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0-不同深度的本质
    姜掌门:“一年时间,既完成了外门观察期,又完成了从默默无闻修士到成为风云人物徒弟的心态转变,很有效率。裴悟曜做事的目的性确实很强,也难怪思维妖兽化的东西们啃不动他。”
    姜掌门:“一般来说,修管理道的修士是比不修管理的修士思维更严谨、更习惯一箭多雕,但确实也有部分不修管理的修士更乐意将满身的心眼用在自己身上。后者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客串管理者,但他们绝对不会专注于管理,他们的根本思路依然是常规修士那一套。就是只关心自己的修炼、只在乎自己过得高不高兴,团体意识淡薄,自身的优先级永远排在最前位。如果他们能与某团体达成一致,则一定是因为他们判断在该团体中混比独行对他们更有好处。”
    姜掌门:“为了这份好处,他们可以加入门派、维护修真界和平、积极研究有助于全世界所有生物联合起来对抗大灾难的法子,但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出发点绝对不是团体,而肯定是个人。”
    我:“我好像能理解,但又有一点疑惑:你们修管理道的,本质出发点也是你们个人吧?你们是因为在管理其他人中获得了个人满足感与实际利益,所以才会矜矜业业千百年如一日地待在管理位上,不是吗?”
    姜掌门:“往最深入了说,也的确是如此。‘修真’说到底修的确实是个人,外界的一切因素都是修士在找寻真我过程中利用的桥梁。不过在‘最本质’之上的‘次一层本质’就有很多分支了。修管理和不修管理的修士,最本质的属性都是修士,这一点肯定谈不上差异,修什么内容带来的不同在于过程,不在于根本。”
    我:“最本质的属性不是‘生物’或者‘世界中存在的一个个体’吗?”
    姜掌门:“那又是再往深一层说了。”
    我:“可你刚刚已经提了‘最’深入……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懂了,但……又好像是在一片糊涂中假装懂了。尤其我还不能把我的糊涂与有点懂表达出来请你帮我鉴定。”
    姜掌门:“这本来也没法鉴定。懂什么、懂到什么程度、懂与糊涂的占比各是多少,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感觉,与外人没什么关系。因为我觉得舒适的清醒度,你可能会很难受;裴悟曜觉得舒适度的活跃度,你可能会觉得非常劳累。你把你各种感觉的比例调整到让你感到舒适的程度便足够了。”
    ☆、09181-吃一堑长一智
    我:“分不清很多事物的界限,是不是元婴期打破各种区隔的必然后遗症?”
    姜掌门:“我只能说,对多数元婴期而言,不会因为界限问题而迷茫难受。元婴期通常是打破部分区隔,打不破部分区隔,然后因为想打破却打不破的部分区隔而坐立难安。你的迷茫感可能直接延续自你长期以来的……糊涂。”
    你在“糊涂”之前所做的停顿是因为试图找一个更委婉、更善良的词语来进行形容吗?结果没找到贴切的替代词?或者只是故作姿态地调戏一下我?
    把暂时不知道如何解决的事情抛开,我决定接着做我能做且大众也期待我继续做的事情。
    也就是踢馆十大。
    是的,我的踢馆活动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打了个岔,顺便休息一下,做更多心理建设。
    现在为了抛开烦闷,我踏进了剑宗。半小时后,我毫发无伤地被一个元婴初期带着十来个金丹期给轰出了剑宗地盘。
    ……不是,在捕猎秘境的时候,我的躲闪能力好像没这么被剑宗弟子克制啊。
    与我一起去过捕猎秘境的孙武乘对我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反复栽。”
    与我一起做过药宗任务的嬴蒂裳:“你的‘剑宗踢馆行动’算结束了吧?那我们剑宗弟子对剑宗威信的维护行动也就结束了。接下来你可以重新进入剑宗,随便找人单挑,或者挑多个人玩一对多也行。”
    我:“我这么一场小挑衅,值得你们剑宗弟子如此郑重其事地维护门派尊严吗?我觉得我好像根本没有触及剑宗的尊严问题吧?”
    嬴蒂裳:“有些事情就行为本身来说,远远不足以对剑宗造成威胁,不过当这行为挂上了特殊的名号后,剑宗便有必要及时打碎那名号,以防事态进一步扩展。比如邪魔说要对剑宗施恶咒,理智分析告诉我们即使剑宗完全不动、任由邪魔蹦跳,那恶咒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可是,蹦跳本身就是一种碍眼。”
    嬴蒂裳:“不管恶咒效果如何,或者说,不管存不存在恶咒,只要邪魔这么叫嚣了,就要迅速拍扁他,为了让剑宗重回安静,也为了让其他蠢动的家伙熄灭多余心思。”
    嬴蒂裳:“当然,裴道友你比邪魔可爱多了。我们这次在你打上门来的第一时间逼退你,主要是因为不少弟子想知道我们研究出来的针对你的围攻方案效果如何。现在验证结果让我们满意,也就是我们确定自己制作出了一张应对你的底牌,于是我们便可以与你和和气气地转入切磋流程了。”
    嬴蒂裳:“剑宗随时欢迎各方道友的切磋邀请。”
    ☆、09182-跳板
    我:“……那就,还是切磋一会儿?不然我大张旗鼓地来一趟,一个小时不到——其中还算上了聊天时间——就灰溜溜离开,引发的嘲笑会太多。”
    嬴蒂裳:“你很介意嘲笑吗?”
