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的一战,非旦没有减少欢爱的乐趣,反倒因为在‘众目癸癸’之下,让皇甫皓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没多久就交代了自己。
    “看来你得补补。”凤倾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满足。
    本就囧得要死的皇甫皓,听到这句话顿时面如黑锅底。
    任何一个男人,你可以质疑他任何事情,唯独这一项,那是绝对的禁区。凤倾月一句话,不单单是在质疑,更是毫不给面子的打击。
    “凤,倾,月!”皇甫皓一字一顿的唤出口,低沉的男音中隐含着暴风雨欲来的阴沉。
    “行了,办正事儿,别烦我。”凤倾月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径自从皇甫皓身上起身,随手拿走桌上的纸巾,闪身到一方石柱之后处理干净。
    待她出来时,衣着整齐,面容萧肃,哪有半分激情后的模样?
    皇甫皓嘴角狠狠一抽,面色阴沉的瞪了某女一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巾,同样躲到石柱后去处理了。
    “原来,你也怕看见。”在原本的位置坐下,凤倾月双眼不离楼下群魔乱舞的疯狂男女,却是这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黑暗中,皇甫皓擦拭的手一僵,俊朗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龟裂,碎成一片片的掉落在地。
    同样,待他再次从黑暗中步出时,那里又有一点欢爱后的痕迹。
    凤倾月瞥了他一眼,唇角蠕动了两下,却是没有出声。
    可是皇甫皓看得清楚,那女人没出口的四个字分明是:衣冠禽兽。
    什么叫完事就不认账,皇甫皓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激情时毫不保留的释放自己,总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你就是她的全部。可是完事之后,那种冷冷清清的态度,比陌生人亲近不了多少,那就是对男人赤果果的打击,狠狠的挫伤了他那颗原本还算坚硬的心脏。
    这女人太狠,太绝,太难以掌控!虽然和凤倾月见面的次数不多,而且每一次都是建立在xing爱的基础上,可在皇甫皓心里,这个女人却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难看透之人。
    白若辰虽然神秘强大,可是远远不及这个女人,因为白若辰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这个女人。可是到目前为止,皇甫皓却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任何弱点,因为她的那颗心藏得太深,深得任何人也触及不到。
    皇甫皓静静的坐回原本的位置,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之中,一双鹰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女人,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偶尔有一丝精光闪过,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
    夜渐渐的深了,在这座随处充满欲望和诱惑的都市,随时随地都在上演着刺激眼球的一幕。
    “霍小姐,你这是要作甚?”
    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名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靠在床边,语气平静的问着他面前正在脱衣的女子。
    他的语气真的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异常,除去他不自觉抓紧身下床单的行为,让人根本查探不到一丝异常。
    霍佳脱衣的动作一僵,莹白如玉的耳根染上淡淡的粉色,一双眼缓缓抬起,含情脉脉的望着对面的男子,“清幽,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分,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也等不了了。等我们,等我们……”
    说到这儿,霍佳竟是有些难以启齿,以往不可一世的嘴脸也迅速窜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霍佳长得并不差,甚至算不错,标准的鹅蛋脸,清秀的五官带着一些古典韵味,在外国人眼中就是标准的东方美人儿,如今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可惜,她面对的是幕清幽,经历过皇宫交替的洗礼,后宫尔虞我诈的挑衅,那张二十岁不到的容颜下,隐藏的却是一颗历经沧桑的心。
    除了凤倾月,那个让他还来不及生出爱,就已经被恨掩埋的女子,他那颗心是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霍小姐,希望你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我是暗夜旗下的艺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暗夜是不会放过你的。”不得不说,幕清幽的头脑很好,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甚至分析出利弊,全靠当初在凤栖后宫之内的磨砺。
    “暗夜……”果然,霍佳面上有了一丝犹豫,但那也仅仅是一瞬,很快,她就释然了,“暗夜在z国的影响虽然很大,可是在国外,它的影响毕竟是有限的。你只是暗夜旗下的一名艺人,暗夜绝对不会为了一名艺人,而和整个拉斯维加斯翻脸。”
    幕清幽聪明,霍佳也不笨,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以利益为先,幕清幽纵然能够给暗夜带去利益,可是拉斯维加斯更能给暗夜带去商机,或者说是庇护。若她没有记错,暗夜也有分公司在拉斯维加斯,甚至和父亲的赌场还有某些关联,为了一个艺人,暗夜是绝对不可能和父亲撕破脸皮的。
    抓住床单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白皙的手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染湿的身下的床单,幕清幽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眼前霍佳即将褪去最后一件遮蔽物,他急忙出声:“霍小姐,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对你的了解并不深,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幕清幽在等,等身体恢复力气,他相信,到那时他若不愿,霍佳也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
    没想到幕清幽会主动说到感情问题,霍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的脸上爆发出狂喜,“清幽,你是接受我了吗?!”
