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冰雪在半空中静止着没有散落,无止尽的白色透着诡异的淡色得银色光芒,高大的身影如同轻轻的在漫天冰雪中行走,倆旁没有过多的光线,只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亮尽足以照明,倆旁是连绵不绝的冰柱与结冰的寒冷,一旁有一湾冰清玉洁的湖水,很诧异的是在漫天冰雪中它仍旧没有结冰,反而冒着淡淡的热气。
    湖水在他眼神的凝望下仿佛盛开的花朵一般,像是燃烧着的生命,向着俩岸延伸,清水般柔软的颜色。
    他的脚步走的异常的缓慢像是怕惊吓到什么东西一样,桀骜的面容有着似笑非笑,似喜忧虑的表情。
    走近才发现在湖水中竟然摆放着一具冰棺,谁说水火不可以相容,在漫天冰雪中有着温泉,温泉中却还有不会融化的冰棺。
    没有情绪的眼眸霎时变得淡如湖水,轻抿嘴角,掏出怀中一片白色的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渐渐的通过一旁的长廊走向那冰棺。
    那张绝美的容颜就这样静静地出现在他如星辰般皓白如黑夜般璀璨的眼眸下,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像是容得下世界万物,却神圣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有在接触到那张美丽容颜,他的眼神霎时变得异常的温柔,像是在凝望一件异世宝贝一样。
    双手轻轻的扶开那遮掩住她一半容颜的白纱,美,令人窒息,仿佛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为无形的空气。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张美丽的容颜,不曾移动分毫。
    时间在他眼中仿佛是静止的,那深深地凝望像是等待了几千年一般深沉。
    只是那张美丽的容颜始终如没有生命的画像一般淡然出尘,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如果不是偶尔看见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她真的如同只是一幅美丽的画像。
    “小七……我是连绵,你可记得。”掬一手泉水,白色的叶遇水即溶,另一只撑开她的唇,强行灌入她的口中。“这是最后一片曲夜白,希望师父已经见到那个人了。”
    食指轻触她温软的唇瓣,浓烈的疼惜在眼中凝聚成化不开的忧伤。记忆像是翻开的画轴一般在脑海中回走。
    十年前。
    身着青衣的少年手中握着碧玉般的萧,站站高高的山脚,独自吹奏着没有感情的曲调,他的歌声中只有好听的曲调,却没有动人心魂的曲魂,伤心音,却不可以让任何人掉泪。
    “师父,为何我的曲调感动不了任何事物……”放下手中的萧朝一旁的白须老人询问,他的眼神过于平静,平静到仿佛可容万物,却又感觉不到万物一般,淡然的微笑在嘴角荡开,却又不真实,仿佛那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般。
    “心……”
    “心,我不明白。”微蹙的眉目纠结。
    “你吹箫的时候可有什么让你忘不了的事,可有让它拥有生命。”略微苍老的声音,脸上是一重不变的博爱之笑。
    “我以为我尽力了……”淡然的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即使是迷惘,他的眼神还是一如继让的清明。
    他的心不懂得如何敞开,即使再宽广,也体会不到他的惆怅。
    “连绵,你天资聪颖,领悟力太强,却在参透的过程中忘记了融入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为师善不能参透对于你的性格,溶于俗世,却不染尘埃,是福是祸。”
    “我以为万物皆在我眼中,没有任何的区别。”散落的花瓣在唇瓣留下残香,却没有激起心中的一丝涟漪。
    “你能够这样想,我很欣慰,为师善不能做到万物平等的境界,有些事情终究放不下……”淡淡的叹息,没有方向。
    “何时我可以吹出伤心音的魂,我就可以离开……”
    “对……那时候你就属于你自己。”
    “怎么才可以……”喃喃的曲调,薄唇,轻抿。
    “为师不懂醉魂,不懂伤心……”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徘徊,却又拥有一双清明双眸的少年在风中摇曳。
    拿出收回腰间的玉箫,放在唇间继续吹出音调,只有声,没有魂。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要徘徊在这个问题上渡过,命运的安排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始料未及的事情很快的上演。
