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外八门的弟子都安排好了,江文远又和管大、黎二姐商量着去排戏。
    江文远想用戏班子为清帮做宣传,想让她们排几出新戏。
    江文远对新戏的要求也十分简单,就两条:
    第一是讲明入帮的好处,也要让入帮的人明白应该干什么;
    第二是要让老百姓都听得懂;别整那些文雅的;
    倒也没什么难,一番商议,讨论出了几出戏。
    又让黎二姐带管大去黎家班,向戏班子其他人说戏。
    黎家班的人正在为班主被江文远擒走而发愁,突然看到黎二姐回来,自然都十分欢喜地迎上去。
    待听到黎二姐说已经入了清帮时,又让他们极为欢喜,因为那个时代对艺术没有现在这么尊重,戏子极为低下,是一种阿猫阿狗都敢欺负的职业。
    虽然对清帮并不是太了解,但能有一个势力来保护自己,自然是极好的事。
    一阵谈论之后,戏班子的人又都对管大行了礼,黎二姐就说出了要排的戏目,众人听后,无论是登台演戏的角儿,还是乐器房的罗鼓管弦,就连跑龙套的都连连摇头:“不行呀,这戏没人看呀!”
    管大问道:“怎么会没人看呢?”
    一个唱老生的说:“管领帮不知道,老百姓听戏,就是喜欢听热闹的,激烈的,如果按照这样的戏去演,连内容都没多少,更别说激烈了!”
    掌弦的也跟着说:“是呀,虽然咱是不要钱的野台子戏,但台下都没人看,咱还怎么唱得下去呀?”
    一个唱丑的说:“之所以戏中要立角儿,就是角儿厉害,这样才能被能观众佩服和向往,三国戏能这么受人喜欢,就是每一出戏里都有厉害的主角,无论是关羽还是诸葛亮,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越神能越有听头,再加上冲突,就更加吸引人了!”
    想到了诸葛亮的名字,管大道:“你们看我们总领帮的事能不能编进戏里?我觉得我们总领帮比诸葛亮都神!”
    众黎家班众人都眼前一亮:“说说听呢!”
    管大便把江文远赴贴帽儿圩、大战十二圩等事迹都讲了出来,因为每一次他几乎都在场,也没有怎么加工,只是如实地讲出来。
    黎家班众人听后静了下来,过了好一时,才问道:“你说的是戏还是真的?”
    江文远所行之事太过离奇,这些唱深知戏文的人还以为哪家才排的新戏。
    管大连忙道:“是真的呀!不是戏文,而且每次我都在总领帮身边,我敢保证!”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平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管大说:“所以我说我们总领帮比诸葛亮还神呀!你们看能不能编进戏里!”
    “咱先别说编戏的事,能不能让我们也入清帮呀?”刚开始,因为他们也没有太听说过清帮,也没怎么在意,听完江文远的事,都重视起来,极想自己也加入清帮。
    和江文远接触那么长时间,管大也没那么实诚了,明知江文远不会拒绝他们,嘴里却说:“只要你们唱得好,总领帮会同意你们入帮的!”
    这些黎家班的人自然相信,当即道:“好,那咱们就开始说戏!”
    当下,一群人做在一起商量,决定先排一节“大战十二圩”的戏。
    毕竟是艺术,有些地方需要进行加工,有些舞台上展示不出来的,就用其他形式代替……
    用了半天时间,总算排好了。
    又用了两天时间预演,第三天,就在归德府城东的空地上搭了野台子,因为本就是免费看戏,自然也不用围,也不需要卖票,谁想看谁看。
    那时的说书唱戏几乎是唯一的娱乐,去戏楼看戏都要收钱,听说不要钱免费的,自然来听戏的人很多,还没开戏,戏台前就围出了半里多地。
    江文远索性也是无事,便也和袁世凯、刘坤一等人一起搬上凳子去听。
    周围的百姓也并不认识江文远,虽然他穿着怪异,但也并没有太引人注意,而且都想抢个看得清的好利地,你挤我拱的好不热闹。
    江文想要往里挤,但是力量太小,不但挤不进,还招来一群骂声:“你谁呀?往里挤什么呢?没看这地方被我们占住了呀……”
    “大胆,让开……”管大刚喝一声,就被江文远拦住:“都家都是来看戏的,算了!”
    “知道这个理儿还往里挤?大家都是来看戏的,凭什么我让给你一个小道士呀?你走开!”一个老婆婆说着,推了一下。
    江文远也是力量太弱了,一个老婆婆都能把他推一个趔趄。
    管大刚一生气,就被江文远拉走:“走吧,我们在旁边看就行了!”
    便到在人群边上,因为离得远,又偏,前面有站有坐,如果坐下看就看不到了,也只有站着。
    王得标担心起刘坤一来:“大人,你这么大年纪了,一直站着怎么行呢?”
    “那我就坐下!”
    “可是坐下看不见呀!”