    我:“多少是有点的。基本上,我还是比较珍惜我的面子。”
    嬴蒂裳:“可一个元婴期上十大踢馆这件事,丢面子是必然结果。”
    我:“所以说只是‘比较’珍惜。在有更重要的目的时,也可以痛快舍弃。”
    孙武乘:“我倒觉得,有胆量实践‘上十大踢馆’这件事本身便已经足够有面子了。这毕竟是一件在做的当时讨不了好处、做完之后还后遗症多多的事情,等闲人即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我:“特别傻的就会一想到便做了。傻有助于提升胆量。”
    小随看向裴简卓:“傻蛋。”
    裴简卓:“时刻与主人保持一致。”
    嬴蒂裳:“不过仔细想想,这事的危险性也并没有太大,只要一开始便将踢馆之事公开化,并放低姿态地愿意卖萌换怜惜,即使不是裴道友,也不会被弄死,最多就是狼狈。”
    第一次见面时根本认不出我的步蒲现在对我好像了解了不少,他质疑:“可能不太行吧?一般人刻意卖萌能萌得起来吗?有些人卖萌是会让别人感到恶心,反而招来一顿打吧?”
    孙武乘:“其实,即使是裴道友做出的卖萌姿态,我也不太能理解萌在哪里。”
    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对你们剑宗卖萌。
    我重回剑宗内与剑宗的元婴期友好切磋了几天后,又靠近了几位剑宗长老的住处,试探着发动了攻击。第一个没反应,第二个把我拍出了剑宗,第三个是顾朽长老,他亲切指点我:“尤府泉刚得到了一本比较艰涩的书,你也许能成为他破解这本书的跳板。我不能说尤府泉一定会选择你当跳板,也不能说你是最佳跳板,但你肯定是跳板的可选项之一,尤府泉也确实有几率选你。”
    我欢欢喜喜地到了钟粟门,刚到门口、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就被传送到了……估计是地牢里。
    ☆、09183-关押
    片刻后,与我和嬴蒂裳一起做过药宗任务的左驭圭走到了我这个牢房隔间的门外,对我点头:“来啦。”
    我:“……我其实不是来踢馆的。”
    左驭圭:“哦,你的踢馆活动结束了?”
    我:“没有。”
    左驭圭:“你决定把钟粟门从你的待踢馆名单中删除了?”
    我:“也没有。”
    左驭圭:“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但我不是打算现在踢。”
    左驭圭:“在你明确说了要踢馆钟粟门之后,你上门了,却在被抓后声明自己不是打算现在踢,我们应该可以合理怀疑你是在战略性撒谎吧?或者,你能拿出你没撒谎的证据吗?”
    顾朽长老会愿意给我作证吗?即使他愿意,元婴期与元婴期的交流突然拉一个化神期来当证人,也非常不好,像是试图用修为逼对方认输。
    我诚实:“我是听说尤府泉长老新得了一本我也许可以参与的书,所以才暂缓踢馆计划赶过来的。”
    左驭圭:“你心里决定了暂缓计划,但却没有告诉别人,尤其是没有通知被列入踢馆名单中的人你暂缓了,那别人当然可以也应该视为你没暂缓、你现在在狡辩。”
    我:“所以尤长老是不是新得了一本颇为复杂的书?”
    左驭圭:“敌对期间,我怎么会将本门内部的信息告诉你呢?再说一遍,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钟粟门没有认可你踢馆活动已暂停的说法,所以我们还视你为对手。如果你不端正你的对手姿态,那么你可能便得单方面承受我们对你的敌意。建议你也把敌意摆出来,方便有来有往,而不是我们单方面欺负你。”
    我:“就算踢馆,也不是为敌吧?”
    左驭圭诧异状:“踢馆、砸招牌的事,难道还能是友好?友好交流叫切磋。可以私下里与某弟子约,得到那弟子同意后,你们便在约定时间开打;也可以向官方打申请、得到官方批准后再进入该门派开启切磋。你单方面宣布要打,然后无论你挑战的对象愿不愿意接受你都打上门,这就是挑衅、为敌。”
    左驭圭:“不能说我们大概率不会拒绝你,你便当作自己得到了批准吧?即使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你提交申请,得到的回应便肯定会是批准,但既然你没有提交,那么批准便不存在,你就是不请自来、不速之客、应该被收拾。”
    左驭圭:“比喻来说,如果你提出向我借一颗灵珠,只要我身上有,我肯定会问都不问原因及还债时间便掏给你;但如果你不向我提、直接自己从我的储物器物里拿走灵珠,那叫抢或者偷,我为此揍你不能算我有错对不对?这不是灵珠价值的问题,而是行为本身的问题。你说呢?”
    我:“……你说的对。我毫无异议。”
    左驭圭:“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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