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纷惊叫声中,九艘坦克船便已经冲上岸来,又吓得众官员连忙后退,嘴里也在不住的惊叫。
    虽然这些人当官有一套,但现在却看不透坦克船的原理,加之是新鲜事物,难免心中恐惧。
    荣禄没有退,因为他来就是为慈禧看这些东西的,不但没有退,还伸着头往前看,嘴里还在不住的嘀咕:“这是一个移动的城堡呀,有了这东西,再也不怕洋枪了……”
    刚嘀咕到这里,便见那九艘坦克船在岸上停下,再一个转弯,排成一纵排。
    也是这九名操作坦克船的弟子想要在众官员面前显摆一番,不但弯转得急,而且还排列得十分整齐。
    “都闪开,都闪远点!”因为爱丽丝开辟机场需要很大的面积,虽然刚才那些官员受惊之下向后退,但仍然没有退到相应的距离,爱丽丝摆着手连连叫道。
    刚才那一下后退,本是见到新鲜事物之下的本能反应,但是安静下来,这些官员又开始关注自己的本能工作。
    因为慈禧给他们电报说得明白,让他们仔细观察坦克船和飞鸡,再详细的写进奏折中。
    意识到这一点,都不退反进,纵然是爱丽丝喊得声音很高,也难让他们再向后退。
    耳听得空中已经有飞鸡轰轰作响,急得爱丽丝叫起来:“不用管这些人,给我推!”
    “啊?”九名操作坦克船的都疑惑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也十分明白了:人家可是官员!
    爱丽丝自然也明白他们的顾虑,叫道:“不用管,轧死人我负责!更何况,我们清帮什么时候怕过当官的?”
    刘坤一听得担心起来,现在荣禄就在当场,如果他把这话转述给慈禧,恐怕慈禧真的要对清帮动手,连忙说道:“洋丫头慎言,我们清帮是朝庭的清帮!”
    “呼呼呼呼……”眼见飞鸡已经从西边飞来,爱丽丝更是焦急,但又怕自己不知轻重的说话为江文远带来麻烦,便向江文远看去:“亲爱的!”
    江文远也是一时着急,因为那些飞鸡在空中飞着是要鸡烧油的,虽然在周家口也炼了一些油,但也并不是太多,如果把油用完,这些飞鸡也真的弄不回去了。
    便连忙向那些官员环环施礼:“麻烦各位大人往旁边闪一闪!麻烦一下……”
    但是连说多遍,那些官员不但没有向后退,还都抬起了头,向西方的天空看去,还指手跳脚地叫道:“飞过来了,那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难道这就是飞鸡?”
    “哇,竟然能在天上飞,这可了不得了呀……”
    ……
    乌乌糟糟地,说什么的都有,都有意无意的把注意集中到天空,不但没有一人理会江文远,连看他的都没有。
    自然是这些官员也想为难江文远,他们为官已久,用惯了拖刀计,就这样不躲,看你能怎样,我是官,难道你还真敢撞我呀……
    “哎呀!”爱丽丝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气愤起来:“你们这些个腐败官员,竟然如此为难我们!”
    “我们哪有为难呀!”其中一个还低下头来去接话:“我们是在看飞鸡,这么稀罕的东西,千年难遇呀!”
    江文远对于官场的这些手段本就门清,自然也明白他们的心思,这是要证明他们的重要性……
    一时心中怒火上烧,把手一挥:“给我撞!看看他们的脑袋有没有洋人的硬!”
    九名操作坦克船的弟子也在为自己的总领帮被为难而气愤,齐应一声:“是!”
    “咯咯咯……”九艘坦克船一时提速,带着极大的气势往官员人群里冲去。
    这些官员利用职权为难一下别人、耍个套路挺有手段,但是却一个比一个的惜命。
    见九艘坦克船高速冲来,又都“哎哟哎哟”地狼奔豕突,向外去逃。
    跳到安全地方,又指着江文远吼叫道:“你!如此冲撞官员,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虽然江文远也不惧朝庭,而且造反要死很多人,更加不想把造反的罪揽到自己头上,而且他知道官员们惯用这句话扯虎皮做大旗。
    如果自己不小心说了一句反就反,那他们就有了理了。
    所以,江文远不会这样接他们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们想让我造反吗?”
