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来哈莉这借宿的第二日,深夜。
    天下第一格斗场依旧开门营业,也依旧宾客盈门。
    楼下人声鼎沸,二楼哈莉的办公室十分安静,只有老吉布斯和哈莉两人。
    “boss,上都夫人的信息已调查清楚。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能在黄页上找到她家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哈莉坐在老板椅上,大半注意力放在视频墙上,来自格斗场各处的监控信息都传送到此。
    奇怪的是,她这会儿居然穿上了碳纳米材料的防护铠甲。
    “这倒不出乎我预料,她在格林威治村驱魔,当然要容易寻找。我要的不是她的电话和住址......”
    沉吟片刻,哈莉干脆说出心里话。
    “上都夫人是一位大魔法师,我呢,想和她套近乎。
    但法师脾气古怪,容易交流,难以交心。
    我想弄清楚她的性格、习惯、爱好,之后再去拜访她,等相互熟悉了,有了感情基础,我就能向她讨教魔法上的知识。”
    老吉布斯笑道:“boss,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几天时间,不可能只调查到她的电话和地址。”
    说着,他递过来一份文档。
    “这是从附近街区,熟悉她的人那拿到的口供。有她曾经做过的事,熟识的人,参加过的活动......几乎包含她大半社交圈。”
    翻看文档一阵,哈莉脸上露出笑意。
    “三天后,要去参加韦恩集团的慈善晚会。她居然喜欢这调调......”
    “嘀嘀嘀,滴——”忽然,视频墙上一块屏幕暗下来,警报在室内急促响起。
    屏幕没黑屏,而是失去监控摄像头,没了视频信号。
    “唔,客人终于来了。”哈莉眼睛一亮,随手把文档扔在桌上。
    “boss,要不要把在外巡逻的枪手召回来?”老吉布斯看着屏幕墙,担忧道。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又一块屏幕失去摄像头。
    很显然,敌人正在向天台快速推进。
    “不用了。”
    哈莉戴上猫头鹰眼镜,联通格斗场内音频通信,低声吩咐几句。
    等她离开办公室,已经有八名枪手列阵等在走廊上。
    没多废话,她当先向楼梯道跑去,枪手一声不吭,牢牢跟上。
    “砰砰砰——”
    刚爬上三楼,便有枪声和哀嚎从天台传来。
    哈莉下意识加快步伐,然而在踏上四楼的瞬间,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她停下脚步,左右观察,可猫头鹰眼镜的红外线视角里,没发现敌人。
    “boss?”身后小弟疑惑问。
    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任务,也听到天台同伴的惨嚎,心里十分焦急。
    哈莉抬手制止了他们,双手一撑,跳上楼梯护栏,低下头仔细打量水泥地面。
    改建成格斗场的仓库,有几十年历史,水泥地面虽然清扫过,但依旧显出脏污的灰黑。
    “好歹毒!难怪韦恩庄园50名保安也成了摆设......”
    一根极其细微的线横在拐角第三级阶梯上,细线离地面不足五厘米,关键是隐藏在阶梯的直角阴影中。
    别说看了,即便走过去,也不一定能踩中。
    可一个人踩不到,十个人总有人能触发细线后面的诡雷。
    没错,细线连接一颗诡雷。
    楼梯为“之”字形,他们一行人刚刚还从诡雷下方跑过。
    天台枪响,他们都着急,没心情仔细观察。
    而且现在午夜时分,楼道有灯,也照不到这处死角。
    细线不是金属,但诡雷有金属部件,哈莉的猫头鹰眼镜能看见,可楼梯扶手也是金属......差点中招。
    留一名小弟拆弹,哈莉放慢脚步,继续上前。
    “嗤嗤嗤嗤——”爬上天台,首先闻到浓郁血腥味,耳边却是子弹的尖啸和消音器的闷响。
    哈莉不闪不避,直接冲出楼梯。
    然后一颗手雷向她飞来......
    哈莉嘴角勾起冷笑。
    刺客摧毁了明面上的摄像头,可水塔里的阿基米德一直在工作,红外图像早传递到猫头鹰眼镜。
    她“看着”刺客抛出手雷,所以在冲上去时,就一招云里前桥(类似前空翻),正在半空,就一脚接住甜瓜,又把它精准地踢了回去。
    “oh,no——”
    “booom!”
