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顾禾一身青色的东土运动服,手握着大杯杯,走进了鱼塘。
    “老范,门口的霓虹招牌找人修修吧,白天也闪,浪费电啊。”他正说着,就见到吧台边坐有一道多日未见的身影,薇薇安。
    “早啊大禾。”薇薇安正翻看着酒井修吉留在吧台的新作复印件。
    她中长的彩发飘垂,身着露半肩与露脐的黑色上衣和黑色紧身短裙,衬着一双白皙的长腿,在冬天这么穿,真是不怕冷,超凡者的抗寒能力是会高一些。
    “早。”顾禾又往吧台后小厨房瞧了瞧,老范在里面忙着做料理。
    大杯杯的杯身突然震动,发出光亮照向薇薇安,“我是大杯杯,你是半步大杯杯!”
    “哎?”薇薇安还不知道这一茬呢,“大禾,这是?”
    顾禾走去吧台边坐下,无奈地进行了引见,薇薇安听罢顿时乐坏了,把书稿放了回去,要拿过大杯杯端详一番。
    “我这样都只是半步大杯杯,那怎么才是大杯杯?”她问道。
    “呃……老范那样的吧……”顾禾把手中保温杯给了她。
    老范闻言投来了一道目光,顾禾想起有任务在身,连忙改口:“它的意思是心宽,老范最心宽的嘛。”老范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做料理了。
    可是没想到,薇薇安一接过大杯杯,手上就对它做起了动作,“舒服吗?”
    “还回来,还回来!”顾禾马上抢回保温杯,“它还是个孩子,你别教坏它。”
    “我要吃她,吃了她,我就可以当人了。”大杯杯嚷嚷着道。
    薇薇安乐不可支,几乎要笑趴在吧台上,“大禾,你这个奇物可真搭你啊。”
    顾禾再次关掉大杯杯那总是关不掉的语音功能,真要想个办法卖掉这玩意儿。
    不过……它还是有点用的。
    昨晚剩65%圣水,刚才又花5%做了杯“杯杯枸杞水”,喝着还能涨圣水,估摸着这一杯喝完能回到70%,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高收益,但还能有所收益。
    而且它制食需要消耗圣水,没圣杯程序的其他人拿着,就只有十倍保温杯的功能。
    “你这几天去哪了?”顾禾一边问她,一边向老范点了拉面早餐。
    “回了城寨,妮妙还在那边。”薇薇安回答说,去那边跟超舞帮一起混熟城寨呢。
    巫毒区那场叶斯格鲁风波算是过去了,巫毒烂佬没什么道义可言,疯鬼老巴、疯鬼梅勒他们完蛋后,巴不得他们完蛋的其他烂佬就迅速顶上位置。
    那些人在大房子里醉生梦死,吸着毒,操着女人,谁会给一些倒霉鬼报仇。
    更何况仇敌是外区的猛料,他们见没有机会也就算了。
    “里德他们的伏都黑豹帮开展得怎么样?”顾禾也挺关心这事的。
    “搞着吧,是有些年轻人也被招到城寨去晃悠。”薇薇安看看他,“你想我了?”
    顾禾心头一惊,她是察觉到了还是在瞎说呢。
    他最近是有点想薇薇安,因为认识的人中只有她可以贡献操纵师系的牛郎值,他还差着一个操纵师系源代码才可以做相应的k级程序。
    鱼塘的操纵师,另一位超速档,林赛,可以升三程序者有些天了,却还没有着落。
    “回来就不见你和妮妙了,我怕你们出了事。”顾禾说道。
    “大禾你还会关心我啊。”薇薇安笑了,“你玩那个玩具玩得不够尽兴吗?”
    牛郎值还是五档10%,没涨。顾禾叹道:“别说那么难听,我已经有更多办法了。”
    那边的老范听着闷哼了声,向来都主张把那个麻烦直接往烂泥塘沉掉。
    “更多玩法?”薇薇安颇有兴趣,“说来听听?”
    顾禾只是挠头,索菲娅三法则或者更多法则还没有完全搞好。
    他现在更想知道幽灵女怎么样了,可是这事儿打听不了,不能让鹅贸然去打听,如果正好这几天出事,就会被认为有所关连。
    所以只能等待下次联系,或者有什么新闻发生。
    幽灵女已经是个成熟的幽灵女了,要学会自己搞事。
    “你今天有什么做?”薇薇安又问,“等会我们出去玩玩?”
    “我要上街买几条秋裤去。”顾禾确实是这个打算,入冬了,昨天就想给自己买,所以才想问索菲娅需不需要,而设了那么个指令。
    “秋裤?”薇薇安搭动白晃晃的大腿,“就是那种东土大妈和老范穿的东西?”
    “你们说话也好,勾搭也好。”老范怒声说,“说什么都别带上我。”
    顾禾几乎就要被薇薇安害得要承受老范的怒火,好在这时候更多人来吃早餐了,酒井花青也来了,这个清晨开始热闹起来。
    “禾桑,今天我有歌舞伎演出,你有空去看吗?”酒井花青跃跃地邀请。
    因为被三藤娱乐盗了面孔,经纪人古德曼先生最近很难为她找得到影视片约,就做做舞台表演、歌舞伎表演,以此继续努力增进自己。
    顾禾知道她现在跟团跑酒吧和俱乐部,演几次了,但他还没有去看过。
    他想来今天没事,这次就不想拒绝,“好啊,什么时候呢?”
    “下午一场,晚上也有一场!”酒井花青喜道,“禾桑你自己去还是跟我们团?”
