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个你个三十几岁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懒,衙门拼命拉你们离开贫穷,为什么自己就不愿动啊。发芽的土豆种都敢吃,怎么就没吃死你啊。”陈帧说。
    这懒汉说:“是没死,商行在土豆种上用毒药了,吃了两顿我就上吐下泻,再也不敢吃了。”
    商行的人也跟着来的,气愤的说:“你胡说八道,发芽的土豆是土豆种,不能吃,发芽的时候是有毒的,并非我们下的毒药。这事情说了无数次了,你不长耳朵。”
    陈县令一看,好在土豆种有毒,他只吃了一点点的的土豆种,大部分的土豆种都已经发芽好长了。
    “给你两个选择,你选哪个?”陈县令问。
    “县令大人说说看。”懒汉害怕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县令大人一声令下能把他打到开花。
    “第一,乖乖的把土豆种好,五月份把土豆还给商行。第二,土豆你不用种了,以后也不用自己做饭了,去采石场干活半年。”
    懒汉一听吓坏了,陈县令说的采石场那是关押泼皮恶霸的地方,县里抓的一千多号人,判了秋后斩的也就是几个罪大恶极的,其他人都去了采石场打石头子了。他一个懒汉不能打不能闹的,进了那地方还不得被打成孙子。
    “我种,我种,我明天就种。”懒汉连忙说。
    陈帧脸一冷,说:“明天?”
    “不,不,不,今天,马上,现在就去。”
    “好,两日后本官验收,但凡发现一棵种的不合格,罚你个欺官之罪,采石场干活一年。”陈县令喝道。
    “是,是,我一定好好干。”懒汉说。
    邓飞带人去的是最南部的白彦集一带,这里有十几个村子,但是这里是最省心的。
    原本这里虎狼危害极大,武松在这里打带队打了好几只老虎,灭的狼野猪数以百计。柴家庄商行在这里赊销的有小猪、山羊等等,前期工作做得好,所以土豆推广相对做的也好,这一个地方推广了五六千亩之多,而且大多都是散户种的。家里有个三五亩的自耕农,种个一两亩的,检查了一翻下来,发现开展的很好。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一手胡萝卜,给百姓好处,让百姓感恩,但是有极个别不懂感恩的,人性低劣的,那就需要大棒,大棒打的狠,胡萝卜才会香甜。
    整个费县,面积非常巨大,人烟稀少,土地也只有百多万亩,推广三万亩土豆丝毫无压力。
    很多人都不信这么普普通通,其貌不扬的一个土豆子,亩产能到三千多斤。
    土豆种子是从养马岛运输过来的秋土豆,运输过程可以说历尽千帆。
    先乘坐福船,运输到沧州港,从沧州港换蜈蚣船。蜈蚣船逆流而上,通过黄河进入东平府,然后沿着小河运输到泗水。泗水尽头距离费县就很近了,还有二百里。剩下的这二百里运输是成本最高的运输,柴家庄商行、李家庄商行、扈家庄商行、还有费县本地的十几家商行。通过马车、骡子、骆驼给运输过来的。这点路要行两三天的时间,交通落后的烦恼无可避免。再有就是协助百姓耕地,三家商行调集了上千头骡子,七成的农户都能自己解决,有的自家有牛、骡子。没有的就去雇佣别人家的牛,这里耕地的价格跟沧州一样便宜,耕一亩地才十个大钱。
    但是推广起来并不费劲,因为商行推出的是赊销土豆种,达不到产量不要钱的策略,白字黑字的写着,县衙公证的。大家更多的想法是,反正时间短,二月份种,五月初就收获了。土豆种不出来,还不耽误种高粱,总之不会有太大影响。相反,要是真丰收了,那就是大大的幸福。土豆很好吃,做主食,做蔬菜,甚至拿来养猪都可以。
    检查了三天,三万亩土豆种植进行的还是相当好的,极个别种植不好的,影响不了大局。
