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不是用质疑的语气,而是以一种笃定的口吻说,他百分百肯定李牧尘就是凶手,不需要证据,纯粹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九哥,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虽是郡王,却也是父皇的儿子,冤枉皇子的罪名也够你吃一壶的。”
    李牧尘可不会傻乎乎的承认,毕竟杀害大统领的罪名可不小,尽管他的死是自己所为。
    “别紧张,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十五弟又何必急着解释推辞呢?再说了,我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是杀人凶手,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臆测,权当是兄弟间的玩笑话。”李治玩味地说。
    于李牧尘面前,晋王总是以上位者的姿态自居,他以为高高在上,俯视天下之人,包括李世民在内,都不过是他成功登顶皇位的棋子罢了。
    晋王心狠手辣,却不敢谋反是弑父,他担不起如此大的罪名,这样的皇帝得来也无法长久,所以他容忍了李世民在位二十二年不敢轻易杀之。
    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减损了李世民的寿命,那便是利用了袁天罡,炼制催命丹药,以此法逐渐消耗的他的生命力。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李牧尘,将他的计划从中搅乱,识破了袁天罡的阴谋,并踏着袁天罡的尸体登顶了巅峰之路。
    李牧尘故意示弱,没有表现的过于强势,如今的自己尚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如此,道:“九哥,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厉害,看来想要扳倒你没那么容易。”
    来自对手的称赞,李治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的很,他冷笑着说:“不是我太厉害,而是你们太不堪一击罢了。
    晋王自信如常,从小到大,那些俗人的玩笑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他懂得隐藏自己,包括自己的父皇。
    晋王李治从小就聪明的可怕,同龄年纪的小孩子被其刷的团团转,甚是大人也无法幸免。
    他过于的自信,成就了他的自负,可他人奈何不得他,只因他的权谋和智虑无双,就连李牧尘也几乎丧命他手,可见李治又多么可怕。
    如果说,李治来此的目的为何?很简单,纯粹是为了炫耀他的聪明,无外乎其他。对于聪明人,看着愚者如同文头苍蝇似的,他享受如此,享受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觉。
    “如此甚好,击败愚者可不会觉得自豪感,要是能够将九哥这样的大人物拉下马来,那种感觉一定很爽!!”李牧尘诡谲地笑道。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没有任何机会,因为成功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李治自信地说道。
    “是吗?那咱们就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抓下来,哪怕是付出我的——命!!”
    晋王李治抹了抹嘴,露出阴险地笑意:“那就等着瞧,我会时间证明,我能够打败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算是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每次见面总是免不了的一些口角,来自聪明人的角斗,不似武夫那般鲁莽,动手动脚什么的,二人不会干的,至少现在不会。
    从京兆府衙离开后,李治乘坐随行的马车,行走在长安城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过往的行人,见晋王车队路过,百姓们无不纷纷让道,不敢阻拦前面。
    晋王很是享受这种人上人的感觉,他乐在其中,看着愚昧的百姓们用那种倾羡的眼神望着豪华的车队,也是他最为自豪的。
    透过半透明的纱窗,李治享受着被万人崇拜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伴随着一个人的出现,顿时消散于无形。
    “停!!”
    晋王令下,驾车的马夫不敢怠慢,连忙将呵斥车队停靠下来。
    晋王掀开窗纱走了出来,将高贵的尊荣暴露于百姓面前,不得不说,李治神采奕奕,相貌十分俊俏,但凡见过晋王面容的女子,无不倾心于他。
    从马车上走下来,晋王目光如炬,神色凝重,他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经过之地,街边围观的百姓无不让道开来。
    最后,他停在一处买馄饨的小摊贩前,随后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老板,道:“老板,来一碗馄饨。”
    看着那一锭银子,老板顿时大乐,连忙呈递上一碗馄饨,晋王没有吃,而是给了旁边的一位小男孩。
    方才,于马车中看到的人正是这位停靠在馄饨摊面前留着口水的小男孩,这位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瞒着母亲偷偷跑出来的长生。
    长生乖巧聪明,不食嗟来之食,且不说是熟人,而今的陌生人,莫名的请他吃了一碗馄饨,定要猫腻其中。
    长生摇摇头,断然拒绝了他的请客,长生喜欢馄饨不假,可是,看到眼前这位长相算是俊俏的男子,心中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这种感觉很特别,正如他看见李牧尘会生出莫名的好看,见了他,除了厌恶的感觉外,更多了几分害怕和恐惧。
    “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长生!”
    “长生?名字不错,我很喜欢。”
    于人群之中,晋王能够在万千人海之中瞬间锁定在他的身上,本身就说明他的不凡。这个叫‘长生’的小家伙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便是‘悸动’。
    李治的心脏猛地一跳,从来都没有过害怕的他,在看见这位小男孩后,心中突然萌生了害怕的感觉。
    正是踏寻着这种感觉,李治寻找到了长生。这位停在馄饨小摊面前的男孩子,舌头舔试着唇齿,他甚是斗怀疑自己的错觉。
    长生没有说话,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晋王也看着他,两个人形成对视之势,他可以看得出,这个叫‘长生’的孩子很聪明,与自己的小时候一模一样、
    而唯一的不同,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浩然之气,此乃天地少有的纯洁之气,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纯澈看不到一丝杂质。
    “长生,你是哪里人?”
    长生遥指远处的山,李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远方,说道:“你来自大山?”
    长生点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拥有着‘天生绝脉’的长生,能够察觉到别人看不到的危险。
    李治也注意到来自长生的莫名敌意,便不自觉地问:“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是坏人吗?”
    长生摇头,用稚嫩地语调说:“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你是坏人和好人,并不会因为的说辞而改变什么,不是吗?”
    听完他的话,李治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位小家伙,好像跟自己说话的人不是一位三岁的孩童,更像是一位深思熟虑的老者。
    别看他只有三岁,却也熟读各家经典,其文化底蕴不输给当世的青年秀才。这就是‘天生绝脉’的好处,拥有着无人可敌的天赋,不需要费力便可完成他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种逆天的人,也注定不会长久存活于世。
    李治不怒反而笑着说道:“我还是想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不知道,因为我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知道答案,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告诉你我心中的答案。”长生说道。
    “哈哈~!”
    李治大笑,这小家伙说话实在有意思,不过牙牙学语,便已经如此老成,真不敢想象当他长大后,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长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大笑中的李治忽然地注意到了那个眼神,心中猛地一惊,心说道:“那个……眼神……怎么会跟……李牧尘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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