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跑。
    我继续跑!
    发完狠,装完逼之后,丁来留没命地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在确定足够安全后才停下。
    他来到一处山洞中,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拿出八极坠,左看右看愣是没看懂。
    “师侄孙,你的意思是让我继承这八极坠,成为命家掌门,之后为你复仇?”
    “可你明知会死,还偏要跑4区干嘛?”
    “你这白痴!”
    睹物思人,丁来留不禁哽咽了起来,紧接着他吃惊地看见一道流光从八极坠中飞出。
    然后化作人形。
    可不就是严卿么。
    丁来留瞠目结舌地盯着严卿,又望了眼手中的八极坠,有些惊骇道:“师……师侄孙,你别找我啊!”
    “要找找史广立那杂碎去!”
    “我当然要找。”
    严卿笑了笑,拿过来八极坠,“可不是现在,总有一天,我会报这杀分身之仇的!”
    “分身?”
    丁来留紧紧望着他,喉咙蠕动,“你的意思是你没挂?”
    严卿一下不高兴了,“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着么?”
    丁来留猛地一咬牙:“艹!”
    严卿附耳在外面听了下,“不会有人追踪过来吧?”
    “应该不会。”
    丁来留气呼呼地说,“你师叔祖我别的不强,逃跑的本事还是杠杠滴,再说了,有谷秘书拦着呢!”
    严卿摸摸下巴,“这老谷人还算可以。”
    当时其实还是很凶险的,万一谷执没出手阻拦,丁来留哪能从那些支空高重手里逃脱。
    丁来留瞥了眼严卿手里的八极坠,眼皮一挑,问:“这玩意儿还真能藏人?”
    之前他是有过猜想的。
    可很快否决了。
    因为就算他的师父也没说过八极坠有这种功能。
    “是的。”
    严卿稍稍安心,随意道:“应该只能藏我一个,比我实力低或者差不多人的人也能藏。”
    “不过需要我来打开。”
    在使用八极坠的过程中,他发现不仅可以意识进入,身体也能进入其中进行隐藏。
    气息、气味等等全部凭空消失。
    谁也感知不到。
    从这点来看,八极坠不愧是命家瑰宝。
    对于严卿的话,丁来留虽然心中有疑惑,可也识趣地没多问,这是严卿的秘密。
    按下心中惊悸,丁来留上下打量着严卿,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你这小子,还真让你给做到了,盗了伤甲,史广立那狗比肺都要气炸了!”
    “关键还是两个王兵聚形……”
    语气略带酸味儿。
    这种事谁敢想?
    谁敢做?
    “你是个十足的疯子!”
    丁来留最终评价。
    “哈哈,”
    严卿自嘲道:“不疯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丁来留也跟着笑,笑得有些苦涩,他知道严卿之所以兵行险招,定然是压力过大。
    为身边人的着想。
    否则以严卿的天资和实力,就哪怕联盟再混乱,外星人再入侵,随便都能活得滋润。
    长吐了口气,丁来留认真地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严卿不宜再露面了。
    起码短时间内不行。
    否则一旦被联盟总部得知,那等待他的将是天罗地网般的通缉,再想金蝉脱壳就难了。
    这个严卿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先消化下最近所得,然后去天才修罗场。”
    “真的要去?”
    丁来留难掩担忧。
    天才修罗场凶险万分,去往里面的天才最高可达见霞巅峰,不止蓝星,更有外星天才。
    而外星天才的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除此之外,里面情况不明,但危机四伏是肯定的,据说进入里面的外星天才基本都没能再出来!
    严卿点点头,“不为其他,只为机缘。听说里面藏有纵液,到时我拿出来给你泡澡。”
    一提这事,丁来留喜上眉梢,旋即收敛,“这个,纵液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安全!”
    “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郑重地拍了怕严卿的肩膀。
    至于劝严卿不去?
    还是算了。
    严卿太有主见了,几时听过他的劝?