    若死水的眸子轻闪,柔和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蹙,“至少,我得多了解你一些。”
    “好好。”霍佳从来没想过,一向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居然会主动提出要了解她,俏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人也坐到了幕清幽身旁,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从小到大每一件事,事无巨细,霍佳都讲得很仔细,就是希望身边的男人能够更了解自己一些,或者,更够发现她的好,喜欢上她。
    霍佳讲得认真,幕清幽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身体并没有一点恢复,相反,药效过去之后,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是一阵酸痛,还有好几个他看不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已经能够确定,必是在化妆间昏倒时碰伤了,如今一定已经淤青了。
    身体的力气无法恢复,看霍佳的模样,即使今晚不得到他,明天也一定会带他离开z国,那时,他就真的是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了。
    幕清幽心下焦急,双眼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扫荡,当他看见毛玻璃隔出来的卫生间时,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主意。
    “霍小姐,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早些休息,你不是说明早要带我回拉斯维加斯吗?”在娱乐圈混了几个月,幕清幽别的没学会,演技倒是不错。
    话语被人打断,霍佳并没有丝毫不悦,反倒因为对方口中的话,心下砰砰直跳。
    他这算是……接受她了吗?
    霍佳不敢问,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是幕清幽如今对她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虽然依然吝啬给予一个笑脸,也已经够了。
    如果幕清幽突然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才会觉得事出有鬼,近一个月的接触,霍佳也算是了解了这个男子,看上去对谁都温文尔雅,不冷不热,性子却是极为高傲,如果做得太过一定会引起他的反感。
    “好。”眼见幕清幽眼中的警惕已经退去,霍佳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本想靠着幕清幽睡下,可是又像想到什么,起身下床了。
    “那个,我去洗个澡。”说完,根本不给幕清幽反应的时间,她就冲进了浴室,‘嘭!’一声关上房门。
    幕清幽愕然的坐在床上,他正在想怎么让她进浴室,她居然自己就进去了,还真是……
    不过,他一点也不敢耽搁,透过毛玻璃,他清楚的看见霍佳褪去衣物后,才硬撑着无力的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双脚刚落地,幕清幽就险些栽倒,幸好床离墙面并不远,他死死的靠在墙面上,才稳住了下滑的趋势。
    一步一步,幕清幽从来不知道,一间宾馆的房间也可以这么大,光是移到门边,就花去了他好几分钟的时间。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刚露出一丝缝隙,幕清幽就不敢再动了,因为透过门缝他清楚的看见,房门外还站着好几个男人,似乎是霍佳的手下,他们或靠或站的守在房门前,只要他胆敢打开房门,一定会惊动浴室里的女人,那时再想逃就困难了。
    幕清幽心中越来越沉,悄无声息的关上房门,再次移回了床上。
    透过毛玻璃,眼看着浴室里的女人已经开始冲洗,幕清幽心中的恐慌越扩越大。即使经历了再多,幕清幽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这样的情况他当真是第一次遇见,而且作为一个女尊国的男子,他将身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真的失身给这个女人,他宁愿去死。
    慌乱间,幕清幽不小心触到了自己的裤袋,那里鼓鼓的东西,突然提醒了他。
    手机?!这女人居然没有搜走他身上的东西!
    幕清幽急忙将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可是在看见手机的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打给谁,说到底,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并不多,平日接触的也全是公司里的人,那些人,说白了,就是欺善怕恶,即使有心救他,在赶来时看见门口的男人,也必定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以向谁求助呢?
    第一次,幕清幽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算当初求职遇到各种阻碍,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他真的找不到工作,他也不会饿死,那个女人不会看着他饿死。
    那个女人?!他可以找她吗?
    幕清幽浑身一震,就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救赎,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紧张,他竟然不自觉开始颤抖。
    那个女人已经放弃他了,真真正正的放弃了,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暗夜的总经理,他向她求助,她会来吗?