    “我想看的时候就站起来,不想看了就坐下来歇歇!这台戏的大金主还站着呢?我怕什么呀!”刘坤一说着笑出声来:“这是我见过最惨的戏班子金主,挤都挤不进去,还被老婆婆撞了个趔趄回来!”
    听到这老头嘲笑自己,江文远转头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好好!我管不着,人家请唱戏的金主,都是高桌子低板凳的坐着,喝着茶吃着瓜子,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刘坤一嘲笑江文远之时,又听得戏台前有人问道:“这是要唱什么戏呀?”
    有的说:“你没看见吗?戏台前挂着牌子写着呢:大战十二圩!”
    “大战十二圩呀,这戏一定好,有大战……但十二圩是个啥呀?”
    “十二圩是个地名,我们平时吃的官盐都是来自于十二圩……”
    江文远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向管大道:“你们排的不是我们商量的戏呀?”
    管大道:“前天去黎家班说戏时,戏班子里的人都说我们那样的戏人家不爱听,便又重新改了,把我们清帮要宣传的内容都穿插在戏词里!”
    “怎么还十二圩呀?”江文远又问。
    管大笑道:“当时就把你的事给黎家班的人说了,他们一致认为排成戏比三国戏还好看!”
    “哎!”江文远无奈叹了一声,他一向低调,再加上不喜欢把自己杀戮的事向外说,这下子可好,弄得谁都知道自己了。
    正在说着,便听得乐器台上一声罗响,接着边鼓连敲,就证明要开戏了。
    周围轰乱的人群纷纷说几声:“别出声,开戏了!”便都静下来。
    鼓响三通之后,再一响罗,便听得后台有念白响起:“本是上天一神仙,只愿红尘太平年,偏偏世上穷人多,要生要活多艰难!”
    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上台,走到台中央,对下又唱道:“贫道名叫江文远,家住天宫灵宵殿,心系世上苦难人,才架祥云到凡间……”
    听到这戏词,江文远险些喷了出来:“怎么我是神仙了呀?还架祥云到凡间?”
    转头去看管大时管大说:“人家黎家班的人都说了,只有这样排,百姓才愿意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岳老飘他们有什么区别呀!”
    叶穗儿就在他身后,说道:“区别大了,一个做好事,一个是做坏事!”
    管大得了理,向江文远说:“看!叶姑娘都这样说了!”
    “哎,好吧!”江文远叹了一声,也知道百姓只是关注这些比较神奇的事,这样才能博得更多百姓来看。
    果然,戏台前的每一个人都瞪着两眼往上看,但是因为人太多,十几丈外的人都在问:“唱得什么呀?怎么听不见?”
    江文远转头去看,的确也是的,之前唱戏都是在戏楼的室内唱,这是在野外,加之人太多排得太远,后面的人就听不见了。
    转过头,江文远向管大说:“你去后台给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声音大一些!”
    “好!”管大应一声去了后台,没多时便回来了,向江文远说:“人家说了,唱戏有专业的戏腔,唱不了太高!”
    江文远说:“不行,你再去给他们说,不用管戏腔,就是给我喊,给我吼出来,保证戏场上每个人都能听到!”
    “好!”管大应一声,又来到后台说道:“我们总领帮说了,谁喊的声音大,谁就先入清帮!”
    后台的人听说是能先入帮,自然都连连应道:“好!”
    也不向管大说专业戏腔的事了。
    果然,没多久,戏台上的声音便高了起来,也不管腔调了,就是喊,就是吼。
    台下连连拍着手叫好。
    其实更多听戏的也都听不出腔调,只要看到唱得卖力就鼓掌。
    这样一来,台上就有了方向性,吼得越发响亮了。
    演江文远这个在台上唱了一段,先是把钱给了几个乞丐,接着又从一个花脸歹徒手里要救一个女子。
    那歹徒先是看不起江文远,连连嘲笑,接着江文远念白道:“我画个圈,你敢站进去吗?”
    那花脸歹徒说,这有什么不敢。
    接着又听江文远说:“看我的道法!”
    “唰”地一声,便见戏台上一道帷布降下,把了那花脸歹徒罩了进去。
    花脸歹徒连乞求带求饶,让对方放自己出去,演江文远的又把手一摆,那帷布又猛地抬起。
    “怎么是道法呀?”江文远看着不满起来。
    管大说:“你那机关在台上不好表现,倒不如说是道法!”
    江文远又是无奈,这不是让百姓更加迷信吗?
    虽然江文远对这一段极为不满,但是台下看戏的都轰然拍掌叫好,还有的议论道:“这几天来咱们归德府那个清帮总领帮不就叫江文远吗?好像他也是道士打扮!”
    “可不是吗?我见刚才那道士就想挤进来看戏,被你们几个给挡回去了,魏婆婆还推人家一个趔趄!”
    被一个提醒之下,台下看戏的便都不淡定了,寻摸着眼光往四下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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