    丁来留明白,严卿有自己的路要走,那是充满危机却又充满可能的一条未知之路。
    而他能做的便只有尽量为严卿保驾护航而已。
    “放心。”
    严卿重重地点下头,“师叔祖,师父、师姐还有窗城那些我的故交老师就交给你了!”
    “到时齐怪和申抱攻应该会去找你,你们直接就呆在窗城吧!”
    “好!”
    丁来留回答,他大概算了算,道:“这里离南极还有些距离,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
    严卿拿出赵懒之前给他的多功能戒,上面有电子地图,“我飞一个礼拜左右就能到。”
    “好吧,那我走了。”
    丁来留走到洞口,回头望了严卿一眼这才离开。
    严卿没再多想,直接再次进入八极坠。
    他现在确实得好好梳理下自己。
    从霜寂剑开始,在藏剑塔里他承受并领悟了些许万年剑气,有霜寂剑的辅助,假以时日必能完全领悟。
    他还得到了廖霜,一种极致之霜。
    这种霜冷而重,有时看起来轻轻的一片能将一块石头给压碎。
    之后便是霜寂剑和命魂小断剑结合在一起的剑——断霜剑,这把剑威力提高了数个层次。
    当然,对严卿自身的加持也是非常大的,即便不用这把剑的情况下,他也很强。
    在藏剑塔里,他的身体得到了剑意的淬炼。
    接着便是伤甲。
    从中严卿获得了墨棘,一种带刺的极致植物,韧性和威力不亚于廖霜和业火!
    另外还有甲意。
    和剑意刀意不同,甲意主要是防御效果,在防御的基础上触发强大的进攻威能。
    而结合了黑雾的伤甲,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也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在藏甲塔里,严卿的身体同样得到了甲意的淬炼。
    但这些与那时出现的霞光对他的淬炼相比,差得不是丁点半点。
    那霞光如此强悍,不断淬炼强韧他的肉体,让严卿只觉肉体的强度在节节攀升。
    要不是史广立那狗比捣乱,他会得到更多!
    “那霞光是什么呢?又为何会出现?”
    严卿不禁呢喃。
    可不管是什么,经过这一系列的加持,严卿的实力事实上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可以说与冰语静交战时不可同日而语!
    单说聚魂,当时严卿需要青龙辅助治愈才勉强能使出200倍,可现在……
    严卿握着拳头,白色魂能浮现,兴许是那霞光的缘故,这次拳头竟然意外地没变大。
    直到他超过极限值880倍时,拳头才骤然变大,从馒头大小一下变得和一辆小轿车那么大。
    如果有青龙辅助,这个数值还要再往上升。
    收起拳头,退去聚魂,严卿现在开始研究另一个问题——能否将三剑进行简化。
    不用铺垫,想使第几剑就使第几剑?
    因为真的你死我活的时候,谁会给你机会让你一次一次慢慢在那叠加?
    都是一招秒!
    很可能瞬间的工夫就完了。
    随着第一次使出第四剑,严卿对这门颜文心所创造的地阶武技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三剑》的缺点还有一个便是速度过慢。
    这个问题严卿之前曾依靠《后发必杀》和《影掠》解决过,但总觉得不够完美。
    “能否将这三种武技相结合,取各自的优点从而创造出一种更加简单直接且强大的武技?”
    严卿开始思索。
    颜文心都能创造出武技,他天资这么逆天为什么不行?况且还有前人总结的经验。
    拿来主义,在这个基础上创造!
    ……
    严卿在山洞里钻研,而外面世界则彻底炸了锅。
    一条条有关他盗取伤甲的新闻被报道。
    联盟这么多区,每天发生的大事要闻数不胜数,可这件事的确足够耸人听闻。
    如果之前他成为17区领主,在论剑会夺取冠军,这两件大事还不足以让所有人知道他。
    那么现在,他世人皆知了。
    2区。
    领主办公室。
    领主曹匿正和17区新任领主伏苍茫通着电话。
    “我滴个天啊,领主,这小子闲着没事干吗?还是非要行事不惊人死不休,去盗伤甲?”
