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夏斋发现老吉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桌上留下了一张小纸条,让他改天再来。
    看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夏斋收拾单肩包,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便走下了楼梯。
    坐地铁去打工的路上,困意涌了上来,夏斋便靠着玻璃陷入了沉睡。
    ....
    清客酒吧。
    激情的dj将夏斋吵醒了,他醒来看见的是金子一样绚烂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梦和现实了,他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到柔顺的金发,身边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将自己带回了现实。
    “可以哦,宝贝。今晚我是你的人。”妮娜一把抓住他的手,豪迈的说道。
    夏斋愣愣的打量周围,酒吧内部依旧吵闹,镁光灯照在最中心的舞台上,富婆们在下面高声喊着禁欲万岁,然后疯了似的将香槟乱撒,更有甚者掏出绿油油的美金塞进言欢的胸膛,当然塞得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揩油。
    很难讲言欢的表情是痛苦还是快乐,又或者两者皆有。
    子良被女孩们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空姐,女王,护士,各种制服诱惑出现在眼前而他坐怀不乱,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夏斋记起来了,在咨询完医生之后自己直接来酒吧里打工了,因为睡眠不足自己刚才小睡了一会儿。
    感觉自己今天格外困。
    “我已经盯着你看了半个小时了,你该庆幸这里不是酒店,不然你的衣服绝对不会这么整齐。”妮娜眼中带着点遗憾。
    “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夏斋松了口气。
    “看你睡的很香就没吵醒你,你是做噩梦了吗?”妮娜问。
    “没有,应该不是噩梦。”夏斋揉了揉太阳穴,梦境中的记忆初阳融雪般消逝了,他尝试去记起却像是手握细沙,记忆止不住的从指缝中随风消逝,直至张开手后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早知道你睡得这么熟,该做得不该做得我都应该试一试。”妮娜满脸的惋惜。
    “麻烦客人只做该做的事情,侵犯十六岁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行为。”夏斋笑道。
    那张脸绽放笑容如冬日的早晨推开窗户,在寒风吹来的同时一抹暖阳照在身上,在有点冷的同时也忍不住想在床上打滚。
    妮娜看着夏斋有些发呆,她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她才叹息道:
    “学弟可不要学坏啊,你要是玩弄起人心妥妥的海王,做渣男可不好。”
    “渣男是要本钱的,我哪儿有啊?”夏斋无奈的摊手,他现在穷的叮当响。
    原主走前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对,是走前。
    夏斋穿越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自己从绳子上扯下来,他在那个阴暗的卧室里死命挣扎,如果运气不好没下来,那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穿越者。所幸那个绳子质量不是很好...要是换个麻绳,可能夏斋当时就放弃抵抗了。
    除了一大堆债务以外,原主还留下了满是垃圾的屋子。当时任谁走进去都会以为那是猪窝,夏斋打扫了将近五天时间才勉强整理干净。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必须的家具其他都没了,想来是被二手卖了。若非运气好碰见了老板,夏斋可能会在穿越后几天时间里饿死街头。
    妮娜听到这句话忽然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她直勾勾的盯着夏斋,伸出手使劲捏着他的脸:“就凭你这张脸,要不然当初为什么我一眼就看中了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专门从大学里跑出来。”
    “客人在玩幼驯染养成游戏?可惜我已经长大了,明白大灰狼长什么样。”夏斋微微皱着眉后退一步,远离那双白皙的手。
    “有点意思,你跟我讲讲,大灰狼是什么样的。”妮娜突然凑近夏斋,在他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
    夏斋只觉得一股栀子花香顺着空气中微微飘荡的酒精气息灌入鼻腔,这种花香既不浓郁也不妖艳,而是很轻柔很清淡的在鼻尖缭绕。
    他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金发女孩,当她沉静下来不在嬉闹就像是一个天使,那张精致的脸在镁光灯下格外圣洁。
    夏斋再次后退一步,这是一种对美丽的敬畏。好比盗墓贼钻进图坦阿蒙的墓穴,面对那个精美到极致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黄金面具,也会赞叹着久久沉默,不敢伸手去摘下它,就像是害怕会惊动沉睡的美,怕它在苏醒的瞬间苍老。
    女孩好奇地看着他,夏斋在女孩清澈的瞳孔中都看到了束手束脚的自己。
    “我不太清楚大灰狼是什么样的,但大灰狼应该没有这么好看。若是形容客人的话,我更愿意用瓦尔基里来称呼。”
    “瓦尔基里?”妮娜有些发楞。
    “敬奉诸神的贞洁少女,有着漂亮的白臂酥胸和飘扬的金黄长发。她们戴着金盔或银盔,穿血红色的紧身战袍,拿着发光的矛和盾,骑小巧精悍的白马。”夏斋轻声解释道。
    “今天被你识破我的身份了,我在想需不需要杀人灭口。”妮娜轻笑了一下后脸色一变露出了威胁的表情。
    “那我是不是该大叫呢?”夏斋笑道。
    “你叫吧,今天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妮娜恶狠狠的捏住夏斋的脸,使劲的揉着。
    没有人注意到酒吧里两个打闹的人,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烦恼着金钱,权利,情欲,以及最简单的生老病死。在灯红酒绿中,一边轻摇杯中的酒倾听着人们口中虚伪的玩笑,一边享受着绽放的霓虹灯编织出虚幻的美丽夜色。
    妮娜最终停了下来,她望着夏斋愣神,似乎回忆起什么,白嫩的手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最后轻笑一声:
    “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啊。如果我是瓦尔基里,那你是什么呢?”
    “同一类人?”
    夏斋沉吟,他望着妮娜放在自己脖颈和锁骨间的手陷入沉思。
    那里,旧伤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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