    “大禾,我们一起去看吧。”薇薇安当即说,“完了晚上一起去泡温泉。”
    “也可以的……”酒井花青讪笑,虽然本来只想请禾桑去看。
    “哇这么多人,真他妈热闹。”又有人从小巷走进鱼塘,洛娜,今天穿红色皮裤,披着件黑色外套,高大曼妙的身材曲线不需要怎么彰显就在那里。
    薇薇安看着洛娜走来,“大禾,是不是洛娜就是?”
    顾禾点点头,手中的保温杯在震晃,“是。”
    “那这方面我是输了。”薇薇安笑说,“是比不过,要不你帮我再长长身体?”
    “鬼鬼祟祟说什么?”洛娜瞅着他们两个,薇薇安挺了挺上身:“说我是半步大杯杯。”洛娜见状翻起白眼:“那有什么,又不是半边大杯杯。”酒井花青欲言又止。
    顾禾敢听不敢说话,只默默地喝了一口枸杞水,这什么破奇物。
    还有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能好好地说话!
    “老范,来碗拉面。”洛娜往吧台边坐下,也向薇薇安打听了巫毒区那边的状况。
    “那我再过几天就和潘多拉去烂泥塘拿个东西。”洛娜想着说。
    “烂泥塘?我可不去。”薇薇安摇头,微抿着一杯清酒道:“在城寨待得都要抑郁了,冬天当然是要在歌舞伎町泡温泉。”
    顾禾前几天去过烂泥塘黑狗街逛,真的触目惊心,去一趟难受一趟。
    但洛娜要去的话,他会跟去帮忙,不过真有必要亲自去冒险吗?
    他可不指望能像上回在小跳蚤区那样,女巫姐姐也说那是他们最容易拿到的了。
    “洛娜,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去。”酒井花青请缨地说。
    “再看吧。”洛娜抬筷吃起了拉面。
    “西部一个烂泥塘,东部一个河乡区,都是大垃圾池。”薇薇安又说道。
    这时候酒井修吉也来了,问了他们在谈什么就参与进话题,“我更喜欢那些河童伙计,我和阿赛去那边闹过,那边有很多人真心为家乡而战的,烂泥佬没那种想法。”
    “你们懂什么。”老范一边上菜,一边也说了看法:“烂泥塘一开始就是垃圾填埋场,是之后聚集起了焚烧厂工人、外区人、流民才成了现在这样。
    “河乡区在东部工业区建立之前,那里的河道清得跟有钱佬的伊甸湖一样,到处是好河,有些老河童年轻的时候还在里面游过几次好泳。”
    顾禾想起在骨血区见到的黑河,洛娜说小时候还在里面游过……
    洛娜没说话地吃着面,不知想着什么。
    “嘿嘿,老河童没用。”酒井修吉又跟老范扛上了,“一个个变得贪生怕死,游不动啦,行不行都要看那些年轻人。”
    “人老了多半没用。”薇薇安看着顾禾,“我同意修吉这个说法,搞事要趁年轻。”
    “老的、小的河童现在都不管用。”老范冷笑地反驳,“那边有天禀者,虽然不知怎么输给过这小子,但听说克得那些河童死死的,一大群人对着都没办法赢。”
    “好像就是同一种天禀者。”酒井修吉举杯向顾禾致敬,“小禾厉害啊,在那边是大杀器,过来我们歌舞伎町就被打趴。”
    吧台边其他的几位酒客也纷纷说了起来,河童帮快被银行灭掉了。
    河童帮和烂泥帮都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烂泥们死之不尽,但河童们最近过得很惨。
    酒客们有摇头叹息,也有为歌舞伎町能守住阵地而自豪。
    “现在带队打着河童帮的也是赛思的人?还就是红发莉兹的哥哥?”
    “红发莉兹是什么特障人,跟雅库扎有过命交情了,但我觉得防着她些总没错。”
    “河童帮真有骨气的话就拼了吧,就算超凡力量使不上,枪呢?别说他们没枪。”
    “枪是有很多,但据说他们是被反制得动都动不了,想开枪也开不了。”
    “动不了!?那不真成王八了吗,完了,真完了。”
    顾禾听着这些酒客聊天,也就更知道现在寿惠街对河乡区的看法。
    而流光城这么多区,痛心、兔死狐悲、幸灾乐祸、想着怎么帮一下、想着怎么趁机捞一笔,这些态度在街头应该都有。
    不过,恐怕河童帮没完蛋得那么容易……
    恐怕河乡区也不会就这样被东部工业区完全吞并。
    幽灵女,幽灵女,你现在搞得怎么样,搞事要趁年轻啊。
    顾禾正想着,与此同时,酒井修吉换了话题,给那些酒客推荐起自己的新作,但只是在加速着这些酒客离开吧台的步伐。
    “不是,真的很好看。”酒井修吉还拿着稿子追上去,“是我的巅峰啊。”
    顾禾忽然听到旁边的洛娜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忙的吗?”薇薇安抢先地说:“买秋裤,和我一起去看花青的歌舞伎演出。”
    “秋裤?”洛娜顿时皱眉,“又有什么裤子超速灵感吗,薇薇安,秋裤?”
    “我是买给自己穿的,谁想穿也可以捎一条两条。”顾禾指向薇薇安,索菲娅见着这位就是个弟弟,“但你看她像是会穿秋裤的吗?”
    “肯定不穿,说不定我裙子里面,什么裤都没穿哦。”薇薇安泰然地轻声说。
    “那我也去。”洛娜用筷子挟断了一卷面吃掉,“好久没看歌舞伎了。”
    “可以的……”酒井花青鼓了鼓脸颊,“来吧,都可以来。”虽然只想禾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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