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的到来,让在场所有的人呼吸都是以窒。
    沈蓉蓉拉扯着沈幼清,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抱着花君大腿的冲动。不由的,还咽了一口唾沫。
    “祭司大人。”
    花君却不看在场的沈家人,只是平淡地对着那个祭司,说道:“上回排演时您不见的那颗珠子,已经找到了。花冠也已经重新做好了,您可要回去看看?”
    “…”祭司默了默,深深地看了花君一眼。
    就这么芝麻大点儿的小事,竟然还要劳动过来一趟?那个花冠——他先前不是说已经找到东西替代了吗?
    他这是故意来叫自己回去的吧?看起来竟然像是在护着沈家人?
    啧,有意思。
    “那现在就回去吧。”祭司思来想去,却也不好忤逆了花君的意思,转头就对沈老爷道:“沈老爷,还望您能够好生约束你的女儿。”
    沈老爷眼看着有人解围,当然是开心的,当即就朝着祭司拱了拱手,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花君殿下,祭司大人,慢走?”
    花君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来看了沈老爷一眼。
    沈老爷顿时心头一凛,背脊都跟着挺了挺。这个花君,看上去年纪倒是不大的样子,但是气势却是十足的。
    沈老爷也不敢怠慢,当即将背挺得稍稍直一些,做出十足的气势来,琢磨着怎么也不能输给这个毛头小子吧?
    “那我们走了。”花君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老爷,说完这话,转身才走了。
    临出门之前,花君路过了沈幼清的身边。原本坚定的脚步忽然之间顿了顿,仿佛是要在沈幼清的身边停下来。
    但却只不过是片刻以后,他就继续离开了。仿佛刚刚几乎要停顿下来的动作,只是一个错觉似的。
    沈家人到了这儿,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护短的沈老爷看着人走了,这才真真正正地变了脸色,皱着眉头看向沈姣姣。
    “娘!”沈姣姣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来,立即就躲到了沈夫人的身边,几乎都要将脑袋埋到了沈夫人的胳膊里头去了。
    “好了,姣姣也是无意的。再说了,她的香包不是没扔出去砸到祭司大人么?只不过是个意外,你也别太苛责姣姣了。”
    沈夫人护着女儿,便道:“祭司大人不也没介意这件事么?就这么算了吧!”
    “哼。”沈老爷却是从鼻孔当中狠狠地出了一口气,道:“算了?若不是花君忽然之间过来打圆场,我看祭司那个老匹夫还指不定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呢!”
    那个祭司,一向都是个臭脾气。
    有一回他们打牌,他不过就是赢了他好几圈,至于记恨了好几天么?嘴上虽然不说,但眼神里他都是知道的!
    他在心疼钱!却又只能愿赌服输罢了。
    …
    另一头,花君与祭司一道出去以后,就一同上了在外候着的马车。祭司心气不顺,却又不好对花君发作。
    一时之间心中憋闷,只能双手叉腰地坐在位置上,憋着一口闷气。
    “祭司大人。”花君忽然就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也十分有感染力。仿佛他这么一开口以后,祭司心中的火气都跟着消散了三四分似的。
    “怎么?准备给我解释解释?”祭司眉毛倒竖,显然还是不爽的样子。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心存疑惑。但…”花君顿了顿,仿佛是看了一眼远去的沈府的方向,就又说道:“但我现在不想说。”
    “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的每一场祭祀,都不会再出岔子了。”
    “果真?”
    “果真。”
    祭司眼看着花君认认真真地应了以后,又想起了他的身份。说起来,以他这样的身份,来当花君是大可不必的。
    虽说花君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至少在临安人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但于他而言,其实还是不必的。一旦被发现…
    祭司忽然之间有些不敢想。
    “祭司大人怎么了?”花君像是发现了祭司神色的不对劲,问道:“若是还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是我不好的地方,我会认真改过。”
    “没事了。”祭司彻底松了气下来。算了,不计较了。省得给自己添堵。
    “那就好。”花君轻轻笑着,才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一瞬之间,祭司就瞧见了他那堪称绝世的容颜。这世上最最优美的辞藻全部堆积在一起,都无法形容。
    难怪,去岁那些女子们瞧见了以后,今年会疯了一样的趋之若鹜。
    “你若是不方便,我其实也能重新挑选花君的。”祭司叹了口气。
    “不会。”花君却笑了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美好的事情似的,心情忽然之间变得很好。
    当花君挺好的。
    想着,他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香包来。这个香包,正是沈姣姣扔出来的那个沈幼清的香包。淡淡的花香味,清新怡人。
    “这…”祭司看着香包,自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属于谁的,有些话忽然之间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几乎到了嘴边上。
    “过些时日,我会跟你解释的。”花君说着,就又将这个香包给重新收了起来。
    往后的几日时间里,倒是平静。登门沈府的,除却先前那位张家公子前来议定他与沈姐姐成婚的日子以外,便也再没了旁人。
    眼看着临近四月了,天气也愈发有些热起来的时候,沈幼清从沈姣姣那儿听说,她的大哥,沈清河要从临安的平泽书院回来了。
    平泽书院,号称天下第一书院。
    沈幼清做的那十年的皇后里头,一共有着四次的殿试。其中三次高中状元的那位,都是出自这个平泽书院。
    而十年当中,二甲三甲,还有进士举人里头出自平泽书院的,更是不计其数。
    江南一代多才子,由此可见一斑。
    只不过,要进入平泽书院,却也不是有钱就行的。其入书院的考核相当严格,不少慕名而来自以为的饱读之士,最后都被拒之门外了。
    他们每年只招收一百名学生,报考的却又好几千人,且大多都是从各地而来的显赫公子。
    读书,本就是有钱人才能进行的事儿。还要如此选拔,也足以看得出这平泽书院有多么难进去了。
    即使是在临安,倘若哪家出了一位能够进平泽书院的孩子,都是会家喻户晓,互相称赞的。
    沈姣姣的哥哥,沈清河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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