    “现在可好了,直接把命搭上。”
    “唉,真是可惜了。”
    听筒里,伏苍茫的声音难掩震惊和惋惜。
    曹匿做了个深呼吸,心中感慨无限,有些沉重道:“果然,并不是所有天才都最终能成长为强者。”
    “你管理好17区就行了,也算是对他的最好的送别吧。”
    ……
    此时的17区人们如遭晴天霹雳。
    许多人无法相信这个噩耗,不管如何,严卿都是他们的信仰,现在信仰消失了。
    一些17区的人更是怒火攻心,扬言要为严卿报仇。
    而4区的人也同样开始仇视17区,因为严卿盗取了他们的至宝,伤甲也跟着消散了。
    魔州大学。
    洪若妍得知消息后,承受不了打击病倒在床,柳牧天则没有多少悲痛,只是一个劲地在阴阳房中修炼。
    魔大的学生和教员也都一个个情绪低落,像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一般。
    办公大楼楼顶。
    刘魔心远远眺望着4区的方向,呢喃道:“你说,他真的没了吗?”
    旁边的徐钦不语。
    半晌,他躬身说:“校长,我要辞职。”
    刘魔心瞅了他一眼,“辞职干嘛?去杀4区的人吗?就凭你一个固能境二重?”
    他严厉道:“别做傻事,要做也得等真正有实力,否则除了白白送命什么也做不了。”
    ……
    何莎站在阳台上,仰望着天空的人造太阳,一双美眸平静如水。
    “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却认为你还活着,就像熄灭的太阳一般,太阳真的熄灭了吗?”
    ……
    17区边境。
    齐怪心情大好,甚至都哼起了小曲,“老申,既然那小杂碎已死,我们也该报仇了。”
    “现在?”
    申抱攻陷入迟疑,“要不要再等等?别到时他没死,死的可就是你跟我孙子了!”
    “瞧你那怂样!”
    齐怪不禁嗤笑,“那么多支空高重在场,他能跑得了?不可能!就算他会分身也会被发现!”
    “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
    “走!”
    “把老夫当狗使唤了这么久,别以为人死了老子就会善罢甘休,你身边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都得死!”
    申抱攻想想也是,正准备同意,结果旁边的申害眼中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一脸煞白。
    “害儿,难道?”
    申抱攻一看,申害脖子后的阴阳咒开始疯狂旋转,申害本人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一滴冷汗从齐怪额头滴下,他的笑容僵住了,“不,不会吧?啊!”
    砰!
    齐怪猛地砸落而下,一头栽倒在地。
    几分钟后,阴阳咒才渐渐停止下来,齐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没死?”
    他咬牙切齿,“不可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支空高重都在场,会让一个聚形境跑掉?”
    “那些人都是白痴嘛!”
    申抱攻长舒了口气,无比庆幸,若刚才真按齐怪这二货说的做,他的孙子就没了!
    申害狠狠吞了口唾沫道:“爷爷,既……既然他能悄无声息潜入藏甲塔,还夺取了伤甲。”
    “那从那么多强者眼皮底下逃离也很正常吧?”
    听了这话,齐怪和申抱攻猛然惊醒。
    虽然当时的具体细节还不知晓,但可以确定一点,严卿确实溜进了藏甲塔,夺取了伤甲!
    细思极恐!
    申抱攻这才想起来,“据说那严卿曾在巨齿城时也曾做过同样的事,偷遍全城阳光液!”
    呼——
    齐怪和他对视一眼,眼中惊骇。
    齐怪握紧拳头,痛苦地凝眉,“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有绝世大能在背后帮他?”
    这一点他先前就怀疑过。
    听罢,申抱攻颔颔首,“很有可能!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乱来,先找到他的师叔祖再说!”
