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很决绝。
    这种决绝,是萧墨清从来没有见过的。
    甚至和去年的那天晚上,她和陆景礼以及墨归尘离开的时候,都不相同。
    那个时候的他,被陆景礼几次三番的挑拨,嫉妒和愤怒让他很难心平气和的去分辨,她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当时又中了枪,失血过多让他来不及去细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外加当时夜色昏暗。
    而现在不同,他们就面对面的站着。
    他也不再是一年前的他,会被陆景礼的三言两语挑拨得失去冷静。
    他就站在她的眼前,离她很近很近,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情绪,脸上的表情。
    这些话,像是沉淀在她心底很久很久,并不像是她故意说出来伤害他,而是真的那么想过。
    此时此刻,他竟有这样一种感觉,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宋初九也的的确确没有骗他。
    有的时候,人再如何去演戏,也会露出破绽。
    萧墨清并不是一个好哄骗的男人。
    “萧墨清,实话告诉你吧。你回家养伤之后,我每次去看你……其实都带着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获得你的商业机密。你应该能猜得到,我其实已经和墨老爷子合作了。”
    萧墨清的瞳眸映着宋初九的样子,听到这样一番话,男人英俊清冷的脸还是沉了沉。
    “你想告诉我,你已经背叛我了吗?”
    “是。”
    “我不相信。”
    宋初九的红唇扬起一抹冷艳的笑,“你是不是以为,我并不是在和墨老爷子合作,而是故意给他们使的障眼法?”
    萧墨清没有回答,但表情却是肯定的。
    宋初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前几天,你家族遗传病的新闻,那些催眠报告的照片,就是我拍摄下来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早在你车祸昏迷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墨老爷子合作了。”
    “那些商业资料,我也全都交给墨老爷子,包括那些核心内容。”
    宋初九看着萧墨清,“而现在,我已经功成身退,是该退场的时候了。你的那些核心资料,我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说实话,我希望那些是假的。如果那些资料都是真的,从明天之后……你就将会一无所有。”
    “如果那些资料是假的,说明你早就怀疑我,而我更不能留在这里。所以,我才想出这这次偷龙转凤的戏码……这本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还是被你识破了。”
    萧墨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这番话中,去分辨真假。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放过。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萧墨清的目光,在看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的时候,倏然亮了亮,因为怒意而紧抿的薄唇,上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垂眸凝视着她,声音微扬。
    “既然你想离开我,为什么还戴着这枚戒指?”
    宋初九微微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未摘掉的戒指。
    萧墨清深深的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瞳眸中,流淌着熠熠的清辉,向来深沉内敛的他,似乎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他很开心。
    这样的发现,让他如同小孩子偷吃了糖果般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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