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舟在窗外心中暗骂时,房中的虞小可也吃惊非小,对黎二姐吼道:“你说什么呢?这样的招数你都用得出来?我那些弟子还活不活了?”
    黎二姐说:“小可妹妹放心,我不会只让你们兰派上场的,我做凰头!”
    虞小可更是吃惊:“什么?你做凰头?你都不是做这个的,好好唱戏卖艺不好吗?你还是玉洁之身,做了这个后你还怎么见人哪?”
    “入了这一行,纵然是玉洁之身又如何?身上都被好几个人摸过了,胳膊上请堂会时被人摸过,手上被请去船舫上唱戏时被摸过……就连大腿上也被一个二流子拍了一巴掌!”黎二姐既悲且愤地在自己身上乱指着说道。
    陈秀舟在窗外听到,不禁心中暗叹:“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可恶那些个咸猪手……”
    忽一下,陈秀舟又心中醒悟:“别人摸你,你找别人算账去呀,非杀我相公做什么?”
    又听那黎二姐说道:“之所以我加入八门会,就是想找个依靠,好不被人欺负,没想到,八门会也靠不住;如果小可妹妹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会说动黎家班的女孩们去做一定要在机关门和索命门动手前杀了江文远!”
    “你这是何苦呢?”
    “我就是想让其他七门看看,没有他们的保护,我们也能做成大事,也能保护自己,他们做不成的事,我们玉兰门能做成,做成后我就退出八门会!”这黎二姐越说越咬牙,也越说越坚决。
    “杀我相公就证明你有本事了吗……”窗外,陈秀舟刚一这样自问,就停止住了,倒也是,多少人想杀江文远扬名,只要能杀了江文远,日后恐怕也再没人敢惹了。
    “相公呀相公,你这么大名气也是祸害呀!”陈秀舟又在心中埋怨了江文远一句。
    听房中虞小可叹了一声:“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能不帮,反正我们兰派早都是破败之身了,早也没脸了,只是二姐你就别做凰头了,还是由我们兰派的人做吧!”
    黎二姐摇了摇头:“让你们舍身,我却藏在后面,这种事我黎二姐做不出来,我是一定要做凰头的!”
    “哎!好吧!”见黎二姐说得不容商榷,虞小可也只有答应。
    “感谢仗义出手,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小可妹妹先去把你的弟子叫上三楼,我下去拿油彩!”
    说着,两人便顺楼梯下楼去了。
    陈秀舟在窗外等待了一时,先见虞小可带上来百余名兰派弟子,并对他们说:“玉派的姐妹们极不容易,既要卖艺为生,又要防着卖艺时别人欺负,因此,我们兰派要帮他们扬一次名,帮他们刺杀一个重要人物,只要这人杀成,日后玉派的姐妹便没人敢欺负了!”
    说着,虞小可又向百余名女子看了一眼:“这次我要亲自出手帮他们,却不会强求你们,大冷个天,做这事不但受冻还丢人,如果你们不愿做,现在就可以下楼去!”
    “我愿意!我愿意,我也愿意,愿意追随掌门……愿意帮玉派的姐妹……”一百多名兰派弟子纷纷响应。
    “好,既然都愿意,那就开始脱衣服准备吧!”虞小可又吩咐一句。
    “是!”所有兰派弟子都纷纷把身上的衣服脱下,都一丝不挂。
    这时,黎二姐也搬了个大箱子上到三楼,打开。
    众兰派弟子都走到近前,从里面取出各色脸谱油彩和画笔,开始画了起来。
    但并不是往脸上画的,而是往自己脱了衣服后的身上画。
    连勾带抹,未过一时,便都在身上画出各色图案,有的是凤凰,有的是花草……
    黎二姐也脱下了衣服,拿起画笔在身上画起了金色的凤凰。
    渐渐地,所有女孩的皮肤都挡住了,如果远观,像是穿了衣服似的。
    其实倒像是今天的人体彩绘,只是没有更多的艺术感而已。
    “我相公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竟让你们这样去对付他!”窗外,陈秀舟暗怨一声,又看到箱子里面还有短刀,心里更加恐惧了:“我要快些回去让我相公离开,这玉兰门惹不起,她们都疯了!”
    心下想着,陈秀舟便攀墙游移而开,再回到房顶,顺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跳上千里船,陈秀舟就向江文远催促:“快走,我们快走,这里一刻也不能留!念儿快开船,这里很危险!”
    顾念儿先是不解起来:“怎么了秀舟姐,一帮唱戏的而已,总领帮怎么会怕她们?”
    陈秀舟难为了一下,都羞于解释他们的手段,只是拉着江文远低声说道:“他们要玉女游凰来对付你!”
    江文远可不知道这个名字,问道:“玉女游凰是什么呀!”