    ……
    一天后,齐怪三人在窗城找到了丁来留。
    齐怪堆着笑脸问:“丁道友,他是不是没死?”
    丁来留眯着眼,幽冷道:“你叫我什么?”
    艹!
    齐怪心中一恼,可脸上还是赔笑,“丁哥!”
    “嗯。”
    丁来留颜色稍缓,抱起双臂,只回说:“记着,只要此事被别人知道,你就得死。”
    “还有你。”
    他看向惊惶的申害。
    齐怪要哭了,急忙道:“不是,那不是我们泄露的也得我们背锅?”
    “对。”
    丁来留面无表情。
    你大爷!
    齐怪心中既委屈又暴怒,他么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但也确定了一件事。
    严卿还活着!
    丁来留瞅了他一眼,命令道:“你们俩就跟我呆在这,对了,把业火刀交出来给我。”
    业火刀之前一直都是齐怪拿着,为了防备申抱攻。
    齐怪不舍地拿了出来。
    等丁来留走后,申抱攻低眉问:“齐兄,那阴阳咒你研究得怎样了,我们这样太被动。”
    被人当狗一样使唤。
    很难受!
    齐怪眼神阴沉,“还得一段时间,这玩意儿哪有那么好破解?”
    ……
    山洞里。
    八极坠中。
    轰!
    严卿一剑劈出,快如闪电,不禁大喜。
    “成了!”
    经过在八极坠中一个多月的研究,终于让他捣鼓出来一门集三剑、后发必杀和影掠优点一身的武技。
    这个武技出招奇快。
    攻击力比原来三剑还要上升一个档次。
    同时也能让自身速度瞬间爆发,达到一个夸张的层次。
    “起什么名字呢?”
    这是严卿的处·女作武技,“就叫秒剑吧,一剑出,必定秒杀目标!”
    搞定了这个,他开始从霜寂剑和伤甲中感悟本源剑意和本源甲意,随后进行业火、廖霜和墨棘的开发使用。
    严卿现在的境界是聚形七重。
    他回想当时在霞光中的感受,很快掌握了一门可以不断压缩自身境界的法门。
    说白了,就是提升到聚形九重后再拉回到聚形一重,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过程。
    重复的好处。
    一,可以尽最大可能地激发自身潜力,让他在境界锚定的情况下提升个人实力。
    二,可以淬炼肉体。
    这样一来聚魂的倍数就能进一步增加。
    聚形境之上是展翼境。
    严卿并不着急提升。
    展翼境,顾名思义,就是聚形成双翼,让武者拥有飞行能力,当然,严卿早已会飞——
    通过阴阳流转实现的。
    而想要聚形成双翼首先得需要一副合适的翅膀骨架进行定型,之后才能将魂能聚上去。
    一般情况下,骨架都会选择飞行类妖兽的翅膀。
    骨架的质量也是天差地别。
    比如之前在魔大的慑鹰,对于一般人来讲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目标,可严卿根本看不上。
    慑鹰在鹰类妖兽之中排第三。
    至于第一第二,严卿也有些看不上,毕竟他可是见青龙和朱雀这样的远古生物。
    怎么也得来个差不多的吧?
    这个严卿不急,反正没事先压缩境界玩再说。
    这次去天才修罗场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
    这一日严卿出关了。
    在八极坠里待了好几个月,头发长了,胡子也长了,幸好他随身携带者剪刀和剃须刀。
    这次前往天才修罗场当然得伪装下。
    严卿干脆就留了一头齐肩长发,刘海遮住右眼,只把胡子刮干净,反正就挺帅的。
    很有文艺范儿!
    当然也得想个名字。
    “就叫任很帅吧!”
    严卿决定。
    出发之前还是老规矩,确认下自身实力。
    聚形八重。
    光之力状态完整。
    至高阴阳流转。
    至高四象之力。
    本源刀意。
    本源剑意,万年剑气。
    本源甲意。
    本源业火、廖霜、墨棘。
    聚魂极限1000倍(未使用青龙的情况下)!
