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这话就差没明着说长乐侯这是在危言耸听了。
    但是萧皇后眉眼间却带着一抹惆怅,轻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有舍有得么。”
    “娘娘?”紫苏不由想劝谏。
    “本宫的身子,本宫还能不清楚么,太医们不敢说,长乐侯敢说的说了,本宫还能装不知?”萧皇后说道。
    自从生下两个嫡公主后,她是真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虽面上不曾表现出什么来,但内心里自然是焦虑的。
    还是在服用了那几贴药后,她方才松了口气的,但是身子骨的确是大大亏损了。
    太医们都说要调养了。
    而长乐侯的话显然更直接些,但即便大长公主跟未央宫那边走得近,可长乐侯的这些话,萧皇后还是信的。
    这样的身子骨哪里适合怀上龙嗣?一旦怀上也保不住,若是流了,那她也是会更加亏损,对她的身子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可是……可是……”紫苏说不出来。
    长乐侯的意思,这不是在说皇后娘娘不适合再侍寝吗,毕竟若是侍寝的话,那就会有机会怀上龙嗣……
    “如今本宫已经有了二皇子,还有了四公主与五公主,本宫的地位,谁能撼动得了?”萧皇后冷静说道。
    “是奴婢狭隘了。”紫苏抿嘴道。
    萧皇后并没有派人过去说,但是夜里秦恒还是过来了,也问了身子骨的情况。
    萧皇后温和笑道:“臣妾无事,多谢皇上关心。”
    “长乐侯的医术不用多言,若有不适的,便召他进来,他要给父皇烹煮药浴,会在京城滞留几日。”秦恒说道。
    萧皇后微愣:“长乐侯不是皇上特地召回来给玥妃号脉的吗?”
    “朕何时下令召过,是大长公主让他回来的,特地送了药材回来给父皇烹煮药浴。”秦恒说道:“等父皇药浴泡完他也就回去了。”
    萧皇后也有点意外,她还以为是特地宣回来的,但话都说了,便也道:“玥妃眼看着就要生了,长乐侯医术高明,届时让他在外边候着也确保玥妃万无一失。”
    “有医女在,那医女是特地找来的,便不用长乐侯了。”秦恒说道。
    徐啄自己都说了,凤少夫人医术不在他之下,尤其彼此还是女人,比他甚至都要更懂一些。
    萧皇后倒是好奇得很:“皇上对这医女的评价倒是颇高。”
    秦恒便没说什么了,在这边用了膳,因为今日是阴厉初一,便也留宿了。
    秦恒知道未央宫那小妇人对他歇在皇后这里还算体谅,这毕竟是皇后,与等闲妃子不同。
    他去其他地方吃顿饭她都会给他脸色看,但留宿凤栖宫一事,她一贯当自己不知道。
    算一算,也是许久不曾与皇后有过肌肤之亲了。
    后宫安定都得皇后主持,所以秦恒今晚上就打算给萧皇后一份体面。
    萧皇后感觉出来了,若是平常时候,那她肯定是要高兴的,毕竟皇上心里真是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是眼下萧皇后却还是惜命的。
    如今这身子,当真不适合再怀上龙嗣。
    所以萧皇后轻声说道:“今日陪着四公主五公主玩,倒是精力不济了些,皇上早些安歇。”
    秦恒微微一愣,以往皇后可都是盼着他的,今儿他先给她她反倒是拒绝了?
    秦恒就知道应该跟徐啄脱不了关系,所以便也道:“那皇后早些安歇。”
    两人就各盖各的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徐啄进宫继续给太上皇烹煮药材的时候,秦恒就先把人召过来问了,徐啄自然没瞒着:“皇后娘娘如今的身子骨不适合再怀龙嗣,否则无论是大人还是腹中龙嗣,都危矣。”
    秦恒这才明白皇后昨晚上的拒绝,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自然是要以皇后身子要紧的。
    未央宫。
    秦云这会就坐在楚月对面,面无表情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能有什么想说的,她是皇后。”楚月叹道。
    人家是大老婆,进门比她早,名正言顺,而她算是个什么?好听点是宠妃,难听点呢,她就是个妾,名副其实的小老婆。
    “所以你气短?”秦云看她道。
    楚月就不说话了,但是说句实话,她的确是有点气短。
    “你别忘了,这个时代跟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小老婆是合法的,你要是能把她干下去自己上位,没人说得了你什么。”秦云淡言道。
    她自然是毫无道理偏着她小婊砸的,哪怕这跟她们接受的教育大相径庭,不过那又如何?
    楚月摇摇头道:“算了吧。”
    “那你就这样让他去其他女人哪里过夜?你挺着个大肚子,他就在别处风流快活?”秦云冷着脸说道。
    “他是皇帝,有些事即便是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楚月道。
    秦云哼道:“还不承认你哪怕是失忆了,也还是爱他爱得要生要死,这都上别的女人那过夜了,你竟然还能为他说话?”
    “我哪里是为他说话。”楚月道:“皇后那人虽然是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喜欢给人来阴招,但是在管理后宫上还是有些本事的,有她在,后宫一片安宁,镇住不少魑魅魍魉,我也省心省力。”
    中宫若是稳固,朝廷就稳固,后宫这边也有个安宁。
    但是秦云哪里是那么好说服的,她皱眉看了自己这小婊砸一眼,道:“我真是怀疑你到底失忆没失忆?跟以前简直一模一样。”
    楚月无奈,道:“大云云,你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你管这是什么地方,不想让他过去凤栖宫你大可以也直接说,何需跟他客气,他大凤王朝如今还能幸存,没被其他王朝的军队吞并,可全是托了你的福!”秦云冷哼道。
    旁的不说,但只这一点的,她小婊砸就算独占这个大凤皇帝也不过分。
    毕竟秦恒这个大种马,孩子可都生了那么多个了,她小婊砸不嫌弃他,买断他后半辈子怎么了?
    楚月笑着靠到她怀里去,轻声道:“我知道你护着我,不过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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