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瘦了,发型也变了,剪成了更短的寸头。
    不是有人说过吗?一个男人的长相是不是经得住考验,剃个寸头就知道了。毫无疑问,顾沉的颜值是抗打的。
    老实说,翁千歌当初之所以会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顾沉,也是被他的长相给迷惑了。在这方面,男人女人都一样,谁不喜欢好看的?
    可是婚后没多久,翁千歌就后悔了。
    ——男人有好看的皮囊没用,对老婆专一、疼爱老婆,这才最重要。
    翁千歌不得不承认,她嫁了个渣男。
    只是,渣男容易嫁,却不容易摆脱。回想这近一年多,她什么都没干,都用来逃离顾沉了,只可惜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顾沉的视线扫过翁千歌,淡淡的,像是并不认识她一样。
    但翁千歌却不会因此而放心,他们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清楚,顾沉心思深沉,表面越是平静,反而越危险。
    “顾总,坐。”
    庄津鞍前马后的,像是顾沉的小马仔。顾沉坐了下来,一声不吭。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这只打火机,翁千歌很眼熟。顾沉很喜欢这只火机,总是随身带着。虽然不一定经常用,但他有个习惯,在思考问题
    时,喜欢握着这只手机。盖子打开、又关上,却不点它,最后收起时,一定是有了决定。
    就像现在,顾沉便是重复着这一套动作。
    翁千歌暗暗想,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千歌,坐。”徐子健回到翁千歌身边,翁千歌对他笑了笑,尽量保持自然。既然顾沉没有认她的样子,那她应该配合,毕竟这是她所期待的。
    坐下的瞬间,顾沉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
    翁千歌猛抬头,却看到顾沉在和庄津说话,刚才那是她的错觉?
    这会儿红酒已经送来,庄津笑着招呼,“这位是顾总,这次我们八个项目的投资人。顾总,这位是徐子健徐工,这位是翁千歌翁工。”
    嗯。顾沉颔首,端的是漫不经心。
    徐子健站了起来,主动给顾沉敬酒。“顾总,初次见面……”
    听他叽叽呱呱说了一长串,顾沉始终没什么表情。弄得徐子健有些尴尬,“我先干为敬,顾总您随意。”
    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顾沉勾了勾唇,岿然不动。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庄津也很懵。刚才徐子健他们没来,觉得顾总还是很好说话的啊。在人手底下干活,当然会对大老板有所了解。
    这位顾总,是位精英没错。
    但是,据说是个养子,从小也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所以身上少了那么股子高冷劲,怎么这突然的就像是换了个人?
    眼看着徐子健喝完了,顾沉端起了酒杯。众人同时松了口气。
    顾沉端着酒杯,望着徐子健,问到:“徐工,结婚了吗?”
    啊?徐子健一愣,没想到老板会问这个问题。一般不是该问问工作上的事吗?他的能力等等。结婚与否,这可是私人问题。
    呵呵。徐子健讪讪的笑笑,摇摇头,“还没有。”
    “哦。”顾沉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那有女朋友了吗?”
    这……徐子健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这位顾总,有点奇怪啊。但是,老板的问题就是再刁钻,都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徐子健笑笑,“也还没有。”
    没有?顾沉挑眉,眼角余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扫过翁千歌,唇角噙着一抹笑。而后,朝徐子健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之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徐子健敬的酒顾总全喝了,看来是给面子的,重视人才嘛。
    气氛松了之后,庄津便开始打翁千歌的主意,“翁工,该你了咯。”
    “……”翁千歌一凛,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义务。
    她咽了咽口水,顾沉就坐在她对面,可是他们此时是陌生人。她慢慢抬手,伸向酒杯。徐子健看她这么为难,想要阻拦。
    “等等……”顾沉先开了口。
    翁千歌有些吃惊,望向顾沉。顾沉扬唇,给自己的杯子满上。“怎么好让女士主动?该我敬女士。”
    原来是这样……翁千歌没法解释,也不理解,她这一刻的失落是因为什么。原来,顾沉不如她想象的那样了解她。
    她还以为,他们就算是不相爱,至少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呵,原来,连当她的哥哥他都是那么勉强。
    “千歌。”徐子健总觉得翁千歌不对劲,拦了下。
    “我没事。”翁千歌摇摇头,朝他小声说。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对说着悄悄话的恋人。
    顾沉微垂着眼帘,笑着说,“翁工,我的手还举着呢,手有点酸了。”没有动怒,十分平静,甚至透着亲切。
    “……”翁千歌咽了咽口水,双手端着杯子,“顾总,请。”
    她舔了舔唇缝,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顾沉失笑,“怎么……”
    话没说完,突然,翁千歌抬眼看向他——直勾勾的。顾沉一凛,接着就看见翁千歌两眼一闭,一头朝着前面的茶几栽了过去!
    “千歌!”
    徐子健就坐在她身边,忙伸手去扶她。
    “我来!”
    顾沉眼疾手快,旁人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反应过来时,翁千歌已经在顾沉怀里。顾沉眉头紧锁,朝庄津低喝。
    “还不快去开车!通知医院!”
    “哦,好!”顾沉把翁千歌打横抱起,匆忙出了包厢。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一口酒都没有喝,怎么就突然晕倒了?难道是又头疼了?她这头疼的毛病许多年了,总也找不到病
    因。顾沉给她找了很多医生,都说她的脑子没有器质性损伤。
    找不出问题的病,又怎么根治?
    躺在医院的床上,翁千歌眼前是血红的一片。非常红,还非常疼……她很害怕,伸手想要抓住什么。顾沉感觉到手被她紧紧握住了,低头看了一眼。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翁千歌的手心里都是汗——冷汗。
    顾沉皱眉,所以,她在外面吃苦了吧。明明是小姐的身子,论娇贵,和她的好姐妹封筱筱比起来是不相上下,却非要做什么独立女性。
    没错,她是有独立的本事,可她知道她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已经吃不得苦了吗?顾沉揉了揉眉心,他这是干什么?对抛下他、婚内出轨的妻子,他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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