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婉道:“唐仙师知晓,当年我家逢巨变,满门遇害。我与母亲在舅氏许文林家里避祸,受其大恩,后机缘巧合之下步入修行之道,便离开了舅氏一家,潜伏荆北伺机报仇。”
    “虽然舅氏早已故亡,但大恩未报,这些年,我偶尔会回舅氏家探望其子孙。几年前,我再回舅氏家,发现其曾孙身据灵根,其时年齿尚幼,只有五岁。我与其父承诺,几年后待其长成,送他入乾易宗仙门修行。”
    “因此想请唐仙师相助,将其送入乾易宗修行。”
    “原来如此。”唐宁道:“为什么不留在你身边,亲自教导他呢?以你如今修为,庇护他绰绰有余。”
    许清婉摇头道:“我是机缘巧合方踏入修行之道,实属侥幸,不能保证他和我一样有此幸运,自己摸索修行风险很大,前期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再者散修的日子很是艰辛困苦,不似玄门那般有保障,而有玄门宗派作靠山,也可保他不会受人欺辱。”
    唐宁点头道:“此小事一桩,我幼时曾受令舅一饭之恩,未曾报答,如今正是回报之时,不知令舅这位曾孙,今年多大了?”
    “如今已十岁了,上次见他之时,正是贵宗大招之期,但他年齿尚幼,不符贵宗招收弟子的年龄限制,是以让他在家中等候几年。我知晓再过半月,便是上宗渡缘使发派令牌之时,故特来向唐仙师求情。”
    唐宁笑了笑:“你还打听的挺清楚的嘛!好吧!过几日我回宗门一趟,和本次渡缘使打个招呼,想来问题不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在宗门修行绝非意想中的一帆风顺,特别是蜕凡一劫,风险极大,能不能捱过此劫全凭他自己的能力。”
    许清婉道:“这点我知晓,我只给他一个机会,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全凭他自己的造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唐仙师能够允准。”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必竭力而为。”
    “若我那侄孙能够侥幸蜕凡,希望唐仙师能将他收入为情报科弟子。”
    “你想他蜕凡之后调来咱们情报站吗?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啊!宗门各部科挑选弟子自有一套程序,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什么。”
    “多谢唐仙使,其实我并不是想让他来情报站,只是想他若在贵宗情报科的话,日后唐仙使能稍微照拂他一二,总好过无人照应。”
    唐宁见她将话说的如此透彻,笑道:“你考虑的还挺深远。”
    许清婉幽幽道:“我本家惨遭屠戮,在世间就这么一点血缘亲人了,不为他着想,还能为谁呢?”
    她柳眉微蹙,说这句话时神色黯然,话音幽怨,显得楚楚动人,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恨不得将其搂进怀里,好生爱护。
    唐宁道:“祸之福兮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若无当年变故,你也未必能有今日成就,早已化为一具枯骨了。当年我亦是家逢巨变,才机缘巧合走上这条道路,现在想来,似乎一切之中冥冥有天意。只不过我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要想报仇也无从下手。”
    许清婉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笑了笑,话锋一转:“说起来我那侄孙灵根资质倒还不错,唐仙使是否有意收个徒儿,可令他扫洒庭除,做些粗脚跑腿活计。”
    “算了吧!我一个人自在惯了,平白多出一人可不大习惯。”
    “看来他是没这个福气了,唐仙使是否要先见见他,以免到时出了岔子。”
    唐宁想了想,将来其若蜕凡,自己将他安排到情报科,那就是自己的人了,先了解见一见也好,于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见一见。”
    “那咱们现在去吧!”