    他的手轻轻地扶开七夕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无瑕的额头。
    “小七,遇见你,我何其有幸。”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我所谓的万物只是疗伤般的寂寞。
    师父离开了银舞山,没有过多的情愫,每日日升月起,他的箫声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凝听,什么是心,什么是曲魂,他不懂,明明他用尽了所有的心思,投注了所有的感情,为何师傅还是说他没有心,覆住胸口,淡淡的跳动,感觉到了。
    那日,他记得天气格外的晴朗,在银舞山每个季节都是如此的美丽,花瓣飘落在每一个角落,碎风,幽香,入不了他的眼,一切在他眼中都是自然规律的使然,自然不过的东西,怎么能在心底激起涟漪。
    师父回来的时候抱了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儒裳沾满鲜红的液体,微微的腥甜味夹杂在花香中弥漫,他的眼睛停留在远方的天空,清明的双眸。
    仅仅只是一眼,那精致的面容在眼角闪过,心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异样的感觉在心底不停的流窜,来不及捕捉那道身影,已经随着风一般消失。
    覆住胸口,他看见了,小小的面容,带着深深的疼痛与哀伤,是什么让她连昏迷都是如此的哀伤,他站在门外看到师父为她清洗伤口,为她续命,虚弱的心跳仿佛和他一般和鸣在一起。
    第一次,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
    “师父,她是谁?”银舞山从来没有来过外人,这里身居群上之中,到处布满迷障,陷阱,他不认为一个孩子可以进来。
    “她从今天起是你的师妹。”
    “师妹,我可以去看她么?”她纠结的疼痛一直在脑海中徘徊,那张美丽的脸蛋如果笑起来那会是多么的美丽。
    顿了一下,诧异的看到连绵的眼中,那双容下万物的清明双眸有一闪而过的期待与心疼,心疼。“不可以……”想也没想便拒绝。
    “为什么……她受伤了,我只是看看。”
    “这是个诅咒,为我弟子,一生不得相见,否则必会生离死别。”
    “我可以离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竟然可以脱口而出。
    “我说过等到你的伤心音有了音魂,你便可以离开……”
    少年默默地转过身离开,善不知那带着疼痛的眉目早已植入心底,再难拔除。
    无数个黑夜对着玉箫,不似从前那边不停的吹响,只是来回抚摸着箫身,清明的眼眸中有着他不解的惆怅,他再想,在思,是什么让他乱了分寸。
    直到日升,再落,再升,再落。无数个日夜,抚摸着他的萧思索着迷失的心。
    终于在某个黄昏,再一次执起他触摸了近二十年的萧,闭着双眸,脑海中那张容颜异常的清晰,他甚至可以看见她如果微笑的模样是多么的美丽,心中有着深且沉的哀伤与惆怅,箫声迭起,从出不穷,花瓣停止了散落,鸟儿停止的婉转的歌唱,万籁俱寂中唯有他的箫声在每个角落里静静的散落,再静静的漂浮,深入人心的动人音符,以最苍凉的姿势游走,仿佛轻缓却似沉重。
    “师父,你输了,我可以离开了……”他想离开这里,原来的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只是为了她而已。
    一滴泪还挂在他苍老的面容上,并没有用手拭去,反而露出浓稠的笑容。
    “连绵……你天资聪颖,过于聪颖,伤心音果然催人泪下。”
    他,离开,带着他的玉箫。
    白色身影在花丛中奔跑,即使带着动人的笑容,她的眼眸却是那么浓稠的迷惘,是什么样的过往让她心中有着放不下的伤痕。抚摸着手中黑色的古琴,晶莹剔透的白色琴弦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银色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他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
    “七夕,七月初七……”她迷雾般的双眸浓稠的看不到她曾经受过的伤。
    “小七……记住,我叫连绵,这个送给你,用它弹出最美的曲调,它叫焦尾,用它弹出醉魂……”把琴塞入她的手中,淡淡的饿笑容在嘴角蔓延,他在等她长大。“小七,记住,我叫连绵,我会再来找你,等到你长大。”
    笑容远去,记忆停留在那一刻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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