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说完,松开扶着韩君的手,转身就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他对门口外的服务生说道:“结账。”
    服务生追着他来吧台,说道:“您要连这位女士消费的都结了吗?”
    薛家良想,韩君是博阳的客人,又是女士,理当他出钱,就说道:“是的。”
    结完账,薛家良对服务生说道:“她再要酒你不许给她拿了,如果再给他拿,你就等着卷铺盖,另外,劝她早点回去。”
    服务生连连点头。
    坐上车后,薛家良给邢伟岩打了一个电话,他想跟邢伟岩沟通一下,明天怎么答复戴总。
    韩君先他约见了邢伟岩,以至于邢伟岩跟自己撒了谎,他摸不清邢伟岩接受没接受韩君的贿赂,如果接受,事情就有些难办,邢伟岩就会向着他们说话,如果邢伟岩守住底线,没有接受韩君的贿赂,那么事情就好办。
    邢伟岩接通电话后,薛家良说道:“伟岩,家里事情处理清了吗?”
    邢伟岩没有正面答复,而是说道:“薛市长,有事吗?”
    薛家良说:“如果你能脱开身,来机关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薛家良跟刘三说道:“你晚饭吃的什么?”
    刘三说:“我在酒吧对面吃的面条。您是不是没吃饱?”
    薛家良说:“我就吃了一个鸡翅,甜不拉几的难吃死了,肚子里就有一杯酒,什么都没有,赶快找个小吃店,我得吃点东西。”
    北方的冬天,晚上十点钟就很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所有的门店都关门了。
    刘三问道:“我回去给您煮方便面吧?”
    “还有吗?”
    刘三说:“有。”
    “那好,回去就煮,饿得心发慌。”
    薛家良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邢伟岩就到了。
    薛家良给邢伟岩沏水,邢伟岩说:“我自己来。”说着,就拿起一只纸杯,接了半杯水,放了几片龙井,看着龙井慢慢沉下去后,又加上了半杯水。
    薛家良说:“你还挺讲究。”
    邢伟岩说:“给您买茶叶的时候,我特地吩咐过了,买的是上好的龙井,所以不能用温度太高的水沏。”
    他将这杯水递给薛家良,说道:“您尝尝?跟您平时沏的是否有区别?”
    薛家良说:“尽管我不懂茶,但是用纸杯沏水喝不出味来,来,咱俩换玻璃杯。饮水机里面的玻璃杯都是干净的,都是小罗用开心烫后放进去的,你尽可以用玻璃杯。”
    邢伟岩听他来了兴致,就弯腰拿出两只玻璃杯,照此办法,又沏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薛家良的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薛家良小心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是有点不一样啊,那股焦香味似乎更浓了,留着,一会再喝,这会我还空着肚子呢,再喝茶非得虚脱不可。”
    “没吃饭吗?”邢伟岩问道。
    薛家良说:“是啊,为什么把你叫来,就跟我没吃饭有关。”
    这时,刘三端着一大碗面条进来了。
    薛家良一见,惊喜地说道:“哪儿来的手擀面?”
    刘三说:“我拿着方便面去食堂了,结果一看冰箱里还有面条,我就给您下了一碗,还有半碗炸酱面,我切了一点白菜丝,您先尝尝咸淡。”
    薛家良端起面条,立刻用筷子挑起几根,也顾不上说咸淡了,呲溜呲溜就吃了起来。
    邢伟岩在旁边看着哈哈大笑,说道:“估计是真的饿了。三儿,估计一碗不够吃,还有吗?”
    “锅里还有点,我去捞。”
    两碗面条下肚,薛家良这才有了精神,他拍着肚子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是真饿得慌!”
    邢伟岩见他吃完了,就把他杯里的茶水倒掉一半,又给接了半杯热水,说道:“这次再喝这个水就不觉得心空了。”
    薛家良接过来,凉热正合适,他一口气喝下去一杯水,喝完后才想起什么说道:“刘三,面条你放了多少酱,怎么这么咸?”
    邢伟岩一听,差点没把刚喝进的水喷出来,他大笑着说道:“您都两碗下肚了,才想起来咸呀?”
    刘三知道薛家良的毛病,他一旦吃咸了,就会闹嗓子,说道:“我拌酱的时候尝了,不咸呀?比我平时吃的淡多了。”
    薛家良说:“不怪你,是我刚才吃得太急,根本就没吃出闲淡来,吃饱了嗓子一干,才知道面条闲了。好了,你去吧,没你事了。”
    刘三收拾了碗筷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起身开窗户,一边开一边说道:“放放味儿。”
    薛家良开完窗户,并没有坐回办公桌后面的大转椅上,而是端着茶杯,坐到了沙发上,邢伟岩也端着茶杯坐在了他的对面。
    薛家良说:“伟岩,你刚才问我怎么才吃晚饭,是这样,下午你回家后,我就去了市里,本来想明天回来,却被韩君打电话叫了回来。”
    “哦——”邢伟岩若有所思点点头。
    薛家良说:“她单独跟我说,请我们再仔细考虑考虑,看看能不能将地皮稍稍高出咱们规定的价格转给她,这件事咱俩之前已经达成协议,不可能转给他们,问题是老戴明天就回来了,咱们怎么答复他?”
    邢伟岩说:“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非坚持要,我们索性就要个高价,如果高价他愿意出的话,就转给他呗,反正怎么都是赚。这是一,再有,如果高价我们也不转,我们收紧口风,不能改变原有规划,就是这两条,没有折中的办法。”
    薛家良说:“我跟韩君说,我们上会研究,你知道,现在就是再高一级的常委会,都没有秘密可保,所以这个会也不能开,因为规划尚处在子虚乌有状态中,这个谎,咱们不好圆啊。”
    邢伟岩一听薛家良这话,就想起下午韩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薛家良被韩君拿下了?
    他想了想说道:“那您是什么意思?”
    薛家良知道邢伟岩误会了他的意思,就说:“高价转给他,他不可能要,平价给他更是不可能,还是要圆谎,我们还是要有个看似真实的规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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