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愣住了。
    韩总。
    林帘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多难的问题,也不是多复杂的问题。
    但对于林越来说,她就是一下没了声音。
    突然间手机里就静默了。
    林帘听着这安静,睫毛微动,不再说。
    她静静等待。
    等着林越告诉她。
    “韩总病情复发,很严重,半月前已经送到国外去治疗了。”好久,林越的声音才传来,难得的沉重。
    林帘目光动了下,神色愈见清明:“林越,把你知道的这一个月关于在行的事都告诉我。”
    病房外,方铭并没有走远。
    他就站在离病房几步远的地方,想着事。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柳家湛家从未有过的危机,紧张。
    但好在,这些危机到后面都逐渐转为安。
    一切平稳。
    除了,赵家。
    等待他们的是再也无法爬出的深渊。
    病房里传来轻柔的声音,他没有刻意去听,但那声音还是随风落进耳里。
    尤其其中一句话。
    韩在行。
    方铭神色微顿,然后变化。
    韩在行的情况他在在恋新品首秀那天便知道了,不是从报道上知道,而是母亲打电话给他,告诉他韩在行危急的事,让他立刻联系他专攻韩在行那类病症的朋友,看能不能有办法让韩在行暂时转过这危机。
    韩在行他有印象,最初的印象是外公去世,韩在行带着林帘来参加外公的葬礼。
    那时,他和林帘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林帘和湛廉时的关系。
    所以那次后,他便忘记了两人。
    可这几月,随着接触湛廉时,逐渐了解两人,到林帘身世知晓,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也注意到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事。
    其中,有一件尤为重要。
    那一晚,林帘是韩在行救的。
    如果不是韩在行,可能就没有后面的林帘。
    韩在行
    ,他是林帘的救命恩人。
    他很重要。
    得知他的情况,他便立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国内的,国外的。
    湛家那边,韩家那边也是一起努力,把能请到的最好的那类病症的专家请来,先保住韩在行的命,再说后面的事。
    那个时候,林帘和湛廉时处在危险中,韩在行亦处在危险中。
    只是境地不同而已。
    湛家,韩家,柳家,没有一人是放心的,亦没有一人是安稳的。
    甚至那几天大家都没有了合过眼。
    但好在,林帘和湛廉时从危险中脱离,韩在行亦是。
    他们三人的命似乎连在了一起,奇异的产生着一股力量。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后面,湛廉时和林帘先后回国,林帘昏睡,湛廉时去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韩在行则是在情况稳定后被送到了国外。
    一件事跟着一件事,从急变缓,大家的心似乎也都松下了。
    可并没有人高兴。
    因为林帘还没有醒,湛廉时……也是让他们想不到。
    韩在行,更是算不得安全。
    他需要等待合适的骨髓移植。
    而要找到适合他,还要心甘情愿的捐赠者,不是易事。
    他的身体,也脱不了太久。
    这每一件,都仅是从一根钢丝跳到了一根长板,依旧有随时掉下来的可能。
    大家心都紧绷着。
    现在,林帘醒了。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一件事。
    似乎也在昭示着后面的平顺。
    只是,韩在行的情况和湛廉时的事,都没有告诉林帘。
    他们都不想让林帘知道。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知道这些不好的消息,包括她的身世,他们都还没有告诉她。
    外婆的打算是,等林帘身体大好了,等她从那危险恐惧中真正走出来,再告诉林帘。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用着急了。
    一步步,慢慢来。
    总会好的。
    可方铭没有想到,林帘会主动问起韩在行,还是这么的快。
    他以为,她还没有从那天的危险中走出来。
    她还需要时间。
    但显然,他低估了她。
    亦不了解她。
    她比他想象的,更坚强。
    脑中想着许多事,方铭眉头皱着,一时间竟没注意林帘出了来。
    直至纤细的手把手机递过来,熟悉的声音落进耳里:“谢谢。”
    方铭一顿,抬头。
    林帘面色如之前,一双眼睛亦是清明,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了?”
    方铭接过手机。
    “嗯。”
    林帘看着方铭:“我想今天出院。”
    方铭正把手机放医生服兜里,听见这话,他停下动作,皱眉:“今天?”
    不等林帘回答他便跟着说:“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林帘微顿:“什么事?”
