯茶,还得一个时辰才能继续塑形。”浦沅边说着边向旁边的案几前走了过去。
    两人刚坐好,小茹就乖巧的捧着茶走了进来。
    小茹静静的为两人斟满茶就乖巧的站在浦沅身后,只是看着前方魏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浦沅喝了口茶,仰头看到小茹略带犹豫的眼神,含笑着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放下茶杯,向魏延说:“将军,我想等刀做好的时候拿去让公子看看,顺便也去看看我那不省心的儿子。”
    自从浦三被刘禅带走已经好些天了,难怪浦沅有些担心,魏延想到这里,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好,到时候我让杜杰他们带你们去。”
    “那就有劳将军了。”浦沅说完又放心的看了眼小茹。
    自从浦三被刘禅带走教导之后,小茹心里就特别高兴,谁不想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也希望浦三可以戒掉以前的恶习,跟自己好好地过日子。
    只见小茹静静的站在浦沅身后,听到两人的谈话,深深的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又不经意的挽了挽发端,恬静的脸庞有些害羞。
    看到浦沅和魏延温和的向自己看来,小茹红着脸羞羞的跑了出去,只是现在的她跑的却那么的轻灵。
    听着身后还不住传来浦沅和魏延爽朗的笑声,小茹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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