    除此之外,黑雾伤甲可以抵御强者攻击,而且还能反伤对方。
    断霜剑威能爆炸,不说毁天灭地,但平山移海还是差不多滴。
    最最重要的,是他创造出的新武技——剑秒!
    “我好强!”
    严卿前所未有的自信,现实时间距离论剑会也才过去一个多礼拜而已,可他早已今非昔比!
    “冰语静,垃圾。”
    现在他一拳一个冰语静不是问题。
    走出山洞,恍如隔世,严卿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这鬼地方呆了很久了,再配上这长发都要成野人了。
    不过他当然不是野人。
    干净整洁的衣服,飘逸的长发,帅气的面庞。
    就跟他的新名字一样。
    任很帅。
    荒郊野岭的,倘若碰上一个女流氓,他怕都要被就地正法了。
    严卿甩甩脑袋,“我他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之前在八极坠里他早已确定了此时的位置,现在他位于19区和20区边境地带。
    “也不知道老丁怎么逃到这来的。”
    “他也真敢。”
    “一头扎进人改造秘社的地盘,也不怕被逮住。”
    严卿随意溜达起来。
    他原本想飞,可一想,他一个聚形境飞太扎眼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严卿那个天才。
    还算了吧。
    “我现在不是严卿,我是任很帅。”
    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抓到一只飞行妖兽。
    ……
    高空中,一只刚刚成年的鸵鹰正在翱翔,雄姿英发,豪迈万千,准备征战这苍茫天空。
    咕。
    肚子有点饿了。
    鸵鹰一眼瞥见了下方丛林中的一只兔子,随后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嗯,没有威胁。
    这只鸵鹰乃展翼一重。
    实力不弱。
    对付一个普通的兔子那自然是爪到擒来,它已经想好待会要怎么享受这顿美餐了。
    很好,就是现在。
    鸵鹰低飞,自信地往下俯冲,犹如利箭一般,这种捕猎它早已进行了无数次,轻松。
    写意!
    然而当它正要抓住那兔子时,忽然只觉脖子一沉,眼皮上翻,一个黑影正压着它。
    艹!
    鸵鹰大怒,一个小小的聚形八重人类竟敢挑战我这个展翼一重,小子,你这是在玩火!
    愚蠢的人类!
    鸵鹰魂能迸发,气势疯狂,就要将上面的人类给甩下去,可它的脑袋突然遭受一记爆栗。
    疼!
    鸵鹰痛叫一声。
    可鸵鹰哪肯受此侮辱,只见它扶摇而起,找准时机,一头扎进一处狭窄的峭壁。
    嘿嘿。
    人类,去死吧!
    结果只听轰一声,那片峭壁直接没了。
    鸵鹰目瞪狗呆!
    不可能!
    区区一个聚形八重怎么可能这么强悍!
    严卿很不满意,这鸵鹰太小了,骑着它就感觉像是小孩在骑儿童车一样,太倒势。
    飞得好像也不太稳。
    “要不再找找看?”
    严卿一边呢喃着,一边已举起手,化手成刃,可怖的威能在上面酝酿。
    嘤!
    鸵鹰吓得不自地一个激灵,急忙飞稳了一些。
    它虽然听不懂严卿在说什么,可上方那举起的‘屠刀’,它可是能清清楚楚感受得到的。
    那手劈下来它就得死!
    然而严卿还是不满意,“稳是稳了些,可速度太慢,我赶时间。”
    鸵鹰急忙扑棱起翅膀,使出吃奶的劲往前冲,冲冲冲,我很稳的,我很快的,你看!
    “额。”
    严卿无语,“求生欲还挺强的,别太勉强。”
    不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你看我,身姿矫健,迅疾如风!