    “可可来柳州了。”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腕表:“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林帘怔住。
    可可。
    她忘记了她,不是真的忘记,是不能想她。
    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她要等事情做完了,才好没有牵挂的去见孩子,陪伴孩子。
    见林帘怔住,方铭说:“有什么事需要去做的,你跟我说,我去办。”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体,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林帘神色微动,嘴角浅弯:“也好。”
    机场。
    柳钰清和柳书下车,走进去。
    柳书看时间,然后拨通候淑愉的电话。
    林帘回国后,候淑愉便去了京都,陪伴湛可可。
    林帘那有人照顾,她不需要担心,韩在行那更是众多医生围着,更不需要她一个老婆子操心,而廉时那,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不需要她多事,最后就剩下可可了。
    这个活泼的孩子,爹妈都不在身边,她心疼的很。
    所以,她这段时间都在京
    都,一到周末便带着湛可可去玩,一定要让小丫头知道,她不是被抛弃,不是一个人。
    爸爸妈咪也都在,不是不要她,是暂时不在。
    他们总会回来的。
    今天,得知林帘醒来,湛起北那也发话让带孩子过去,她跑的最快。
    第一个把这好消息告诉小丫头,这不开心了一个月的小脸可算是露出真实的笑脸了。
    “到了到了!可可马上就要见到妈咪了!”
    飞机一停下,湛可可便飞快解开安全带,从座椅里站起来。
    旁边柳钰敏反应很快,赶忙抓住她:“不要急,等着我们。”
    候淑愉边拿包边抓住她另一只小手:“你这小机灵鬼,一会没抓住你,你便要飞了是吧?”
    “愉太奶奶可告诉你啊,你要这么急,愉太奶奶现在就给妈咪打电话,告诉她你到了,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湛可可因为被柳钰敏拉着,没办法跑出去,只能站在那,垫脚看外面,迫不及待的似下一刻就会飞出去。
    不过,听见候淑愉这后面的话,她嗖的转头,大声说:“不要!”
    “可可忍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哟?还会说成语了?”
    候淑愉被小丫头这突然蹦出来的成语给惊到了。
    湛可可傲娇的哼了声,扬起下巴:“这个月可可很认真的,老师讲的课可可都记住了,可可可厉害了!”
    看着这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小脸,那个之前快乐的小精灵又回来了。
    候淑愉忍不住捏了捏她脸蛋:“嗯!不错,待会在妈咪面前可要全部都表现出来。”
    “那是必须的!”
    柳钰敏听着两人说话,把包拿过,手机开机。
    她看时间,然后说:“大姐应该到了。”
    她们几点的飞机跟柳钰清说了,柳钰清说她来接她们。
    让她们下了飞机给她打电话。
    很快,几人出了机舱,往外面去。
    柳钰敏给柳钰清打电
    话。
    而此时,柳书这边听到的是电话还是关机,倒是柳钰清手机响了。
    他挂了电话,看柳钰清。
    柳钰清拿出手机,对柳书说:“你姑姑的电话。”
    柳书点头,不再打。
    “喂,钰敏。”
    “大姐,我们到了。”
    “好,我和柳书就在这外面,你们出来吧。”
    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没有多久,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柳钰清和柳书的视线里。
    湛可可立刻飞奔过来:“清奶奶,柳叔叔!”
    两人弯身抱住跑过来的小丫头,小丫头咯咯的笑声在机场弥漫。
    冬日的天黑的早,到八点天已经黑沁,凉意也跟着渐盛。
    林帘穿着一件驼色呢大衣,戴着一顶毛线帽,围着围巾,站在医院旁的一盏路灯下。
    柳州是南方,不容易下雪,即便现在已是一月,这天也只是干冷,不见半点雪星子。
    不过,柳州没有北方冷。
    就算是现在,柳州也是有七八度的。
    林帘刚醒,按理说她最好再休息几天,不宜过早出来。
    但可可来,她没能去机场亲自接她,她便在这等她。
    候淑德怎么说,都没有用。
    路灯橘黄,被冷气缠着的光晕漫开,散落在这一片,似一层轻暖的纱落下。
    林帘身子站的笔直,手拉着遮住小半张脸的围巾,目光看着马路前方,那照不到尽头的夜色。
    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候淑德和柳笙笙站在旁边,不放心的看着林帘。
    她身子单薄,即便穿着毛衣,大衣,还围着围巾,也跟个纸片人一样。
    甚至因为她戴了帽子,脸被围巾遮住小半,只露出她额头,眉眼,鼻子,这张脸看着就更小,似个学生。
    说起来,她还不到三十。
    候淑德很是担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远远的,一辆黑色的车驶来。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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