    “呃!”见江文远不按套路出牌,一时,让官员们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因为江文远把造反的罪名又推了回来,如果是们回答想,那就是逼民造反,这罪名也不小。
    他们只有回答不想,但这样也就落于下风了,江文远完全可以质问刚才他们故意为难,虽然自己也有抵赖之词,但已经由主动变为被动。
    无奈之下,便都不说话,抬头去看飞鸡。
    见众官员被问得一时无语,刘坤一也长出一口气,他生怕江文远一时气愤说出造反的话来。
    “这些官员怎么都来了这里?”刘坤一又向荣禄道。
    荣禄回答:“岘帅有所不知,这是太后让这些官员前来观瞻的!”
    “观瞻,又来观瞻?”虽然刘坤一嘴里这样疑问,但心里早也知道了,他一定另有目的。
    荣禄又道:“太后对江先生的设计的东西十分在乎,便给周围地方官员发电报,让他们来观看我大清的盛况!”
    这荣禄倒也精明,明知瞒不住刘坤一,便说一半隐一半,只说来观瞻江文远设计的东西,并未说观瞻的目的是什么。
    江文远听见,转头向荣禄看去,见这荣禄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不高,脸颊略瘦,唇上稀稀的短胡须。
    这荣禄也有一个特点,抬头说话时双眼直视,低头说话时双眼连转。
    他和刘坤一说话时,就是后者。
    江文远便也大致了明白了他的来意,应该是为了远在北京的太后。
    袁世凯在旁边看着,见有些官员又试探着往推轧地面的坦克船走去,便知道他们还想对江文远为难掣肘,便向荣禄施礼道:“大帅,为了官员们的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应该派武卫军守在周围!”
    因为荣禄是武卫军的最高统帅,如果自己直接吩咐让武卫右军去挡这些官员,一者是对荣禄不尊,再者也会被荣禄以为自己和江文远走得过近,从而对自己生出猜疑。
    虽然荣禄不甘心自己的武卫军为江文远站岗放哨,但他也不想在这里弄出大事,自然也知道这些基层官员什么德性,只得点了点头:“好吧!”
    袁世凯一声吩咐,让一千武卫右军站过去,挡在那些官员前面,让他们想捣乱也捣不成了,只得抬头去看飞鸡。
    “呼呼呼……”头顶的飞鸡因为鸡场没有造好,只得不住地在低空盘旋。
    让这些官员看得更清了,一个个抬手指着,有的只顾惊叫,连慈禧交给他们的任务都忘记了……
    九艘坦克船在地面高速碾压,没用多时,便在湖边轧出一片鸡场来,最后坦克船又集中停在角落处。
    接着就见六架飞鸡俯冲着降落,最后在平地上落下,停稳。
    这样一来,让所有官员都回过神来,都想走到近前观看,但是周围都被武卫右军围住,三尺远就站一人。
    刚挤到前面,就被武卫右军脸朝外,横枪两两搭在一起组成围栏状。
    虽然这些官员刁泼,但也不敢去惹这些兵,只是连声嚷着:“让我们进去,让我们上前看看……”
    连喊多时,见武卫军却不为所动,也是无奈,都在心中暗暗后悔,还不如刚才不闹呢!
    如果刚才不闹,袁世凯也就不会把兵派在周围,自己就能近前观看,能在给太后的奏折上写得更明白一些。
    都往袁世凯看过来:“袁大人,你看,我们是封太后懿旨前来充观瞻的!要我们看得更细致……”
    “哼!”袁世凯低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他们。
    众官员又看向了荣禄:“荣禄大人……”
    荣禄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近处观看飞鸡,好向太后祥写奏折,而且自己也需要近前细看,便点了点头,再向武卫右军道:“让他们过去吧!”
    一千名武卫右军没有半点回答,枪枪相架组成围栏的姿势也没有变。
    荣禄禁不住心中一沉,自己明明是武卫右军的最高统帅,但现在自己的命令这些人却不听了。
    江文远也不想得罪这些地方官,因为自己在他们的地界都有分帮,现官不如现管,如果他们对治所下的清帮分帮为难,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便说道:“既然这样,就让诸位大人近前观看一下吧!”
    他这话声音刚落,鸡场周围的武卫右军当即“唰”地一声,把架成围栏的枪都收了。
    这让荣禄再次把眼睛瞪大,心中连连自问:“怎么武卫右军都听他的?……”
    虽然刚才江文远那一句并不是正式命令,但他话音落时,武卫右军都整齐地放下枪,这不就是在应命吗?而且是最为甘心的应命。
    “这个江文远,到底有什么魔力?不但让刘坤一和袁世凯围着他转,就连这一千武卫右军也都甘心听他的吩咐!”
    心中自语一句,荣禄摇了摇头,这江文远的确危险哪?如果不把他归拢到朝庭之内,恐怕他还真能颠覆我大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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