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常志的关注下,云山县的国资部门对方山的纺织厂重新做了产权界定,经过认真的核实和评估,确定纺织厂是方山当初投资组建的,虽然后来一定时期挂靠在纺织工业局,纺织厂也向纺织工业局支付了相关的管理费,算是实现了权利义务的对等。在兼顾效益和公平的原则之下,根据谁投资产权归谁所有的基本原则,最终确认产权归属于方山所有。
    这一确权一确定,纺织厂就不再属于公有企业,而属于私营企业,方山的侵占国有资产犯罪就不再成立,方山随即就获得了自由,纺织厂也发还给了他。
    常志在方山获释的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傅华,把消息通知了他,然后让傅华跟方苏去取回当初她母亲录下来的录音。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事实上根本就没什么录音存在的,你要个鬼啊。
    不过傅华并没有说破这一点,而是答应常志去跟方苏交涉,讨回录音带。
    挂了常志的电话,方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方苏兴奋地说:“”傅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家里打电话来说我父亲被放出来了,纺织厂也发还给他了。
    傅华笑了,说:“我已经知道了,常志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跟我说了这个情况。我也替你们高兴。”
    方苏说:“我家里的人还说,事情都是常县长关照才会这个样子的,常志让中间人把那三万块送了回来,让我妈都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好像常志变了一个人似的。傅先生,你是不是对常志使了什么魔法了,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啦?”
    傅华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不知道我在背后帮你威胁了常志,他是怕你告他才会这么乖的,人家还等着你还给他录行贿过程的录音带呢。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跟你说的,还是让你觉得这世界是美好的吧。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常县长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那一晚他是有些喝多了才会对你不轨的。后来他听我把你家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就深为那一晚自己的行为孟浪而感到羞愧,为了弥补,他就帮你父亲解决了问题啦。”
    方苏半信半疑,说:“真的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傅华笑笑说:“你也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人大多数心中还是有善良的因子的。”
    方苏说:“那是我误会他了。”
    又过了一天,常志等不及傅华的回话,打了电话过来,问傅华:“傅主任,方苏那边怎么说?她肯不肯把录音带还给我啊?”
    傅华笑了笑说:“常县长,方苏跟我说了,他们全家都很感谢你对他们的帮助,他们会把这一切铭记在心的。至于录音带吗,他们说已经彻底销毁了,今后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录音带了。”
    常志愣了一下,说:“什么,他们自己销毁了?可能吗?”
    傅华笑笑,说:“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跟我保证了,肯定不会再出现什么录音带了。其实呢,我觉得这份录音带你拿不拿回去,意义也不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你拿回去了,谁就能保证他们没有拷贝下来呢?”
    常志迟疑了一下,说:“是这样啊?”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不是听说你让中间人把钱退回去了吗?他们就是保留着录音带实际上也无法威胁到你什么不是?你放心吧,后续如果方家再找你什么麻烦,就由我来对付他们。”
    常志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办法能保证一点后患也不留,就说:“行啊,我相信傅主任不会害我就是了。”
    常志就挂了电话,傅华心说你因为这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成天捉摸着如何去害人啊?方家人可能躲你都躲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你呢。就让你为了一份不存在的录音带去担心吧,这样的话你今后也会小心些,不会去招惹方家。
    傅华不戳破录音带根本就没有实际上也是不想去惹恼常志,如果常志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在耍他,一定会恼羞成怒进行报复的。他可能对自己没办法,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去对付方家人的。古来就有破家县令一说,方家的纺织厂又是在云山县地面上搬不走,傅华相信如果常志迁怒于方家的话,方家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所以还不如留这样一条让常志担心的尾巴,那样子常志也就不敢轻易招惹方家了。
    过了两天,傅华接到了方苏的电话,方苏说他父母来北京了,想见一下傅华,向他当面表示感谢。
    傅华笑了笑说:“算了,什么谢不谢的,我不太喜欢这种场面,就不过去了。”
    方苏有些急了,说:“那怎么行啊?你这一次是救了我们家啊。”
    傅华笑了,说:“你别这么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常县长也帮了你们很多。就这样吧,不要搞什么谢不谢的东西了。”
    方苏说:“不行的,我爸妈说非要当面跟你表示感谢不可,如果你不过来,他们就要过去海川大厦。”
    如果方山夫妻感到海川大厦来向自己表示感谢,自己帮方山这件事情就等于被抬上了台面,常志一定会从中嗅到什么的,那样子他就会对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的角色产生怀疑,这可不是傅华想要看到的局面。
    傅华说:“好啦,我过去就是了。”
    傅华就去了方苏住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给他开了门,男人的气度还可以,只是神色之间略有些郁郁,这种状态很符合刚从牢狱之中走出来的样子,想来这就是方苏的父亲方山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好啊,方叔叔。”
    方山笑着说:“傅先生是吧?快请进。”
    傅华就往里走,他对这种场面真是感觉到有些尴尬,尤其是看到方山一脸要感谢自己的样子。
    进了屋之后,就见到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正陪着方苏坐在那里,妇人神韵之间与方苏有几分相似,便知道这就是方苏的妈妈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阿姨你好。”
    夫人站了起来,笑着迎了过来,说:“傅先生,你好,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方山也笑着说:“是啊,傅先生,这一次你真是救了我们全家啊,尤其是小女,没有你,可能他就遭到了常志的毒手了。”
    傅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方苏,方苏笑着说:“是啊,我们一家人都对你感激不尽啊。”
    傅华笑了笑,说:“方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这样子说,我也只是碰上了而已,再说这事情也是与我有关,当时我不绊倒方苏,可能他也不会受伤的。
    方苏说:“傅先生,是我在背后撞到了你,怎么能怪你呢?””
    傅华冲着三人摆了摆手,说:“好啦,你们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这样子傅先生傅先生的,让我真的有些尴尬。”
    方山笑了,说:“傅先生,你这种施恩不图报的精神真的让人感动。”
    傅华笑了笑,他真的感觉有些别扭,有生以来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说:“好啦,方苏啊,你看我也来了,你跟叔叔阿姨感谢的话也都说了,我都接受。这样子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方山笑了笑,说:“好了傅先生,你先别急着走,感谢的话我们都不说了还不行吗?其实大恩不言谢,你为我们方家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感谢的话就能回报的了得。你先请坐,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傅华只好留了下来,跟方山夫妇坐到了一起,坐定之后,傅华问道:“方叔叔,你的纺织厂拿回来了吗?”
    方山点了点头,说:“县里发还给我了。”
    傅华说:“受了什么损失没有?”
    方山说:“损失很大,我一进去,纺织厂就停工了,这几个月下来,客户流失不少。幸好我事先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准备,做了些工作,我想恢复几个月可能就基本上能回到原来的状态。诶,傅先生,我听小女说你是海川驻京办的?你是不是就是海川驻京办的傅华主任啊?”
    方山不愧是经营企业的,对社会状况比较熟悉,上来就点出了傅华真实的身份。傅华笑了,说:“是,我就是傅华。”
    方山笑笑说:“这就难怪了,我可是久闻傅主任的大名了,我在云山县就听说过海川市的驻京班主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物,难怪你一出马常志就老老实实的把我放了出来。”
    傅华笑了,说:“那都是别人瞎传的。”
    方山说:“瞎不瞎传,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你这一次为了救我,是不是动用了金市长的力量?”
    傅华笑着看了方山一眼,这家伙果然是商人,耳聪目明,难怪他能把纺织厂经营的那么好,看来这家伙来北京之前已经详细打听过自己了,知道自己来龙去脉,深知自己根金达关系很好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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