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为难他们了。”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好像是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裴缈挂断了电话,望向他们二人,问:“谁的电话开着呢?”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赵盛,把手机给裴老板,我来跟他谈。”
    赵盛从怀里取出手机,递给裴缈,只见他的手机开着视频通话呢,视频那头,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梳着油头,正在抽雪茄,他的身后似乎有个博古架,架子上全是瓶瓶罐罐类的古玩,居然有好几个清朝的粉彩瓷和景泰蓝。
    看到裴缈了,视频里的年轻人吐出一口白烟,咧嘴笑道:“你好啊,裴老板。”
    裴缈问道:“你是哪位?”
    对方呵呵一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赵凯,赵氏集团副总裁。”
    裴缈道:“赵氏古玩行的大少爷?”
    赵凯道:“古玩行只是我们赵氏集团其中的一个产业而已。”
    裴缈道:“如此看来,这次的事情,是你主使的,他们四个都是你的小鬼吧。”
    赵凯哈哈笑道:“裴老板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哈。”
    裴缈冷冷道:“我打你一嘴巴子,你生不生气?”
    “裴老板,说话要注意分寸啊。”赵凯嘿然笑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
    “你不要说话了。”裴缈忽然打断他,道,“视频我已经录像了,待会我就发到我手机上,我觉得你这样隔着视频跟我说这件事,很不礼貌,你亲自来我店里一趟,不然我会把你的这两个小鬼和录像一起上交公安。”
    赵凯双眉一挑,嘿笑摇头:“裴老板,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威胁的人吗,你就算把我们对话的视频录像了,那又怎样,我们的视频里好像没有谈到任何违法的事情吧。”
    “那就谈一谈你违法的事情吧。”裴缈道,“博古轩是你们赵氏培养的造假团伙吧。”
    赵凯猛地双眼陡睁,提高声音:“你当心祸从口出!我们赵氏集团不是你能诽谤的!”
    裴缈道:“我没有诽谤,我只是合理地怀疑而已,不然你的这幅假画哪里来的?就算是到了公安那里,他们也会问你同样问题的。”
    赵凯的脸上没了笑容,阴云凝聚,他原以为裴缈不过是个小小古玩店老板,没什么胆识,自己这么大的咖一出马,三言两语就能搞定这件事,可万万没想到,这裴缈居然敢将他的军,胆子不小!
    裴缈见他沉默不语,也没了耐心,道:“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你如果不亲自过来跟我谈,我会将这件事闹大,能闹多大就闹多大。”
    赵凯怒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五——”裴缈开始倒数,语气之中充满了冷漠。
    赵凯声音提高八度:“你可想好了!你这是要跟我们赵氏为敌!”
    “四——”
    “你可想好了!别把路给走窄了!”
    “三——”
    “你会后悔的!裴缈!”
    “二——”
    赵凯终于妥协,无奈地举起双手:“好,我投降,我现在就过去。”
    裴缈闻言直接挂断了视频,并没有把手机还给赵盛,而是转身放到了柜台上。
    等了十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赵总”,裴缈接通,赵凯的声音传来:“我在你店门外了,开门吧。”
    裴缈上前打开卷帘门,只见外面的人已经散去大半,但还是有不少无聊的人还围在这里。
    门刚打开,他们就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裴缈赔笑道:“抱歉,正在清点库存,不便参观。”
    等到赵凯进来,树龙赶紧把卷帘门再次关上。
    赵凯看向裴缈,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道:“说吧,怎么解决。”
    裴缈道:“去楼上,坐下来慢慢谈。”
    赵凯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就跟裴缈去楼上了。
    楼上分为售卖区和生活区,生活区就是宿舍和厨房,售卖区里再开辟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自然是树龙的办公室,因为他是聚宝斋的管理者。
    他们谈话的地方,就在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豪华,但也不是很孬,里面放了不少古玩,毕竟这里是接待高级贵宾的地方,排场还是要有的,在古玩店里,好的古玩就是排场。
    二人分主客坐下,裴缈直接半躺在老板椅上,还把脚搁在办公桌上,道:“店小庙破,让赵大少来这里,委屈你了。”
    赵凯不耐烦道:“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我时间很宝贵,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
    裴缈冷冷一笑,问道:“如果是赵大少你的店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赵凯沉默了片刻,道:“裴老板,这件事确实是我理亏,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咱们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路才会越走越宽,你说对不对。”
    裴缈闻言不禁冷笑:“你对朋友二字,怕是有什么误解,我虽然很喜欢交朋友,但赵大少你这样的,恕我不敢高攀,咱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赵凯恼火不已,差点就要发作,还好他忍住了,暗暗长吸了一口气,摊手道:“好,那你说,怎么办?”
    裴缈道:“首先,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请赵大少如实回答。”
    赵凯虽然很不情愿,但现在他很被动,只能道:“问吧。”
    裴缈问:“为什么要搞我们聚宝斋?”
    赵凯闻言笑了笑,道:“裴老板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自从你们店火了之后,整个朝天宫古玩店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就连我们赵氏古玩店都不能幸免,你展出的那些宝贝,确实太有吸引力了,嘉庆皇帝的私印,张大千的画,汝窑天青笔洗,每一个都是稀世珍宝,就连我都忍不住去你店里参观过。”
    他虽然说得很委婉,甚至还夸赞裴缈店里的宝贝好,但其实已经很直白地告诉了裴缈,他动了古玩行其他人的蛋糕。
    裴缈道:“也许我影响到了你们朝天宫古玩店的生意,但这对你们赵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似乎还用不上如此针对我们聚宝斋吧。”
    赵凯笑着摇头:“看来裴老板你似乎不太懂生意啊,生意是什么,是你完全不知道明天到底是赚还是亏,你必须做最好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当然听过。”裴缈道,“你们的未雨绸缪就是打压竞争对手吗?”
    “没错。”赵凯挑眉道,“最大的资本就是垄断,我们赵氏古玩虽然不能垄断全国的古玩行,但是,垄断金陵的古玩行还是可以的,我们控制了金陵古玩行所有的货源,金陵古玩行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大店铺,都得从我们这里拿货,所以整个金陵的古玩店,都得看我们赵氏的眼色行事,而你们聚宝斋异军突起,你的合伙人树老板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货源,居然还组建了一个新的掮客会,这触碰了我们的底线,本着消除一切有威胁的对手的原则,我们必须对你们聚宝斋下手。”
    裴缈道:“你倒是挺坦率,居然全都告诉我了。”
    “这没什么。”赵凯挑眉道,“顺便让你知道一下我们赵氏古玩的实力,如果说之前我用的是阴谋,那么现在,就是阳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裴老板,我最后奉劝一句,打不过,就加入,只要你解散你们的掮客会,加入我们赵氏的古玩圈,我保你们聚宝斋以后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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