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赶路,除了一些不开眼的莽兽,少年清闲的自在。
    厌岭外围跟深处相差很多,凶兽数量少,实力大都在灵境,很少有几只能挡住他的双拳。
    要知晓,莫然如今的肉身之力早已淬炼极致,不动用阳液,普通一拳都有上千斤巨力,寻常古兽和蛮兽根本抗不了几下。
    “厌火岩,枯海石,阴冥草”盘点了一些灵材,少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古书灵法不能学,太过诡异和残忍,灵神之法又太难学,而且境界不够,爷爷的书札同样如此,让他一阵苦闷。
    不过好在这厌鸦禁术倒没多少限制,如今他正打算提前淬炼一眼,反正一些灵材都已齐全。
    “可惜续生兰用了,不过青灵的生机足够,应该没有问题”少年喃喃。
    这几日按照那人杰所留的书札,他将厌火岩磨成岩粉,光这个就花了整整两天,两天里面都是轰轰的巨响,四周的古兽也被惊动,让他一阵头疼。
    这厌火岩本就是稀有的岩矿,十分坚硬,莫然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拳打脚踢,外加黑刀铿铿乱砸,总算用了两日,方才磨成岩粉。
    “枯海石,这是在坑我吗!”少年看了两眼接下来需要的准备,当即气得跺脚。
    这手札上说的枯海石,要将其磨平,状如小盘,如眼一般的大小,让他一愣了许久。
    他哪有做过这么精细的活,这么一小块石头,通体蓝澄,流光隐转,要将它打磨成一个眼睛大小的玉盘,这比砸成粉还难!
    若是一不小心裂开,里面的枯水之力外泄,整个枯海石都会报废,他如今可只有一颗,根本经不起挥霍。
    不过莫然心中无奈,手札上这般要求,他只好慢慢细磨。
    于是,这两日,附近的古兽遭殃了...
    少年穿梭其中,想找一些用来研磨的器具,第一个反应便是那些凶兽的爪牙之类。
    一头裂牙小猪,嗷嗷直叫,少年抓在手上,敲了敲,一脸不满,随即丢了出去。
    远处又来一头裂牙猪,竟然比刚才的大了许多,原本看到前面的人类拿着小猪,双目迸出凶光,只不过还没一会儿,猪脸色变,拔腿开跑。
    它刚才看到那个少年回头过来的笑容,太过诡异,兽觉告诉它,再不跑没准会被面前之人给怎么样,心中一阵胆颤,撒腿便撤。
    可惜,转眼之间,少年就拿着一根裂牙,身边还有那头裂牙猪,呜呜的哭泣。
    他倒没有怎么这头野猪,拍了两下,便将其放走,主要是想起刚才这猪太过搞笑,自己还没动手,便像看到鬼一样,撒腿直嗷的跑了,随后也就抓了过来。
    “断了?”湖边少年,两眼一瞪,一脸吃惊。
    他才洗好脏脏的裂牙,看过去挺光滑锋利的,磨了两下枯海石,还没用力,就传来一声“咔崩”
    几尺的猪牙直接断成两截...
    莫然心中着实奇怪,这裂牙猪的大牙好歹十分锋利,枯海石有这么硬吗...只是磨了两下就崩断了猪牙,令他不解。
    于是这几日,外面的蛮兽又开始哀嚎。
    一头巨禽在天际悠闲的飞翔,“咚”的一声,一阵踉跄。
    随后双目凶光盯着下方的一个坏笑的少年,一阵嘶鸣,俯冲下来!
    “银刃雕,爪如银刃,可碎山裂石,可别再让我失望”少年一阵狐疑,看着上方冲来的大鸟,提步一蹬,瞬间在其背上,随后直直的一拳将这大鸟砸在地上。
    巨禽嘶鸣,不断扑打着翅膀,只不过随后半死的躺在坑中,一阵抽搐,十分狼狈。
    莫然的一拳拥有千斤多的力道,更含暗劲,直接震得它无法动弹。
    “大鸟,乖一点,我只要你一爪就好了”
    少年举起黑刀,咔嚓一声,伴随大鸟无奈的嘶鸣,他手上便多出了几个银色的刃片,随后也不理此鸟,直接跑回湖边。
    “我去,又断了,别逼我砍了你这个石头!”少年一脸郁闷,看着手上碎裂的银刃,心中别提多苦,实在是坑。
    如今看了看四周,附近其他的兽类也没多少有用,他刚才寻了好久,方才抓到一只巨禽,可却白白忙活了。
    湖边,一个少年拿着沉重的黑刀,一点一点磨这枯海石,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
    起初是因为黑刀太大,没准一不小心就把这石头咔崩了,不过他尝试了这枯海石的坚硬,寻常兽类根本无法伤到,只好用起黑刀,好在效果不错。
    枯海石本就沉于海底,竭一海之力,化成水灵,蕴养其内。
    这个也是莫然几次失败之后方才想起,枯海石沉眠海底,数万斤的水压都没有让它碎裂,也难怪这般坚硬。
    整整七日,湖边的身影孜孜不倦,一点一滴的研磨,自从前些天在附近丛林溜达了之后,许多古兽都不敢来这湖边饮水。
    在诸兽的眼中,那湖边少年太过恐怖,如同恶魔,不知道残害了它们多少同胞,虽然兽心之中有气,但打不过却是事实,因此这几天,莫然倒是清闲不少,无兽打扰。
    “就这么一小块玉盘,我的胳膊,哎呦,我的脖子”少年一阵哀嚎,他这是头一回磨盘子,还一磨就是七天,真的心神俱累。
    如今看着手上蓝澄通透的玉盘,莫然将它搁在眼前,大小磨的十分合适,透过此石,看过去都是蓝茫茫一片...不过随即脸色一变,迅速将玉盘拿开。
    “枯海石,连我眼眸的水分都会枯竭,这玩意儿真能淬炼眸瞳?”