    尽管脖子很疼,身体很累,可为了活命,这只鸵鹰只能一路狂飞,我要飞得更高!
    空中。
    严卿忽然目光一凝。
    嗖嗖嗖。
    三个黑影疾驰而来,径直将他包围住,三个展翼境!
    “你是何人?”
    其中一个丹凤眼女人提剑质问,她的身后一双光翼正在轻轻闪动,另外两人也是。
    “你们是何人?”
    严卿幽冷道。
    后方,一个粗犷男人厉声说:“我们在问你,立刻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得了,局势不明,严卿也没打算直接出手,“我是……”
    他刚一开口感觉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三人怎么突然一下开始上升了,他低头一看,不是那仨上升了,而是鸵鹰在下降。
    上方。
    丹凤眼女人三人额头滴下一条不存在的黑线。
    事实上,鸵鹰已经很努力了,可它毕竟刚成年,尤其是被骑着脖子,真的有点不堪重负。
    鸵鹰还在努力,不努力就要被宰。
    终于,在它千辛万苦的扑棱后,严卿再次和那三人回到同一水平线上。
    严卿脸色稍显不悦。
    他么的。
    我修炼大成后第一次正式亮相,没想到被你这垃圾鸵鹰给败坏了,你丫给我等着!
    “咳。”
    严卿轻咳一声,随手撩了下额头前的刘海,这才潇洒地自我介绍:“我叫任很帅。”
    三人愣了下。
    那粗犷男人立即爆粗道:“狗屁!立刻从实招来,否则就当你是改造秘社那些狗贼!”
    严卿翻了个白眼,看向那丹凤女人,“我就叫任很帅啊,难道不是吗?”
    丹凤女人盯着某人几秒,下意识地点点头,旋即嗔怒起来,剑在空中划个半圆直指严卿。
    “敢戏弄我,看我不宰了你!”
    “对!宰了!”
    粗犷男人附和,“鬼鬼祟祟的,除了狗贼改造秘社还能是谁?别跟他废话,宰了!”
    三人刚准备动手,结果严卿又下降了,一点一点地下降。
    鸵鹰好累。
    但再累也得咬牙坚持!
    上面,另一个瘦得跟旗杆一样的人低声说:“诶,我看这小子八成是这有问题。”
    他指了指脑袋。
    丹凤眼女人和粗犷男人相视一眼。
    鸵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飞了上来,严卿森冷地望着三人,“你们刚才说要宰了我?”
    “忘了告诉你,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得死。”
    听罢。
    瘦得跟旗杆一样的人,齐杆再次对两人耳语说:“病情还挺严重的。”
    一听这话,粗犷男人李粗竟然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唉,肯定也是被改造秘社迫害的。”
    “真可怜!”
    丹凤眼女人袁丹凤把手放在嘴边,又叉上腰,最后看向幽森的严卿,苦思冥想起来。
    “可我总觉得他有问题!”
    粗犷男人李粗不以为然,他不忍地打量着严卿,“你看看,头发长这么长都不剪。”
    “八成是和咱们一样,被改造秘社夺了家园流浪至此,无家可归。”
    “对对。”
    齐杆跟着附和,“你看他说的那话,摆的那副架势,明显是想一挑三干掉咱们仨。”
    袁丹凤点点头,“看出来了。”
    “唉!”
    李粗再次叹气,“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才会如此,可恶,该死的改造秘社!”
    他长呼了一口气,“我们把他收留了吧。”
    旁边,齐杆皱起眉头,“不要了吧?一个傻子除了多吃我们的粮食外还能干嘛?”
    “我们自身都难保!”
    李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瞅了眼同伴,低沉道:“我说收留他!”
    袁丹凤左右为难,想了想,最终说:“要不这样,咱们把他带回去,看首领怎么说?”
    李粗点头。
    三个人就当严卿没存在,总算商量出个结果来。
    严卿的脸更冷了。
    你们他么竟然当老子是白痴?