    无论如何,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里,幕清幽找出了存在电话里的号码,那个他每天都会看一次,却从来不会拨打的号码。
    “喂。”随着电话接通,电话那边传出一个女声,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刺激着幕清幽的耳膜。
    “救我,救我……”在这时听见这个声音,幕清幽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故作坚强全部崩塌了,他浑身颤抖的紧抓着电话,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幕清幽?”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凤倾月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眼中万千情绪划过,最终只剩下平静,“你有事吗?”
    你有事吗?
    你有事吗?
    ……
    只一句话,就让幕清幽浑身像是被冻结了似的,以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中秋夜宴的初次相见;相府中的百般维护;不管他是否庶出,力排众议,也要纳他为正妃;宫变那日,他遭到母亲的威逼,为了父亲能够过上好日子,逼她放下手中之剑,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昨日一般,幕清幽自问,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还会那样选择吗?
    答案是:会。
    为人子,他有该尽的孝道,父亲本就不是大家出生,在相府地位低下,经常遭到正夫他们的欺压,他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一个皇位而已,在他眼中并不重要,况且有了先皇的免死金牌,二皇女根本不敢杀她。
    他只想在事过境迁之后,陪着她,带着父亲,远走他乡,那怕是清苦的日子,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二皇女居然会看上他,硬要纳他为妃,高高的城墙之上,他不敢低头,不敢对上那双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眸子。
    三天三夜的屠城,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喋血女皇,他就是天下人眼中的妖姬,祸国殃民的妖姬。
    丞相府的落败,他能够料到,也能够预测。母亲一直支持二皇女,二皇女兵败,丞相府自然不能幸免。
    他不怨,亦不恨。因为他以为她懂自己,至少会在拔除丞相府时,对父亲手下留情,可是她没有。
    丞相府上上下下,株连九族,就连父亲的那些族人也没能幸免,唯独是他,逃过了这场祸劫,也更加坐实了百姓口中的妖姬之名。
    她的宠,她的爱,他看在眼中,可是到了嘴边的解释每每说不出口,也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往日种种仿若昨日,幕清幽嘴角渐渐溢出一丝苦涩,眼中晶莹辗转,还是不能免去跌落的命运。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幕清幽?”久久没有听闻声响,凤倾月不由疑惑的唤了一声。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像……永别?
    幕清幽贪婪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她已经不爱他了,自然也不可能来救他,与其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如在她心中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不得不说,男男女女心里都有一种可笑的执着,好比分手之后,非得表现比对方过得更好,即使不好,也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过得很好。
    这是一种执念,又何尝不是一种放不开?
    眼见毛玻璃的倒影上,霍佳已经放下了洒水器,幕清幽心里一紧,握着电话的手也跟着紧了一分。
    “月儿,月儿……”
    幕清幽痴痴的念着这两个在心底唤了千万遍的名字,遂即快速的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塞进枕头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另一边,凤倾月握着手机如遭雷击。
    幕清幽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凤倾月身处卫生间,已经隔绝了外面的杂音,加上过人的五识,正好被她收入耳中。
    “清幽,不要叫我陛下,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我,不是女皇。”
    曾几何时,她这样要求过,却只换来男子的无言以对。
    “清幽,叫我一声月儿,好不好?”
    “陛下,您是凤栖的女皇,百姓的信仰。”
    曾几何时,她这样要求过,却只换来男子淡淡的苛责。
    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凤倾月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一个女声,“清幽,我们睡吧。”
    只六个字,犹如平地炸雷,平面沉静的凤眸深处已经聚起了风暴,足矣摧毁一切的风暴。
    凤倾月终于知道幕清幽刚才话里的意思了,救我?也就是他并非自愿,身为女尊国的男子,婚前失贞,他就再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他是在和她诀别吗?
    幕清幽,你休想!没有朕的允许,这世上谁也不能拿走你的命,包括你自己!
    凤倾月一把拉开卫生间的大门,就见到等候在门前的皇甫皓。
    “你,没事吧?”皇甫皓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实在是女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吓人,那种压抑的沉静,比爆发的怒火更加让人感到心惊,皇甫皓何其敏感,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凤倾月的异常。
    不过上个厕所,怎么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谁惹她了?