    “哎呀,你就不要问了行不行,他们的招式下作又毒辣,你没办法对付的!”
    看到陈秀舟焦急的模样,江文远反而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招数呀,玉女游凰又是什么?”
    “你这个人定力不怎么样,好奇心却挺强,更加不能在这里呆了!”回想江文远曾经鼻血一次一次的冒,陈秀舟更加替他担心。
    “别呀!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呀!”江文远又好奇地追问一句。
    “咦!”陈秀舟都怕描述出来被外人听到而害羞,把嘴凑到江文远耳边,把自己在黎家班楼外看到的景象、及自己听说过的玉女游凰阵都说了一遍。
    江文远听后,叹了一声:“这些姑娘们呀,本是弱势群体,但越是弱势群体,越容易走邪路!”
    “你哪这么多感慨呀!快走吧,如果这样被他们肮脏地杀死,死后的名声也臭十几条大街,人家会说你是好涩而死!”陈秀舟又焦急催促道。
    “不走!走了他们就会更加嚣张,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们!”江文远说得很坚决。
    “可是……”
    陈秀舟刚劝出两个字,就见一艘小船到在千里船边,船头一人施礼问道:“请问这位是江先生吗?”
    “对,我就是江文远!”江文远转头应了一声。
    船头那人赔笑说道:“我们班主有请江先生入船围戏场免费看戏!”
    看了看对方,江文远便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想让自己靠近,再使用出她们的的招式……
    “多谢好意,我们不听戏,我们要回家了!”陈秀舟连忙对小船上那人回绝。再紧张向江文远说:“对方这招数歹毒,即使不被杀死,之后的名声也都没有了!”
    江文远说:“不用怕,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你怎么对付?”
    也没回答陈秀舟,江文远又转头向来请自己那人施礼笑道:“如此就麻烦你们班主了!”
    “随我来!”小船上那人说一声,划着船前面带路而走。
    江文远吩咐一声:“念儿,我们过去看戏去!”
    因为顾念儿没有听到陈秀舟细讲,也不知道玉女游凰是什么,便把船头调转,随着小船往台前被围着的水域内而去。
    司马让让架着另外一艘船,也跟了过去,两艘千里船都进入那挑布围着的船圈内。
    这里唱戏的形式是水上社戏,岸上搭戏台向水里演出,看戏的则在船上,为了保证演出后有收入,便把周围数十丈方圆的水域用船围起来,形成一个圈。
    船上又挑起一丈多高的挡布,让外面的人看不见。
    清帮的两艘船一入圈,围场的船便合拢了,连围了三四层,便和外界隔离了视线。
    眼见逃离没有希望,陈秀舟提起的那份心又难以放心下,向江媚桃说:“媚桃姐怎么办呀!”
    江媚桃则相对冷静一些,转头向周围问道:“你们这些圣母团的人相信平时也都说过喜欢总领帮,今天他有难,如果有人来刺杀他,你们保护还是不保护!”
    “保护,当然保护了,誓死保护总领帮!”以付莲娟、司马让让、莫蜻蜓三人为首,两艘船上近千人都纷纷喊叫。
    因为千里船也大,两艘并在一起就已经把把船围的水域占了大半,虽然都是女子的声音,但也有遏云贯虹之势。
    “好,如果有人上前,你们就把总领帮团团围住,让她们难以靠近!”江媚桃又说了一声。
    “好!”近千女孩又纷乱应了一声。
    转过头,江媚桃又向陈秀舟说:“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她们根本到不了总领帮身边,纵然他们再妩媚、再挑弄,外围都是女的,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呼!”看到江媚桃想出这个办法,陈秀舟才长出一口气,稍稍放心了些。
    听到江媚桃这个方法,江文远也一笑:“姐姐好智慧呀!但如果被你们保护起来,仍然是我退缩了,而我是不会退缩的!”
    “你还想怎样,难道你真想被那些光屁股女的连摸带挠地挑弄你呀?别忘了,他们是兰派的人,身上早就不干净了,说不定还有花柳病呢!”江媚桃也焦急怨道。
    “姐姐放心!”安抚了一句江媚桃,江文远又来到陈秀舟身前,低声说道:“凭娘子的身手,能不能悄悄上到戏台顶的横梁上不被人发现!”
    说着,又伸手往戏台那里去指。
    顺江文远手指方向去看,只见那戏台倒也挺大,有五丈长,三丈宽,顶部被架了横梁,对着水域这边没有墙。
    陈秀舟点头道:“能!你要干嘛?”
    “让你帮我在那上面布置个东西!”
    “怎么布置?”
    “先要制作出来才能布置,来,你过来我帮我一起制作!”
    说着,江文远拉起陈秀舟到在船头,把甲板下的绳子拿上一捆小指粗的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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