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6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在噩梦世界里的身上,带着张萌的一幅画,然后,张萌从画里面钻了出来,笑呵呵的,和来旅游的一样。
    然后老哥也从里面钻出来,连连说真方便,这能力太强,以后走哪儿一幅画就可以打通通道,牛皮的厉害,夸的张萌笑脸如花。
    “老哥,你咋来了?”林默问。
    “听说你在这儿遇到麻烦了,就过来看看。”
    林默一想也好,老哥见多识广,说不定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当下就准备把情况给老哥讲一讲。
    结果老哥说你先别急啊,等老爹老妈出来你再讲。
    林默震惊。
    老爹老妈也来了?
    果然,老爹老妈从画里也钻了出来。
    说很早以前,他们来过冰城,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当真是岁月如梭,时光匆匆走过,让人猝不及防,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也老了。
    老爹就和老妈说,我老了是真的,但媳妇儿你可没老。
    夸的老妈面带微笑,似那十七八岁的少女。
    “你们这是组团儿旅游来的是吧?”林默彻底无语,他就问还有谁,后面,还有谁。
    可能是听到林默的语气有些生气,不高兴了,后面本来已经从画里伸出的一只手,也是停顿了一下,缩了回去。
    这时候还是老妈发挥了家里话事人的威势,先过去锤了一下林默的脑袋,然后将画里有些害怕的蛋蛋妈拽了出来。
    “我家小默就这样,别理他,他干他的,咱们玩咱们的,又不会打扰他的工作,这不能乱发脾气。”
    然后就说蛋蛋妈管理社区,很是忙碌,这次有机会出来转一转散散心,难道还不行?
    林默说行。
    他也不敢说不行。
    不过蛋蛋妈都来了,蛋蛋十有八九也跟来了。
    林默往画里一瞅。
    好家伙,真的是组团旅游来的。
    不光是蛋蛋,就连小红裙也来了。
    来就来了吧。
    反正就和老妈说的一样,他们是来旅游的,别干扰自己工作就行。
    归根结底,还是张萌这货喜欢搞事情。
    不用问,这组团旅游的事儿肯定是张萌这家伙撺掇的。
    好在也就是这几位。
    林默把豆豆也从纸箱子里抱出来,让它带着小红裙和豆豆去玩,其他人,林默给他们开了个会。
    主要是和小6和老哥说这个事情,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等林默仔仔细细讲完,然后戴着期盼之色看向老哥的时候,老哥摇头,说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可以操控现实世界里的人去自杀,而且,可以控制自杀的方式,真的有这种诡异的力量吗?”
    老哥提出质疑。
    而他说的,明显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这个林默也想过。
    那些受害者的自杀方式的确是千奇百怪,而且大部分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在正常情况下,人用这种方式是无法自杀的。
    要说不是有人专门这么设计的林默都不信。
    就例如林默之前怀疑,对方算计自己,是打算让自己在厕所,溺死在便池里。
    这太恶心了。
    试问,哪个正常人会选择这种方式自杀,即便是选了,能成功吗?
    答桉是不可能。
    正常人的求生本能不允许他这么干。
    又说到曾雪这个疑犯。
    林默这个时候已经是非常明确,他认为,曾雪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是一个替罪羊,一个被拉出来吸引火力的挡箭牌。
    “那个幕后之人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我们放弃调查,那是他太天真了。”林默眼里带着杀气。
    老哥就问,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小6的能力是将人拉入她的精神领域,或者侵入道对方的精神领域,可以给对方洗脑,查看他们的记忆,我打算宁错杀不放过一个,让小6把所有的家属都过一遍,只有被小6筛选过的,才没问题,因为我怀疑这次幕后黑手,可能并不是一个人。”
    老哥点头。
    这法子别看笨,而且十分的简单粗暴,但有的时候,越是看上去笨和粗暴的法子,反而效果越好。
    况且别人就算想学也学不来。
    因为要用这个法子的前提是,得有一个像是小6这样的特殊精神体才行。
    “我看这次不管是谁搞得鬼,都不会有好下场,对方也算是倒霉,居然遇到了你。”老哥说了一句。
    在他看来林默已经是做的相当到位了。
    有耐心,也细心,而且做事果断,狠辣,不会因为一些顾虑而放松。
    所以说,遇到这样的对手,对方只能感叹命运不公,被揪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唯一可惜的是,小6只有一个,目前只能一对一进行查验,效率太差,这是一个麻烦事儿。”
    ……
    “怎么办?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曾雪的暴露而就此作罢,反而有点变本加厉。”
    “他似乎看出来了,曾雪是一只替罪羊。”
    “不行,他没有放走任何一个家属,一般人怕引发问题,怕压力,怕惹事,不敢这么做,但这个人不一样,他百无禁忌,而且权力大的可怕。就像是一只嗅到血腥味的狼,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怎么办?”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
    “必须得想一个办法。”
    “有的时候,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就像是壁虎,断尾求生。”
    ……
    这边林默开始让小6行动。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不需要什么客套,直接精神入侵,查看记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关于这件事,其他人也帮不上忙,林默就让张萌带着老爸老妈蛋蛋妈和几个小孩一起去外面熘达。