    县衙后堂,陈县令锤了锤酸疼的小腿,叹息说:“怪不得哥哥一直让修路修桥,修桥修路,这路真是太重要了,那些个偏僻的村落连骑马过去都费劲,出产粮食了也运不出来,成本太高了。这几天走下来腿都要断了。”
    朱武说:“现在县道已经修好了,能通车马,剩下的就是通往村里的路,正月份干了半拉月就结束了,等春播过后再接着干。红薯、玉米也都推广了几万亩,如果不修好路,如此多的粮食农产品,怎么卖掉。”
    陈帧很高兴,这几种农作物他是知道的,产量的确高,适应性也强悍,只要农民有三分之一的土地种植这些粮食,那么自己这个县就不会有饿死的人,进而变得非常富裕,自己也将在县志上青史留名。
    “只要不发生大的灾害,丰收已经成为定居,明年不用推广,农民都会争相种植新作物,到时候咱们会在县志上留下浓重的一笔。”陈帧说。
    朱武笑道:“哈哈哈,陈县令就那么满足于一个县志吗?哥哥的舰队曾经到达过万里之外,那里有更加广阔的土地,更辽阔的平原。只要咱们紧紧跟随哥哥的步伐,那就不单单是县志了。”
    朱武说的很含蓄,陈帧听得懂,他是个读书人,但是并非情商低的人,去海外啥意思,那是开疆拓土,开疆拓土是什么人做的,那是旷世明主做的,泱泱华夏,能开疆拓土的无非就那么几个,秦始皇算一个,汉武帝算一个,唐太宗算一个。至于本朝赵官家,还是算了吧,只能算是地方割据,偏安一隅而已北有辽金,西有西夏回鹘,南有大理百越。
    陈帧点点头,说:“咱们共同努力,争取三年时间,把这山区变成一个巨大的粮草库。藏粮于地,藏粮于民,哥哥这招实在高明,比什么挖洞建粮仓强太多了。”
    土豆单纯用于食用,玉米则不同,食用的同时,秸秆还是重要的牛羊饲料。山区虽然马很少,但是有毛驴、牛、骡子和大量的山羊、绵羊。
    这些牲口是需要大量草的,夏秋季节,外界草非常的多,不需要吃秸秆。但是漫长的冬季有三个来月,外面草都枯黄了,而且虎狼也容易为害,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草料了,玉米秸秆、红薯秧开始发挥作用了。
    穷困的农户,家里没有大牲口,但是再怎么差也得养几只羊。养羊可不仅仅是以草换肉那么简单。羊粪是优良的肥料,能够改良土壤,使农作物增产。而且跟牛相比,山羊的繁殖速度要快好几倍,一胎少则两只,多则三四只。一头小羊六七个月就可以进行再次繁殖,所以玉米秸秆、红薯秧子的作用是巨大的。
    再则羊肉是大宋主打的肉食,羊皮是做冬衣的皮草,所以几家商行都把羊选为扶贫的重要牲口。
    至于猪的推广要远远少于羊,羊可以完全吃草吃秸秆,猪不行,猪只能吃少量的草,辅佐以粮食下脚料米糠麸皮瓜菜等等,所以养猪的要少些。
    春天除了推广种植新作物,还是宣传种树的好时节,山村里道旁溪边都是长树的好地方,种上一些杨树柳树榆树等等,将来建房也不用发愁,容易找到木材用。
    邓飞抱拳说:“陈县令、朱师爷,春天是野兽最容易伤人季节,我打算把二百马快全部撒下去消灭胆敢靠近村子的野兽,同时传令各村各坊,严加防守,小心提防。”
    陈县令道:“好,邓都头去做吧,一定把通知发到每一个村落,让各村都动起来。现在许多村子都有发放的山羊、小猪等扶贫牲口,如果不留意管理很可能就被狼叼走了。”
    “是。那我下去安排了。”邓飞走了。
    偌大一个县,分为七个镇,每个镇有三十名马快,负责巡逻维持治安缉拿罪犯和捕猎野兽。当然,对付野兽,主要还是靠本地人自身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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