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怀春,有人思春,还有人正处于热恋的春天里。
    国子监,除了小胖子,没人知道李牧尘和莫千雪二人的关系。
    为此小胖子得意了好是一阵子,只因他那点儿微不足道虚荣心,他常常以李牧尘肱骨之臣自居,为此受到不少同学的冷嘲热讽。
    庙会之前,李牧尘去一个地方。
    “劳烦这位将士,还请通报一声,就说李牧尘求见。”
    李牧尘?
    那军中将士对他亦略有耳闻,最近长安城锋芒最盛的王爷。
    即便吴王李恪、魏王李治也险些被他掩盖下去,足可他的盛名如何?
    所谓盛命之下必遭奸人嫉妒,不乏有其他皇亲国戚暗中派人散播流言,以此抹黑。
    “请稍等。”
    稍许之后,便有数人前来。
    李牧尘一惊,心说,部队排场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再瞧瞧自个,孤家寡人一名,最奢侈的时候也不过做一次娇子。
    “小王八蛋,你来军营做甚?”
    如此这般之口气,熟悉的声音,只有莫敢当才如此称呼他。
    礼仪不能忘,李牧尘躬身行礼,谦虚道:“侄儿拜见皇叔。”
    就在李牧尘行礼起身刹那,忽然冲上三两个军中将士。
    “我去,搞事情啊!”
    李牧尘本能做出反应,身体侧身移动
    他们乃是莫敢当手下强将,实力自不用说,出手带有强烈的杀伐之前,那是历经沙场磨炼所形成的。
    顷刻间,李牧尘已是与他们战成一团,军营外,几人战斗画面扬起漫天迷雾飞沙,旁观者无法窥透战斗画面,只能凭借声音做判断。
    一炷香过后,莫敢当厉声道:“停!!”
    呼。
    双方同时退出来,拉开一段距离。
    “皇叔,你的这份见面礼还真是特别!”
    李牧尘并非责备,而且意外,莫敢当带给他的“惊喜”真是有够惊。
    “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长安城,我们军营有着军营的礼仪。”
    “侄儿受教了。”
    莫敢当虽回到长安,却极少于王府内驻足。用兵一时,养兵千日,安乐之时亦不可倦怠,他每日训练士兵不曾有一刻停下来。
    李牧尘便是听莫千雪提及才知道他常居军营之中。
    “想要踏入我的营帐,若没点儿本事那也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如此说来,侄儿我是否合格?”
    “勉勉强强,此三人乃我帐下副将,其实力堪称一流,你且与他们交战一炷香内立于不败之地,也算有两把刷子。”
    莫敢当说的那般轻易,殊不知能在三人手下走过一炷香者寥寥无几,李牧尘不是勉强合格,而是满分。
    “人人都说牧王是个弱不禁风的脆弱少年,今此一战,流言之语果然不可轻信。”
    说话之人,正是莫敢当副将,刚才他与李牧尘交手最能体会李牧尘可怕之处。
    交手伊始,李牧尘处于下风状态,渐到中程,李牧尘逐渐追上来,听莫敢当提起过,此子乃是过目不忘之天才,郡主的剑法便是被他学了去,简直妖孽至极。
    李牧尘恭谦说道:“权当一乐,听过笑过,又何需在乎他的真假呢?对吧。”
    那副将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佩服之心,也似是明白,他能成为当下炙手可热亲王并不是没有道理。
    “小王八蛋,随我来吧!”
    “”
    从第一次见面,莫敢当便是用这样的称呼,久而久之,习惯了改不了。
    来到莫敢当军中大帐内,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挂在营帐两侧屈指不可数的武器冰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钯等,真是十八般武器全部齐全。
    “皇叔竟有收集武器的喜好。”李牧尘随口问了一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好,就像是有的现代人喜欢集邮。
    莫敢当威凛坐于大统领椅上,正襟危坐,说道:“非也,而非本王喜欢收集武器,此乃败于本王之手的敌军将领所用。”
    “什么!这么多!!”
    那琳琅满目的各色武器,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万没想到,那些竟然是他手下败将所持。
    就是不知道,莫敢当与薛仁贵他们又会是孰强孰弱?
    “都是过去之事,无需再提。说吧,今日来我军中有何贵干?”
    李牧尘今天只有一件事——行礼。
    随后,李牧尘整理衣襟,走到帐中与莫敢当直面相对。
    突然,李牧尘双膝跪下给莫敢当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莫敢当却是不解,问道:“你这是为何?”