    袁丹凤撤回剑,上前一步,与严卿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别害怕,我们是好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任很帅。”
    严卿再次重复。
    得嘞。
    袁丹凤跳过这个话题,询问道:“那任很帅,你的家人朋友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很远的地方,”
    严卿冷漠地说,“我之所以在这是要去南极的天才修罗场。”
    现场又是一阵安静。
    齐杆再次对两个同伴耳语:“病入膏肓,没救了!”
    李粗则越发怜悯。
    粗犷的脸上露出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严卿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袁丹凤深吸了口气,跟随着鸵鹰慢慢下降。
    “这个,我们是一支反抗改造秘社的反抗军,你跟我们回去,有饭吃,有衣穿。”
    “好吗?”
    好你妹啊!
    严卿真想给这仨一人一拳,送他们上天。
    可转念一想,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就这破鸵鹰还是守了老半天才守到的。
    能不能搞到一支大的难说。
    就算搞到了怎么飞到南极也是个问题。
    要去南极得穿过20区,怎么避开改造秘社的侦查,安全到达南极就更是个大问题了。
    不如先混在这个所谓的反抗军里。
    严卿料定里面肯定也有要去天才修罗场的人,到时跟随这伙人一块儿去不就得了?
    想到这,他冷怒地瞪了三人一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靠!”
    齐杆低骂一声,“这小子还敢瞪咱们,我看先收拾一顿再说,别到时不知好歹!”
    “你敢?”
    李粗气势爆发。
    见状,齐杆很快撇撇嘴,嘟囔了句:“算了,不跟你这白痴一般见识。”
    于是一行掠下步行。
    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得出来严卿胯下的鸵鹰都累成狗了,根本不支持再继续飞行。
    齐杆原本想拽着严卿飞,结果被严卿一脚给踹开了,莫挨老子!
    齐杆也不生气。
    四人一鹰在丛林里走着,鸵鹰稍稍喘了几口气,逮住机会直接起飞跑路,溜了溜了!
    傻叉人类!
    袁丹凤指着天上,“你鹰跑了,要不要帮你追回来?”
    “谁说我鹰跑了?”
    严卿不善地瞅着她,“多事!”
    结果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本来都快不见踪影的鸵鹰又急吼吼地飞了回来,停在严卿身前。
    严卿抚了抚它的长脖子,叮嘱道:“乖,不要溜达,这里有坏人。”
    坏人……
    袁丹凤和齐杆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下。
    李粗急忙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首领留下你,没人会伤害你,我保证!”
    滚!
    严卿压根儿没理会,自个先走。
    后面,鸵鹰哒哒哒地跟上,嘴上笑嘻嘻,心里麻麻比。
    他么的。
    这个人类恶魔,在我脑袋上干了什么,刚才脑袋差点给爆掉,你丫给本鹰等着!
    其实严卿也没干什么,就是施加了阴阳咒而已。
    约莫半个小时后。
    严卿见到了这伙反抗军的大本营,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驻扎着十几个大帐篷。
    此刻,除了几个负责警戒的人,其他大约不到一百人正在开着集会。
    袁丹凤和岗哨打过招呼后径直进入,带着严卿来到了集会处,几人顺势参加聆听。
    中间,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正在讲话。
    “各位,现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如果只是被动防守,迟早会被改造秘社剿灭!”
    他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寻找一切可以变强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
    “总之,这次的天才修罗场我们一定要去,尽管可能九死一生,但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现场有的人缄默,有的人则亢奋地挥着拳头,主动请缨,要去那修罗场闯一闯!
    集会结束后,衣着朴素男人袁朴素走来,瞟了眼严卿。
    “首领!”
    李粗躬身道:“我们刚才在附近巡逻,正好碰到一个精神受损的兄弟,还请收留!”
    袁朴素警惕地打量着严卿,问向袁丹凤,“人没问题吧?”