    皇甫皓想着,双眼向厕所内瞟了瞟,在没有见到任何人时,又将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手机上,不用说,肯定有人打了电话给这女人,将她惹毛了。
    凤倾月只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回答,直接向‘魅夜’的深处走去。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凤倾月一脚踹开最里间,也就是后台办公室的大门,张口就问。
    “你们是……”眼见有人闯进来,里面的人本是要发火的,双眼却是在触及那一头紫发时,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紫发,这在炎帮大概已经成为一种权利的象征,所有的人或许会不认得凤倾月那张脸,但绝对不会不认得那一头独一无二的紫发。
    “大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负责人的男人凑了上来,有些讨好的问道。
    “给我一批人,马上。”凤倾月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霍佳,很好!能够真正的惹毛朕,你也算是一号人物。
    凤倾月知道霍佳在那里,进‘魅夜’之前她不正好遇见了吗?只是那间宾馆实在太大,一间一间的找不知得找到何时,如今调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她才会亮出身份。
    那名负责人看上去有些不靠谱,办起事来动作倒是很快,不一会儿他就集结了一批人,为数不多,三四十个左右,对于凤倾月来说也已经足够。
    “全部跟我走。”凤倾月只扫了一眼,就率先向外走去。
    一行走到‘魅夜’隔壁的五星级宾馆,这样大的阵势自然引起的不少人的围观,可是他们在看见那一头标志性的紫发时,所有人都选择了绕路而行,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霍佳住在那间房?”凤倾月刚一踏进五星级宾馆,就对着前台小姐问道。
    一路跟来的皇甫皓闻言,眸子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不懂,按照这女人沉稳的性子,怎么会这么急躁?实在颠覆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啊,有木有?
    “这,这位小姐,我们是不能透透露住客的信息的。”瞧着眼前的阵势,前台小姐吓得不轻,三三两两的抱做一团,只有一个看上去像是比较有经验的人出来回话。
    “不能?”凤倾月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告诉我霍佳的房间,要么我自己找,只是那时我就不敢保证你的安全了。”
    前台小姐还在犹豫,凤倾月就已经等不下去了,依照幕清幽的性格,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不等前台小姐反应,她一手撑着前台,就已经翻进了前台,动作漂亮潇洒,看得那些跟来的小弟双眼放光。
    大姐果然是有魄力啊!
    一把推倒那名前台小姐,凤倾月双手就已经快速的在键盘上跳动起来,霍佳两个字输入之后,凤倾月很快就查到了所在的房间,余光瞥过那名被推倒在地小姐藏在身后的手,嘴角满是讥讽的笑意,“如果,你想这间宾馆就此关门,你现在就可以报警。”
    说完,她再次翻出了前台,带着一众人由两架电梯上了二十八楼。
    电梯门刚一打开,凤倾月就见到了守在电梯前的一群古惑仔,其中,就有在宾馆门前对着霍佳点头哈腰的男人。
    凤倾月双眼一沉,脑子里迅速反应过来,她本就奇怪,霍佳怎么可能将幕清幽弄来这里,如今看到这群人,立刻就明白了。
    “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走。”凤倾月淡淡的吩咐道,双脚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歇,径自向电梯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三四十人对十人,这场群殴几乎没有悬念,再加上凤倾月这段时间对炎帮内部的改革,这些小混混的实力已经比以往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偶尔有一两个不识趣胆敢窜上来的人,不用凤倾月动手,皇甫皓一脚解决一个。
    皇甫皓的脚力不轻,每一脚踢出去都是要害,将冲上来的古惑仔踢出好几米,甚至还吐出一口血。
    凤倾月目不斜视,一直走到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
    “清幽,我们睡吧。”霍佳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仅裹着一条浴巾,半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边,诉说着不一样的诱惑。
    幕清幽缓缓坐起身,身上的力气还是没有恢复,想来是那群人不知轻重,药量下得过多,以至于他的身体吃不消了,至少得明天早上才能完全恢复。
    “那个,我也想洗个澡。”
    “你的力气恢复了吗?”霍佳皱了皱眉,应该也是看出幕清幽的身体不适。
    “洗澡应该没问题。”只有离开这个女人的视线,他才能保住清白之身,距离第二天时间不多,一旦离开z国,他也许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这……好吧。”眼见幕清幽坚持,霍佳也不好多说什么。
    幕清幽缓缓的起身下床,也许是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他的动作虽然还是很慢,却没有那么狼狈。浴室的地板沾了水,很滑,霍佳看得心惊胆颤,想要上前去扶他,却被他阻止了。
    直到浴室的大门关上,霍佳才松了一口气。人蜷缩上床,瞧着毛玻璃里的男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以及对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的期待。
    霍佳在床上舒展身姿,手不小心碰到枕头下的一个硬物,疑惑的取了出来,只一眼,她眼中的深情迅速退去,只剩下无止境的冰寒。
    电话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挂断,上面显示着:凤倾月。
    仅仅三个字,就刺激了她的眼球,让她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
    他趁着自己去洗澡,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了?!
