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嘈杂脚步,李洪脸上也绽出笑颜:“江文远,别以为你这样就占了先机,这些弟子会冲进大雄宝殿,不信这里的弩能把他们都杀完!”
    江文远说:“是吗?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院子上空有没有孔明灯!”
    李洪不明所以,又问道:“什么孔明灯?”
    他这一声刚落,又听得院中的山堂弟子纷纷喊道:“孔明灯,好壮观的孔明灯,竟是几个连在一起!”
    李洪及所有山主更是心惊,江文远问院中有没有孔明灯,结果就真的有,明显这孔明灯和他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他们却想不出来。
    不解之下,李洪上前一步,从殿门向外望出去,果然便看到天空有十几盏孔明灯飞过,而且都是连在一起的。
    其他山主也都凑过去,纷纷叫道:“真有孔明灯,怎么会有孔明灯?”
    高德华还耍起了小聪明,借其他人挡住江文远视线之时,他偷偷溜出殿门外。
    江文远自然也知道,只是没理他,嗤笑了一声,任他倒在殿外的院子里。
    虽然江文远坐在门后没向院中看,但也能想象得出,现在的大雄宝殿外一定是站满了弟子,他们头顶正有盏盏九连孔明灯飘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江文远早就有安排,让管大他们烧了上游来的山堂船群之后,赶回雷山禅寺和许三合后,找小迷瞪他们。
    由小迷瞪及采荷手上房后,对大雄宝殿院落中进行监视,管大也在上风口准备好放孔明灯,眼见这些埋伏的山堂弟子冲了出来,孔明灯也就会放到他们头上。
    又听院子里山堂弟子们惊叫道:“咦,好像那孔明灯下掉下来了什么东西?……是呀,好像是一朵朵旋转的莲花!”
    李洪及这些山主们从大殿抬头向上看,果见孔明灯下人落下了很多东西,先是看不清,等落到两丈的高度,看清了,一个个有小簸箩那么大,旋转着向下落,倒像是硕大的莲花一般,应着月光倒也十分好看。
    匡世明喊道:“不好!这是兵器!”虽然他没有见过这种兵器,但是从那应月寒光也能感觉到这是金属。
    匡世明在殿内看到时,高德华也在院子里抬头感觉到了,那旋转下落的莲花像是小孩子玩的风车,只是更大而已。
    而那叉开的风叶上锋薄无比,似是开了刃……
    再不敢往下看,喊一声:“真是兵器!”便抱头低身往廊檐下躲,但是终归慢了些,被一只铁风车落在头顶,连头带肩被斜削下来。
    李洪惊叫一声:“高山主,明显是晚了!”高德华剩下的残躯扑通栽倒。
    接着整个院子里惨叫和惊叫喊成一片:“啊……啊……这些会转的……啊……这什么东西呀啊……啊……?”
    惊叫之间,有些还举枪向上“砰砰”连开,但那旋莲花太多了,根本打不过来。
    江文远仍然坐在门后,叹了一声,也能想象到此时院子中的惨烈,因为铁风车也是由他设计。
    他所设计的铁风车其实十分很简单,就是和孩童纸折的风车一样,只不过是用薄铁打造,既轻且利,风叶边角又开了刃,下落时,受空气阻力下会自动找准平衡,再旋转着下落,似是旋转莲花,十分好看。
    但是它的杀伤力却和外形成反比,旋转着落下,正好把风叶刀口成斜切之势,又有两尺多的直径,下面的人躲闪不及,就会被第一个风叶削下半个脑袋,但是其力未消,后面一个风叶还会接着削来……
    而这也亏得有夏竹林这个好铁匠,能把铁片做到这么薄。
    只不过这种铁风车想要抛到高空十分困难,但是把其挂到孔明灯之下就解决了,再通过香火烧绳的方法就能实现。
    前几天,江文远让管大他们对孔明灯的放飞不断练习,其中也包括了对香火燃烧时间的预算,香火在多长时间下会把绳子烧断,能保证吊在下面的铁风车准时准点地落下。
    李洪还有另外山主都呆在当场,张着嘴,愣着眼,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嗝嗝”声,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江文远坐在门后,转头问道:“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啊不,不好玩……”那些个山主惊魂难定,难以给出正确答案。
    当然,也难有正确答案,如果从下落的样子来看,其是十分好玩的,旋转着真如莲花一艘;
    但是其杀戮的惨烈程度却并不好玩,他们看到很多人被斜削成了数截,才止住转动,有的风车停止转动时,风叶还斜插入人的身体内,如果是已经死了倒还好,没死的,是一种可想而知的疼痛。
    刚才还是一院子的山堂弟子,突然之间,已经死了十之六七,剩下的没死的,有的举枪去架,有的弯下腰去躲闪。
    但是举起枪的,先把双手削掉了,弯腰的最后还是把后背给削开了。
    看到院子里的惨状,山主们惊惧无比,匡世明先回过神来,“啊啊”大叫几声,又指着江文远颤声道:“你……你就是……你就是个恶魔……”
    其他山主回过神来,也纷纷指向江文远:“对!你……你就是个恶魔,这种惨烈方式你都能想得出来!”