    问的是严卿是否有可能是改造秘社的奸细。
    袁丹凤有些不太确定,最终还是摇摇头。
    “那就留下吧。”
    袁朴素指了指李粗,“你负责盯着他,若他出了问题,你知道后果。”
    说完刚转身,后方,严卿平静的声音传来:“这位首领,我也要去天才修罗场。”
    听毕,袁朴素皱眉望了望李粗,又望向袁丹凤。
    齐杆无奈地耸耸肩。
    又犯病了。
    袁朴素用余光瞅着李粗,“好好看着他。”
    随后扬长而去。
    李粗捏了捏额头,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天才修罗场——”
    “天才修罗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
    一个25岁上下的嚣张青年走了过来,嘲弄地看向严卿,“那是见霞境的战场,对你这个聚形八重来讲太危险了。”
    聚形之上是展翼,展翼之是见霞。
    “张销,你说话放尊重点!”
    李粗怒道。
    “尊重?”
    嚣张青年张销冷冷一笑,“这是实力为尊的时代,强者何须尊重弱者?尤其还是一个白痴。”
    “你——”
    李粗就要发飙。
    只听严卿幽幽道:“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强者了?”
    张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至少远远比你强,你这个虚有其表的白痴。”
    “张销!”
    李粗魂能爆发,杂草散开。
    张销继续嗤笑着,斜眼看了发怒的李粗一眼,“怎么了?想打一架?还没输够吗?”
    李粗猛地抡出拳,两人迅速战斗在一起,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围观。
    严卿无法确定两人的境界,但毫无疑问,这个李粗实力要弱一些,真是太差劲了。
    砰!
    一脚下去,李粗径直砸倒在地,嘴中喋血。
    俯视着地上不忿的李粗,张销一个劲直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啊,没意思。”
    说完,再次瞧向一边的严卿,趾高气扬地说:“看见了吗?这就叫实力,这就叫强者。”
    严卿转过头,询问不远处的袁丹凤,“我可以揍他吗?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装逼了。”
    “哈?”
    所有人不由吃惊。
    齐杆一边扶起倒地的李粗,一边感叹:“看看,我早说过他没救了。”
    李粗木然失语。
    袁丹凤总算反应过来,连忙低声说:“跟我来,我安排房间给你!”
    真的有病!
    他么一个聚形八重想要去揍人家展翼四重,你病情得有多严重才能说出这种话!
    就连张销本人也愣了几秒。
    他抬起手,笑意渐起,“丹凤,人家远来是客,客人的要求怎么能随便拒绝呢?”
    他哂笑着看向严卿,勾了勾手,“来,狠狠地揍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千万别。”
    然后在众人讥笑的目光中,严卿就那么直直地走了过去。
    远处。
    正在和手下商议的首领袁朴素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随口冷漠道:“蠢货年年有,今年——”
    话还没说完,只听蓬一声,张销的脑袋猛地向后倒去,旋即想弹簧一样直了起来。
    张销有些蒙。
    摸了摸鼻子,手染上了鲜血。
    “你——”
    蓬!
    又是一声,张销脑袋再次后倒弹起。
    他轻嘶一声,再次摸了下鼻子,鼻梁好像断了。
    “你他么——”
    张销终于反应过来,就要暴起,结果脑袋又双叒叕像后仰去,这一仰就再也没停下来过。
    蓬蓬蓬!
    张销的脑袋像拳击球一样上上下下不停,也不知晃了多久,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停了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张销有些怀疑人生,怯怯地望了严卿一眼。
    砰!
    一记他根本看不见的重拳将他ok。
    所有人目瞪口呆。
    齐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被他扶着的李粗只觉突然失去力量,再度瘫倒下来,一双震撼的眼睛仰视着那个男人。
    袁丹凤则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久久地凝视着自个带回来的‘白痴’。
    远处。
    手下木然自语:“首领,你刚才说到哪了?”
    袁朴素猛嘬了口气说:“天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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