    霍佳脑子里都被这个信息给占满了,她直接扣掉了手机电池,起身下床,一脚踹开浴室大门,本是想要质问幕清幽的,却是在看清浴室里的情形时,肝胆俱裂。
    “清幽,你干什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质问全部被霍佳抛诸脑后,她看到了什么,那个男人,那个她唯一爱上的男人,手中居然拿着宾馆提供一次性剃须刀上的刀片。
    此刻,那薄薄的刀片正抵在他的手腕上,透过那白皙的肌肤,霍佳能够清晰的看见肌肤下的血管,以及生命的跳动。
    “你别过来!”刀片刚被拆出,幕清幽没料到她会这么快闯进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霍佳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想不透,凤倾月那个女人那里值得他喜欢,甚至为了不和她发生关系,选择割腕自杀。
    霍佳想不透的事情多了,因为她永远也不会料到,幕清幽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男子,他将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身体被别人触碰?
    “没有为什么,除了她,谁也不能得到我。”或许是决心面对死亡,这一刻的幕清幽显得尤为冷静,那双如死水的眸子甚至露出类似解脱的情绪。
    他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从来不会以为死亡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可是在面对那份想爱却不能爱的感情时,他第一次选择了逃避。他想要重新来过,让两个不再处于对立的位置,让两人不会再因为误会,因为仇恨,而硬生生的隔开。
    死亡对别人来说或许很恐怖,对他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解脱。
    他想要陪着那个女人一起死,忘却这一生的仇恨,能够真正的和她走到一起,而不是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大概是近距离的接触死神,幕清幽的头脑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晰,如果说他这一生还有遗憾,那就是从来没有当着凤倾月的面,叫过她一声‘月儿’,没有当面对她说出,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三个字‘我爱你’。
    “不,清幽,我求你,你放下刀片,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这一刻,不管幕清幽说什么,霍佳都不会再计较,她眼中只看得到那片刀刃,可能夺走心爱之人的刀刃。
    “什么都答应我吗?”幕清幽眼中出现了短暂的放空状态。
    他想说,他希望再见凤倾月一面,那怕是最后一面。
    他想说,他希望能够死在凤倾月的怀里,那个他贪恋的怀抱。
    他想说,他希望时间能够倒转,回到他和她初识的那晚,月下那个踏步而来的女人,就在那时偷走了他的一颗心。
    他想说……
    他想说的太多了,直到这时,幕清幽才意识到,原来,他的生命一直在围绕着那个女人打转,即使他没有再陪在她身边,可是他的心,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女人。
    他会选择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何尝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她,只要能够与她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一片月色,他就感觉她还在自己身边,他们并没有分开。
    时间,空间,距离,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障碍,那个女人一直住在他的心里。
    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人被他藏着很深很深,深到连他自己也无法发觉那个女人的存在。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其实早已占满了他的心,就是因为她无所不在,他才没有察觉到。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过活,直到某一天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又浪费了多少。
    与死亡相比,那些爱,那些恨,都显得那么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
    若死水的眸子渐渐泛起波澜,却是那样的轻微,现在明白已经太迟了,那个女人已经不爱他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她想要守护的男人,而他,也已经逃不出去了。
    想到这里,幕清幽双眸一凛,正要动作,门口却传来一阵打斗声。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大门被人踢开来,一抹人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房间,然后冲进了浴室。
    “凤倾月,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么快?!”霍佳一惊,指着凤倾月大叫道。
    凤倾月根本没有理霍佳,她的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男子,或者说是他手中的刀片。
    “清幽,听话,将刀片放下。”凤倾月的声音尽量轻柔,像是害怕吓到了面前的男子。