    几名刺客还没来得及哀嚎,就一声爆炸,血肉乱飞。
    而哈莉的云里前桥还没落地,甚至脑袋还朝下时,双手双枪已然“砰砰砰砰”打出四枪。
    “噗通,噗通,噗通——”三个装扮上与一楼豪客没任何区别的男女,被爆掉脑袋。
    “留活口啊!”布鲁斯在玻璃房里紧张大喊。
    总共八名刺客,四名伪装成客人,从一楼摸上来,另外四人通过飞爪,从侧面墙角爬上来。
    玻璃房外原本有哈莉安排的五名枪手,一个回合都没挺住,被消音手枪点杀。
    等玻璃房内的布鲁斯、小猫、阿福,反应过来时,刺客已经靠近大门。
    然后哈莉忽然跳出来,一脚踢飞手雷,干掉三个堵住楼梯道的杀手,人在半空,又爆了三个杀手脑袋。
    如此干脆利落,英国特种兵阿福都看傻了。
    他之前还忧心忡忡,敌人占据地形优势,哈莉从下方赶来......甚至开始在心里责怪哈莉,没听他的计划,不肯在玻璃房里藏几十个枪手小弟。
    此时战况完全出乎预料,阿福呆滞,布鲁斯最先回神,然后大喊“手下留情”。
    “砰砰砰砰——”剩下一男一女两名刺客蹲在玻璃墙下,和哈莉对射。
    哈莉扔掉手枪,拔出腰间警棍,甩出棍头,小跑着冲向刺客。
    “好帅......”布鲁斯喃喃道。
    子弹落在哈莉身上,连火星都没留下,立即弹开。
    “啊啊!”男刺客似乎有些心态失控,嚎叫一声,向哈莉扑了过去。
    哈莉侧身避开,抬腿扫在刺客膝盖上。
    “噗通!”男刺客失衡跌在地上,不等他爬起来,哈莉一棍子敲在他后脑勺。
    长相还挺标志的马尾辫女刺客,转身往天台边缘跑,飞爪还留在那。
    哈莉右臂大幅度甩动,伸缩棍如一道黑色霹雳,“嘭”的一下,猛然击中女刺客膝盖窝。
    “咚——”刺客脑袋着地,摔了结实。
    哈莉走过去,软皮武装靴狠狠踢在她太阳穴处。
    闷哼一声,人就晕了过去。
    而这时候,她的九个小弟才全部从楼梯口爬上来。
    布鲁斯、阿福、赛琳娜,三人并排站在防弹玻璃墙后边,神色十分复杂。
    哈莉向阿福招手,戏谑道:“007,快出来检查一下刺客的牙齿、指甲,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别让他们自、杀了。”
    “喔......”阿福呆了呆,跑到大门口开门。
    “你该听我的,在屋里藏一批枪手。看看玻璃墙,虽然防弹,可挨了几梭子子弹,也快碎了。”
    阿福出来后,先指着坑坑洼洼的玻璃墙抱怨一句。
    “我真怀疑你的杀人如麻特种兵履历,是不是在吹牛。”
    哈莉没好气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栋栋高楼,“看到没?作为狙击点,太远,但使用望远镜观察这边情况,简直易如反掌。
    我把人塞进房子里,对方只会派更多人,或者使出更酷烈的手段,比如,一枚火箭弹。”
    阿福皱眉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尴尬。
    如果有高倍望远镜,只怕真能望见这儿......
    “你故意待在二楼,也是为了麻痹敌人?”
    “当然啦,巴厘街的新闻,哥谭人都看了。如果我不在二楼露面,这群缩头乌龟敢捋我的虎须?”哈莉傲然道。
    阿福叹口气,不再说话,蹲下身子先把刺客双手铐上,再仔细检查她的身体。
    “你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这些人完全挡不住?”布鲁斯走过来,神情感伤地看着血泊里的“h”t恤枪手。
    哈莉诡异一笑,靠近布鲁斯,在他耳畔低声道:“我就是要他们死!
    ‘哈莉姐’名扬哥谭,好多黑混子都过来投靠。
    我自己就是恶棍头子,不能因他们是恶棍,就悍然下手杀人。
    可放他们离开,他们又会在其它地方继续作恶,不如拘在身边做炮灰。”
    布鲁斯直觉少女吐气如兰,可心里没半点绮思,反而浑身发凉。
    “你......”他艰难咽了口唾沫,“或许还有其它法子。”
    “让法律审判他们?”哈莉冷笑,“别傻了,我自己就是违法之人。而且,他们不死,刺客能安心?”
    “你们在嘀咕什么?戈登警探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了。”赛琳娜在门口喊道。
    “阿福,是你审讯,还是交给我的人?”哈莉问道。
    “我要亲自问她!”布鲁斯激动道。
    十分钟后,三楼一间空旷的训练室。
    马尾辫黑人女刺客被捆在椅子上,脑袋淋了一桶冰水,恍恍惚惚醒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布鲁斯急声问。
    “你不是我们的目标......”女刺客转向赛琳娜。
    “我知道,是我嘛!”小猫冷笑道。
    看到她眼里的得意,黑妹刺客瞳孔收缩,“难道你并没看清杀手的样貌?”
    戈登眉头一皱,上前挡在小猫和刺客之间,沉声道:“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
    “呵呵呵......”黑妹刺客笑容讥诮。
    “很麻烦,这是个硬茬子,只怕常规手段没多大效果。”阿福低声对哈莉道。
    “韦恩集团有没有吐真剂之类的玩意儿?”哈莉问。
    “应该没有,我家公司只做正规生意。”布鲁斯道。
    戈登开始撸袖子,“你们出去等着,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众人依言而行。
    半小时后,戈登满头大汗走出来,双拳沾满鲜血,白衬衫也有溅射状的血渍。
    “他们两个都是狠角色,甚至一句话也不肯说。”他沮丧道。
    “或许,可以试试黑魔法。”哈莉迟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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