    “皇叔之恩,侄儿没齿难忘。”
    古代亲王给异性王爷下跪是非常少见的,他们二人本就是平级,除非有重大之事,否则不会如此。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行礼之后,李牧尘他说道:“不懂不代表不知道,行此大礼你受之无愧。”
    李牧尘能有今天,莫敢当功不可没,李世民本就多疑,那日魏王造反,李牧尘夜闯大理寺,与莫敢当索要兵权之事,莫敢当并没有告知李世民。
    于他而言,只需随口添说一句,李牧尘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古代,兵权事关国家命运生死,先且不论唐王如何宠幸太子和魏王,若他们对兵权抱有其他想法,他们决计活不到今天。
    莫敢当有着他自己的考量,说与不说全凭他的心。
    “你且起来说话。”
    李牧尘起身来,坐在他的一侧,端坐挺腰。
    “你不要多想,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我做这一切都是……”
    “为了雪儿。”
    李牧尘替他说完。
    “额……嗯……你知道就好,少他娘的自作多情。”莫敢当嘴上那么说。
    其实他也是说话嘴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言不由衷。
    看破不点破,聪明人的做法。
    他为何这么做,李牧尘不是他的蛔虫,也无需揣测寻根问底,事已至此,早已发生的事情没有后悔,也是回不到过去。
    莫敢当是莽夫,他不懂政治,也不想懂政治,但他知道何为好?何为坏?何为昏庸?何为勤政爱民?
    这一切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感受。
    那日,李牧尘与魏王之言论他听见了,也感受到了,所谓心中猛颤也正是如此。
    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足可以影响一个人态度,那是无形的,看不见的。
    没错,莫敢当便是被他的言论所折服。
    他没钱没权没有党羽派系,如此干净之人,凭此一点他已是胜了。
    “嗯……你手中拿的什么?”
    不知何时,李牧尘多了一个小瓶子,瓶身算不得很大,相当于现代很是普通的可乐瓶子。
    那瓶子着实精致,小巧的可爱。
    李牧尘轻轻摇晃几下,旋即打开瓶口盖头,顷刻间,营帐之中顿时飘香铺面,,如此气味真是醉了。
    “这味道……难道是?”
    李牧尘嘿笑道:“没错,酒中极品猴儿醉!”
    此酒乃为山中诸猴采百果于一洞,始为贮藏越冬粮食,但若当季不缺越冬粮食,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储藏过一洞百果,然后这一洞百果便逐渐发酵,而后酿成一洞百果酒。此类野酿,实属机缘巧合,猴儿酒价值千金不换,更是可遇不可求之极品。
    炎夏历史文明,品酒赏月,无数之人唯独那“猴儿醉”情有独钟。
    古书记载: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
    此酒不可多饮,无论酒量在好之人,多饮必醉三日。
    军中之人本就好酒,莫敢当自不例外,用“嗜酒”形容毫不为过。
    由见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牧尘那手中小瓶子。
    此酒甚妙,天下人想喝却是求之不得。
    “你是如何得来?”
    李牧尘迟疑一会儿,说道:“额……这个……不能说,是秘密。”
    莫敢当也是理解,如此美酒定然不可多得,他自当有自己门路,无需问个究竟。
    “本王记得王府酒窖之中也是珍藏着一瓶这般大小的猴儿醉,平日是舍不得喝,为雪儿大婚之时准备的。”
    李牧尘面色一怔,旋即笑道:“哈哈,是吗,那还真是……不简单啊。”
    “此酒搁置你那也是糟蹋了,快快拿来让本王品一品,莫要浪费。”
    李牧尘拿出一盅小杯,猴儿醉不适于大酒狂饮,乃是细品慢尝,于舌苔之处停留片刻才可不舍入肚,酒流淌身体,酒香迷醉,让人流连忘返。
    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好酒!!”
    莫敢当拍打一侧,不愧是猴儿醉,酒中极品,堪称液体黄金。
    连饮三盅,醉意绵绵,莫敢当甚是开心,更与李牧尘称兄道弟。
    此刻,汝阳王府管家急匆匆跑来。
    李牧尘见之,与莫敢当道别:“皇叔,方才想起还有其他要事,侄儿这就走了,莫送。”
    不及莫敢当劝留,李牧尘将“猴儿醉”放下便走了。
    管家走进来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家中遭贼。”
    “可有财物、机密文件丢失?”
    “皆安好。”
    “即是如此,又何需惊慌?”
    “可是您的……猴儿醉不见了。”
    “什么!!”
    莫敢当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李牧尘送于他的酒,一瞬间全懂了。
    “小王八蛋,本王与你没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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