    什么时候玩爽了,再回来。
    至于安全,林默根本不担心。
    真正应该担心安全的,是冰城里的人。
    张萌走的时候,给林默留下了那一幅可以进入二层梦境的画。
    不过这件事并不当紧。
    在噩梦世界进入梦中梦的人,都已经这样了,不急于一时去找他们,反倒是那个幕后黑手,林默必须尽快将对方揪出来。
    林默头一个让小6检查的对象,就是黄柔柔。
    这个十五岁的初三女学生。
    黄文彬组长的独生女儿。
    之前也是从她开始审问,林默这个人有强迫症,定好的顺序,那无论过几遍,也应该按着这个顺序来走。
    这叫规矩。
    也不废话,进门,小6就走过去,伸手按在了一脸懵逼的黄柔柔脑袋上。
    瞬间,这丫头就被入侵了。
    小6查看一个人的精神领域,查看他们的记忆,也需要时间。
    当然,要查看所有的记忆,就像是看一个人的一生经历,如同一部数万小时的电影,不可能一个一个查看。
    林默让看的是最近几年的记忆,而且,快速略过就行了。
    因为如果是幕后黑手,做了这么多事情,哪怕是快速查看记忆,也可以第一时间甄别出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小6睁开了眼睛,冲着林默摇头。
    “不是她,她的记忆很简单,就是普通的生活,学习,玩耍,快乐,悲伤,没有你要的那种记忆。”
    林默点了点头。
    小6的专业性林默不会怀疑,她既然甄别过黄柔柔的记忆,没有发现问题,那就说明黄柔柔过关了。
    说实话,最开始所有的怀疑对象里,林默最怀疑的就是黄柔柔。
    这和年龄无关,和性别无关,一个是看证据,一个是凭直觉。
    黄文彬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就是一个线索。
    虽然黄柔柔是家属,也算是受害者,但如果将疑犯的范围限定在所有家属里的话,那她反而是嫌疑最大的。
    据林默所了解的,黄柔柔和她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黄文彬很严厉。
    和所有父亲一样,忙工作养家,对孩子的教育有缺失,加上黄柔柔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发生一些理念上和生活上的冲突就再所难免。
    不过既然小6从记忆这一层面没有查出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没有人能在小6的精神入侵下隐藏记忆。
    门口,老哥也冲着林默摇了摇头。
    对了。
    老哥有读心术,小6的记忆探索,加上老哥的读心术,可以说,这次真正的幕后黑手绝对不可能有漏网的可能性。
    显然,老哥也检查过黄柔柔。
    认为她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放人。
    这种事自然不需要林默亲自做,分局里有的是那些女专家和女工作人员来安抚这些家属。
    接下来检查的是墨镜女学生,红衣大妈,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第一个就检查出了问题。
    墨镜女学生。
    对方心理素质算是不错的,但遇到小6和老哥的双重夹击,立刻就暴露了。
    小6在这个墨镜女学生的记忆力找到了她杀人的记忆。
    老哥也读出了这个女人的心里所想。
    “她叫张芸,大三学生,和曾雪是同班同学,也是冰城人。”
    林默立刻安排专家组的人将对方控制,转移到正儿八经的审讯室做审讯。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林默不认为黑手就只有张芸一个。
    肯定还有别人。
    继续查。
    红衣服大妈和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没有问题。
    记忆当中没有和幕后黑手有关系的,老哥也读心,同样什么都没发现。
    也都放掉。
    到现在,之前五个看过林默的嫌疑人里,暴露了两个。
    有三个没问题。
    换句话说,林默之前的直觉没错,之前对自己带有敌意的,就是曾雪和张芸。
    还有很多家属需要排查。
    小6的精神入侵比较浪费时间,但林默说过,这次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所以剩下的,也要一个一个的排查清楚。
    为此,他们用了足足两天时间。
    这种努力没有白费。
    又挖出来两个。
    一个是受害者的妻子,叫李夏,一个同样是个大学女生,叫王莉娜。
    算上曾雪和张芸,一共四个人。
    这也和林默之前的判断一样,他当时就觉得,这次幕后的黑手可能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团队。
    这就应验了。
    其他经过排查的人自然都放了回去。
    投诉肯定有,甚至还有人打算状告本地安全局,不过这事儿林默都甩给了当地安全局的领导,让他们头疼去吧。
    他要的,是抽丝剥茧,将这件事查清楚。
    放在以前,需要审问犯人。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有小6在,对方做过什么,都可以从记忆里读取到,甚至可以用加害者的视角,将整个时间重新经历一遍。
    现在曾雪身体死亡,噩梦世界里的她也陷入了诡异的梦中梦无法醒来。
    小6试过,这种状态下的曾雪是无法探查记忆的。
    但还有三个人。
    张芸,李夏和王莉娜。
    不需要撬开她们的嘴,只需要经历她们的记忆就可以知道一切。
    眼下这三个人都被分别关在单独的监室之内,受到极为严密的监视。
    这三个人的表现也不一样。
    张芸表现得要冷静很多,她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是一个内心强大,意志力坚定的人。
    李夏和王莉娜要差一点。
    被关押的这一段时间里,她们表现出了慌张、恐惧和无措,这些都被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林默想好了,谁的头最硬,就从谁开始。
    张芸既然是一个硬茬子,那就从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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