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晚了,宁兰君让杨世奇找家客栈住下,千万不能乱来。
    事已至此,侄女死了,只剩下唯一心愿的杨世奇,心灰意冷的答应着。
    听雨楼办事,他这个外人不好插手,明天见真章吧。
    此时此刻,杨世奇比谁都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
    在街上分开,宁兰君和李长庚各自回家。
    宁兰君回到鲁府,都睡下了。
    开门的是宋老头,睡眠挺浅的他,招呼着,给宁兰弄饭。
    很饿的他,吃完了饭,回到房间。
    睡不着,躺下也是翻来覆去的。
    院子里的灯都灭了,宁兰君披着衣服下床。
    来回走了几步,抬头看看外边的天色。
    一个熟悉的小家伙出现在窗台上,宁兰君往那边看去,那只鸟儿身上的羽毛,已经完全变成了显眼的红色。
    什么种类的鸟,依然看不出来。
    宁兰君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鸟儿的羽毛,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很烫。
    “要不,给你起个名字吧。”宁兰君心血来潮,随口说道。
    鸟儿竟然听懂了,费劲的点点头。
    “叫什么呢?也不知道你是公的母的,不好取。”宁兰君想了想道:“狗蛋,狗剩,二狗子,翠花,如花……”
    鸟儿直摇头,口中迅速有火喷出。
    吓了一跳的宁兰君,往后退去,笑道:“脾气还挺大的,莫生气,开个玩笑。”
    鸟儿这才继续待在窗台上,转着眼珠子,看着宁兰君。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鸟儿继续摇头。
    “这要什么头啊?不知道,还是说不清楚?”
    窗台上的鸟儿没动静了。
    “肯定是因为帅,没动静,那就是默认了,小家伙有见识,好眼光。”
    “好吧,你的家人呢?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鸟儿依然摇头。
    宁兰君无奈了:“以后就叫你摇头。”
    鸟儿振翅飞起来,冲向宁兰君。
    一看情况不对,宁兰君赶紧回到床上:“睡觉,晚安。”
    鸟儿从新回到窗台上,眼睛机警的四处看着。
    ……
    听雨楼很久没有这么大阵势了。
    一大早,留风堂的人全到了。
    一个堂主,几十个青衣使整装待发。
    该交代的,李长庚已经提前交代过了。
    站在前边的宁兰君一声令下,一行人离开了听雨楼。
    马家的宅子挺豪华,坐落在内城地段挺好的街上,环境雅致,很适合居住。
    听雨楼浩浩荡荡的数十人,到了门前,李长庚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看到听雨楼的人,似乎也不买账:“你们找谁?”
    “马文良。”李长庚不带感情的说出这三个让他厌恶的字。
    “我家老爷不在。”
    “去哪了?”
    “去了左家。”
    “内阁首辅家吗?”
    中年男人冷冰冰的翻了个白眼。
    李长庚回头看了一眼宁兰君,宁兰君的意思很明确,进去看看。
    李长庚一把推开那人,带人冲了进去。
    一番搜索,好一会儿,李长庚走了出来:“确实没在。”
    “去阁老的家。”宁兰君翻身上马。
    马家的人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让我们家老爷知道了,你们等着瞧吧。”
    “是吗?估计你见不到你们家老爷了。”不再理会那人的聒噪,宁兰君带着听雨楼的人策马而去。
    ……
    要说永安城中最气派的宅子,首辅左丘阳的左家,绝对排的上号。
    朱红色大门高耸,两个石狮子矗立在门的两边。
    拿着拜帖,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听雨楼几十人的出现很是扎眼,这里可是左家,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大名鼎鼎的听雨楼也不行。
    李长庚走过去亮出腰牌:“在下听雨楼堂主李长庚,奉旨办差,马文良可在府中?”
    对这位李堂主,那位守门人眼生的很,不认识,不冷不热的道:“李堂主,我只是左家下人,其他的事就说不准了。”
    宁兰君走上前去,看了那人一眼:“我可以进去吗?”
    那看门的人扫了一眼宁兰君:“这位大人,你这眼力见不行啊,这里是阁老的宅子,哪能随便进去。”
    “哦,陛下的圣旨也不行吗?”
    好歹也是左家看门人,自然知道轻重:“这个,我只是看门人,其他的事不归我管,要不我进去通报一声,或者你们过些天再来。”
    宁兰君一把推开那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往里走。
    一大队青衣使一路跟进去,浩浩荡荡。
    看门人骂骂咧咧的紧随其后,找人去了。
    这伙人阵势挺大,惊动了左家人,一大批护卫倾巢而出。
    前厅的大院子里,护卫拦住了听雨楼的人。
    “马文良可在这府中?”宁兰君朗声问。
    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站了出来:“这位差爷,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听雨楼就可以在这永安城为所欲为吗?”
    宁兰君扫了那人一眼,冷冷道:“在下听雨楼宁兰君,奉旨办案,缉拿人犯马文良。”
    那汉子还是知道宁兰君的名号的,此人也确实是奉旨办案,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行动。
    “原来是宁大人,失敬,马文良老爷确实身在府中,请稍等片刻。”
    那汉子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那汉子跟在身后。
    那人正是马文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普普通通的长相,眼见如此阵势,见过大场面的他,丝毫不慌。
    他走过去,站在宁兰君面前:“宁大人,何故如此兴师动众。”
    “马文良,走吧,去一趟听雨楼。”宁兰君一点都不废话。
    马文良直接笑了:“新鲜了,就算是听雨楼办案,也能随便拿人的?你得先说我犯了什么罪吧?触犯了哪条大夏律法?”
    宁兰君一字一句道:“教坊司罗素清杨思柳之案,杨世才之案,拐卖女童案。”
    马文良眼色微变,三件案子确实都和他有关系,可他不信这小小的青衣使真的找到证据了:“就这,两嘴一张,想让我去听雨楼,怕是行不通。”
    宁兰君往前一步:“走不走?”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不走了。”气定神闲的马文良不再动一步,他想看看这小小的青衣使敢在这首辅家的宅子撒野不成。
    “带走。”宁兰君一声令下。
    李长庚带着人,过去缉拿马文良:“走吧。”
    马文良挣扎了一下,看向那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走向宁兰君:“宁大人,我看还是等阁老回家了再说。”
    宁兰君冷冷的没言语。
    马文良一把推开左右青衣使,愤怒的看向宁兰君:“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你这小小青衣使能反了天不成。”
    宁兰君没说话,刀出鞘,寒光闪过。
    马文良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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