    虽然说的是指责话,倒又是恐怖无措之下的嚎叫。
    江文远问道:“我是恶魔?这话说得好奇怪,且不说你们为了自己的欲望抢人财物辱人妻女,就说这一次,也是你们数万人对付我们,怎么我是恶魔了?”
    这些山主们哑口无言,他们都是旧时叛军,或者是裁撤的清兵,沙场喋血的事也见多了,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若说上次的多级炮可怕,但把人炸飞之后看不到尸体。
    但眼前这一次是活生生的惨烈,有的上半身被斜着削下来了,有的头剩下一半,倒在地上的,胳膊腿也都被纵向片开了……
    但是想想自己的行为,既惊又怕地接不出话来了。
    江文远道:“而且你们平时欺男霸女的事也没少做吧?别人也没少骂你们是恶魔吧?怎么今天恶魔的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
    被追问之下,这些山主仍然接不上话,因为他们平时就真是恶魔,劫人钱财抢人妻女是常有的事。
    江文远又说:“你们当着神佛的面忏悔,把自己之前的亏心事都说出来,如果我见你们忏悔得虔诚,或可饶你们一命,否则,我就当着神佛的面让你们血溅当场。”
    虽然江文远这话说得声音不高,但是所有山主都听到了,并按他的话去做,对着佛像纷纷跪下,双手合什嘴里历数自己之前的罪行。
    就连龙松年也转过身去,面向了佛像。
    虽然有的是假忏悔,但有些内心不安者还忏悔出了真事:“神佛在上……我逼死李二姐实在是不该……”
    “我最不该抢了王大户,还辱他两女一妻……”
    ……
    有些话,江文远都不忍听下去,只是道:“做了这么多坏事,倒是神佛对你们的报应太晚了。”
    龙松年则没有忏悔出声,他则在心里发狠:“姓江的你给我等着,如果我今日不死,必然集结所有堂口弟子追杀,死多少弟子我也在所不惜!”
    但是江文远随即就把他的这个想法打破了,只听江文远道:“我也要忏悔,今日杀人太多了,门外这么多山堂弟子,又有那两百船被烧死的山堂弟子,哎!实在是……实在是罪孽呀……”
    龙松年突然回头,问道:“等等,你是说我们从水路来的弟子都给我们烧光了?”
    本来他还抱有侥幸心理,应该有一些会逃回去。
    江文远心痛道:“是呀,我让我的帮中弟兄分别堵在大冶县城以东和雷山以西,东路是用河灯船撞的,西路是用射落孔明灯的方法,我是让他们烧完后再过来放孔明灯,哎……”
    “也就是说我们堂口的六千多人……”
    “我们堂口的八千人……”
    “我们堂口可是一万多人哪……”
    所有人都停止了忏悔,转头惊看江文远,他们都有侥幸心理,总有那么十几船能逃得性命吧!
    江文远道:“我想应该是都没有了,船应该没逃出几个,多好的弟子呀,可惜了!却因为跟了你们,让他们帮你们去做坏事,还不让他们穿好吃饱,现在又因你们而丧命!”
    江文远说这话之时,带着十足的忏悔。
    这些山主们想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先是悲从心生,再怒从心起,叫道:“你杀死我们堂口那么多人,我给你拼了!”就要扑向江文远,但是考虑到对方掌控着弩,还是稍有迟疑。
    龙松年喊道:“佛像后的众兄弟都给我出来,杀了他!”
    应着他声音,从佛像后又绕出三四十个堂口弟子。
    这龙松年进行了多手准备,除了在弥勒殿埋藏弟子之外,还在这大雄宝殿的佛像后面藏了人,而且也都是高手,绕出佛像后几个跳跃便到在江文远身前。
    无奈之下,江文远只得一拉门后的牵引线,便听得“嗖嗖”连响,藏在佛帐内毛竹上的两百把连弦弩启动,眼见那几十弟子中箭,再难站得住,先是手里的刀和枪都“当啷”落地,身体也跟着倒下,自然乱弩之下也死了许多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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