    莫然一阵心悸,刚才只是好奇,放在眼上试了试大小,但却有一股枯竭之力突然透入眼中,还好他将玉盘及时拿开,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如今厌火岩已经砸成碎粉,枯海石也磨成了玉盘,少年舒了口气,最后一步便是那阴冥草,他看过书札所言,这反倒是最简单的一项。
    厌火成粉,枯海化盘,阴冥为液,少年看着一堆阴冥草,唏嘘不已。
    他当初刚进荒兽天地的时候,都没认此草,若非当时赌注吸引,恐怕到现在都不知晓,这种蓝光晶莹的灵草,便是阴冥草。
    灵草化液的方法其实有很多,最为常见的便是以火熬煮,将草液精华淬炼而出,不过莫然没有灵火,普通的火焰根本无法奏效。
    因为阴冥草的阴寒之力收敛在内,寻常火焰碰之即熄。
    只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湖中有很多光滑的卵石,取了几颗,将阴冥草不断研磨,辅之青灵加温,一滴滴的灵草精华便流了出来,幽蓝通透,十分漂亮。
    过了片刻,少年看着手上的玉瓶,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近十天都在准备这些东西,索性都成功了,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去淬炼一眸。
    厌鸦禁术,淬炼瞳眸十分危险,光这些灵材的收集就难倒了一片人,每一样都是稀物,十分难得。然而到了淬炼瞳眸的时候,也是最为危险的一步,若是出现意外,将会让一眸永远丧失!
    一代人杰天骄,很多都难以承受这般代价,一眸失去,不止是战力受损,更会影响自身根基。这种淬炼瞳眸造成的损伤,药石难救,除却几种稀世宝药,有回天之效的,方有一丝可能。
    若非莫然自身的青灵,蕴有蓬勃生机,连灵脉之伤都能治愈,他也不敢如此尝试,只不过没有办法,要习得这种厌鸦禁术,首先就要淬开瞳眸,让其成为灵眸!
    所谓灵眸,孕有灵力,十分玄妙。上古年间,曾有天生灵瞳之人,双眸所见,万物可焚,这种莫名之力,令人心悸。
    相传这是一种神秘的天眸,拥有玄妙诡力,不过当世很少有这样的人,毕竟天生灵眸之人太过稀少,反而后天淬眸的倒是多见。
    可惜这些后天淬眸的修士,大都不是用来战斗,只是辅助,用来勘破一些灵法禁制,这也难免,毕竟后天所淬的眸瞳,无法同天生灵眸之人相比。
    但这厌鸦禁术却是不同,一息摄魂,一眼破灭,尽在流光,这是一族的杀伐大术,攻伐之力十分强悍,震慑了万族,令众修趋之若鹜,可见一斑。
    “冥液融粉,玉盘为封”少年喃喃,休息了几日,一切准备就绪,如今决定淬开一眸。
    厌火岩粉与阴冥草液相融,被他敷在了右眼,随后以枯海玉盘封住,这是淬眸的第一步。
    要将灵草精华和厌火粉融在眼部,不断熬炼,原本需要辅佐生机之物,但莫然并不需要,右眼闪烁青芒,不断输送生机到右眼之中。
    “好痛”少年脸色一变,草液跟岩粉倒还好,只不过这枯海石盘覆盖之后,整个眼部犹如干枯一般,又有灼灼之痛,十分难受。
    即便莫然的肉身淬炼十分极致,但眼睛这种部位十分脆弱,因此淬眸最是危险,也最为痛苦。
    只是他没有办法,既然决定淬眸,修炼此术,就只能忍受到底,当初连裂脉这种撕心之痛都能承受,何况区区淬眸!
    一丝丝黑色从少年右眼淡出,随之通红,青芒在其中如同风中烛火,时隐时现,十分柔弱渺小...
    随之一道咔嚓的声响,少年脸色骤变。
    “怎么会,枯海石盘碎了!”莫然心惊,那是裂缝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的出。
    厌鸦禁术,淬炼灵眸需要三日,只是过去大半日,这玉盘竟然出现了裂缝,难道是失败了?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眼上的枯海石盘化成晶块碎落,阴冥草液同厌火岩粉早已淡去,但右眸的生机却如同枯萎,青灵之火跃动两下,同样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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