    皇甫皓整个人慵懒的靠在门边,瞧着凤倾月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爽,不过那种感觉很细微,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对他来说,眼前这一幕无一不说明了凤倾月的重视,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毫无弱点。
    “月,月儿……”幕清幽喃喃出声,若是细瞧就能发现,他的眸子根本没有焦距,里面空无一片。
    这样的空无让凤倾月感到心慌,因为她发现幕清幽眼底的死水也在渐渐消失,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整个人只剩下一片空壳。
    “清幽,听话,把刀片放下。”凤倾月轻声的诱哄着,脚步也在向着幕清幽那里移动。
    谁知,就在这时,霍佳一把抓住凤倾月,将她将门外赶去,“你滚,这里不需要你,你再不离开,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凤倾月嘲讽似的看了她一眼,余光由始至终却是没有离开幕清幽分毫,就怕他一个不注意,做出什么傻事。
    霍佳身上仅裹着一条浴巾,幕清幽身上的衣物却是完好的,就说明两人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劝幕清幽放下手中的东西。
    霍佳虽然也担心幕清幽的状况,可是在见到凤倾月时,那些不甘,忿恨,全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她再也顾不得许多,甚至,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
    这样想着,霍佳的目光不自觉移向床头,那里放着她的衣物,包括,她的枪。
    凤倾月的心神全部在幕清幽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皇甫皓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嘴角玩味的勾起。
    救,还不救呢?
    就凭这女人翻脸不认人的性子,即使救了她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不救……
    皇甫皓低头看了看自家兄弟,再次变身苦瓜脸,救吧,为了他下半身的福利,就算明知道这女人最后会不认账,他也得救。
    就在这时,霍佳动了。
    身为拉斯维加斯的小公主,霍佳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跆拳道,柔道,这些保命的东西,她是一样也没有落下。眼见自己根本推不动凤倾月,她就想要跑出浴室,去拿床头上的枪。
    “女人,记住,你欠我一次。”动手前,皇甫皓还不忘提醒道。
    虽然明知道这女人可能会无视,但也保不准他每天耳提面命,她某一天就良心发现了,想要好好补偿自己一下。
    皇甫皓的动作很快,至少与霍佳相比,那差别是显而易见的。
    霍佳还来不及碰到枪,就被人抓住了手臂,霍佳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按到在地,俏脸朝下,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点住霍佳的穴道,皇甫皓站起身,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使劲在床单上擦了两下。
    “清幽……?”凤倾月完全没有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试着唤了幕清幽一声,却见他的眸子还是没有焦距,虽然是在望着她,可是他的眼神是放空的。
    凤倾月不敢在耽误下去,幕清幽现在的状况很是让人担心,指尖一弹,一道劲气直袭幕清幽握着刀片的手腕而去。
    这道劲气凤倾月弹得很小心,生怕惊动了幕清幽,或者一个没控制好伤到他,亦或是推动他手中的刀片,在手腕滑出痕迹。
    幸好,幕清幽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刀片和手腕也有一定的距离,劲气袭到他的手腕时,他的手腕一痛,刀片自然脱手,本是朝着他手腕落下的刀片再次被一道劲气一弹,直直的落进了他身后的浴缸。
    “清幽,没事了。”确定幕清幽再没有危险,凤倾月脚下轻点,迅速闪到了他身面前,一把将他揽进怀中,轻声安抚道。
    熟悉的馨香窜进鼻息,幕清幽浑身猛地一个灵激,像是从某种状态脱离出来,愣愣的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以为他在做梦,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所以让他在死前再次见到了她。
    直到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人贪婪的温度再次包裹着他,他才知道,这不是梦,她真的来了,赶来救他了。
    贪婪的望着眼前的容颜,幕清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了,这个女人,她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稚气,有着一个女皇的沉稳,更有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月儿。”不知不觉,这两个字再次唤出了口。
    察觉到幕清幽眼底的痴,那些死水退去之后,竟是让深藏在眼底的情意全部浮出了水面,凤倾月浑身一震,心中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来,更是疑惑幕清幽的态度,看来,她真的忽略了很多。
    ------题外话------
    咳咳,这章不好写啊,因为女皇和清幽的前程往事还牵扯了一个大阴谋,所以绯菊格外注重,这章用了倒叙手法,能够更好的展现出来,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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