    “好。”
    两人出了情报站,化遁光直去,行了一日有余,来到华南南沙郡一处府宅。
    此宅占地数亩,装饰的颇为奢豪,内中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具备。
    两人遁光径直落至府宅内一所院子里。
    “这便是妾身舅氏许文林府邸了,这处府宅原本没这么大,舅舅去世后,其后代子孙又扩建翻新了几次,越建越大,也就成现在这样了。”许清婉介绍道,领着他向前走去。
    唐宁不禁想起当年和柳茹涵两人一路乞讨来到南沙郡的情景,受许家施舍的粥米,之后入了马帮,真是恍如隔世。
    两人行不过十余步,便听得汉子喘气和女子低吟声陆续传至耳中。
    许清婉“刷”的一下满脸晕红,这声音分明就是男欢女爱床笫之间造成的声响。
    两人没经过府邸门口小厮的通报,直接遁光落到的院子里,谁能想这青天白日之下,府邸主人竟在其屋室白日宣淫。
    其实两人离那屋室还有一段距离,但二人耳目何等敏锐,是以远远的便听见了那声响。
    许清婉偷偷撇了唐宁一眼,见他嘴角微扬,神情似笑非笑,心中更是羞惭无地。
    唐宁却是想起和自己茹茹在一起之时,也是常干这般事情,两人成天腻在一起,向来不管白天黑夜,由着性子胡来。
    他倒不觉得如何尴尬,盖因自己是个惯犯,习以为常,这男欢女爱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家夫妻恩爱,想怎么样怎么样,反而自己贸然闯入,叨扰人家,有些过意不去。
    可他余光之下,眼见许清婉偷眼觑来,双颊微红,心下微微一凛,正了正神色。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屋内两人已到了关键时刻,许清婉愣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为好。她轻咳了几声,附含了灵力,声音远远传出。
    只听屋内女子一声惊呼,随即男子浑厚暴怒的声音响起:“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找死啊!”
    屋内传来细细索索的穿衣声音,没多时,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油腻男子满面怒容打开房屋,正要张口喝骂。
    “谁他…”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见他面色大变,刹那间神色诚惶诚恐起来,缩着脑袋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模样甚是滑稽。
    其迈着两条腿,挺着大肚子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两人跟前,倒头便拜:“姑姑,您怎么来了?小侄有失远迎,大罪大罪。”
    “把衣服穿好了。”许清婉喝道
    “是,是。”男子赶忙将衣服扣上,穿戴整齐,口中连称:“姑姑见怪,小侄该死。”
    “元启和阿儒呢?”
    “父亲领着元启外面转悠去了。”男子答道
    “起来吧!去叫他们来见我。”
    “是,是。”男子起身大喊道:“来人,来人,人都死光了吗?”
    很快,便有两名青衣小厮小跑而来,见到许清婉两人都呆呆的愣了愣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发什么愣,快去,将老太爷和少爷找来,就说姑姑来了。”男子大喝道
    “是。”那两名小厮应道,急急忙而去,其中一名还忍不住回头偷偷瞧了一眼,暗暗吞了吞口水。
    “姑姑请。”男子躬身领着两人入了院子厅堂内。
    一名容貌娇艳的年轻貌美女子从侧面走出,打量了许清婉一眼,眼神中充满敌意。
    她走至男子身侧,娇声道:“老爷,这两位是什么人啊?”
    两人并列站在一起,极不相符,两者之间相差约莫二十岁,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男子已有四十余岁了。
    男子没搭理她,对许清婉道:“姑姑,这是侄儿新娶的第八房小妾,新来的不懂事儿,您别见怪。”
    随即对女子喝道:“还不去倒茶水来伺候姑姑。”
    那女子闻言惊了一惊,她平素一直听闻许家有位了不得的人物,是老太爷的姐姐,是真正的仙家之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果然是天仙般的神仙人物。
    当下心中的醋意消散无影无踪,连忙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许清婉训道:“大白天的,就不能有些正事儿干。你一个要年纪快半百的人了,娶这么多妾室,祸害这些年轻女子干什么?”
    “诶!是,是。姑姑教训的对,侄儿必当谨记,以后再不娶了。”男子不敢顶嘴,连连告罪。
    不多时,那女子捧着托盘,端着两倍茶水来了,先是给许清婉上了一盏:“请姑姑用茶。”
    又给唐宁上了一盏,盈盈拜道:“请姑父用茶。”
    却是把他当做许清婉夫婿了,唐宁顿时有些尴尬,那女子躬着身子手捧着茶水,见他迟迟不接,心下正疑惑。
    男子察言观色,见许清婉眉头微蹙,知晓定然是误会了,赶忙喝道:“别胡说八道。”
    说着自己上前接过茶水,躬身递给唐宁:“请仙师用茶。”
    他不知唐宁的身份,但想来必是仙家人物。
    其实一开始他见两人同道而来,关系似颇为亲密,心下也将其当做许清婉夫婿,只是不便询问,是以没有发声。
    最近有些累,想做条咸鱼。
    以前双休日两更,现在想歇一歇,就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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