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堂会匪在船与船间跳得也快,转眼之间,便已经向后跳了五六只船。
    人群中,龙松年把手一指:“弓箭手集结到我身边,射死他们,只要把他们船上的人射死,就没人操作船了!”
    “哼!”江文远远远看着,冷笑一声,再高声吩咐道:“调整排雁弩仰角,对准人,放箭!”
    在管大和李能掌船上调整排雁弩的都是持弩手,自然知道怎么调整。
    刚把排雁弩变仰为平,顾念儿这边的船上的人已经拉动了连接在蚂蚱腿上的弩机绳。
    “铮”地一排弓弦响动,排雁弩又密箭齐射,往刚刚集结到龙松年身边的山堂弟子们射去。
    “沙沙沙……”因为箭支过密集,飞行的破空之声都变了。
    “嗤嗤嗤……”箭入皮肉声音串连在一起。
    “啊啊啊……”惨叫声倒是高低不一。
    因为是这次是平射,箭的劲力极强,有的直接贯穿而过从后背飞出,有的被箭力顶得身体向后飞出。落到后面的船上和水里。
    倒是龙松年机灵一些,听到江文远说放箭的声音,就开始蹲下,又连拉了几具尸体挡在前面,逃得一命。
    虽然逃得了性命,但是双眼向所有船上看时,却傻了,即使没有有被撞破的船上,已经没有多少全乎人了,要不就是重伤难起,要不就是已经变成了死尸。
    特别是刚才,自己竟然还把人集中起来让对方射:“我好蠢哪!”
    虽然心下悔恨,但又有什么用?
    入耳处,听到的也都是船被撞破的“咔咔”声,还有船上尚能喘息的落水的声:“啊啊啊……咚咚咚……”
    又听江文远在中间那艘怪船上传下命令:“持弩手随意射击,不要让水里的人游到我们船边!”
    虽然刚才所剩连弦弩的弩箭不多了,但是仍然有,持弩手们散射还是应该够的。
    接着,龙松年还听到了“嗡嗡”锯木头的声音,原来是管大和李能掌撞着船不断往前行进之时,顾念儿保持着队形定位,也到在了山堂船群的中间位置,打开了水力锯,往前伸着锯去。
    在尸体后伸头看了一眼,龙松年心头大痛:“我们十几家山堂都准备成这样了,还斗不过江文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的,日后还怎么在道上立足!”
    不甘之下,龙松年在船上又捡起了两个木锅盖,喊道:“无论是船上还是水里,所有能喘气的都向江文远射箭!”
    虽然他下这命令之时没有把握,但是水中和船上仍然有很多人应声,一时也让他心内欢喜起来,竟然还有这么多活人。
    坐在顾念儿身边,江文远往四下去看,船有的拿起还没有丢掉的弓箭,开始张弓搭箭。
    落入水里的人则爬向了尚未沉没的弓箭船。
    “别坐这么高,你趴下!”顾念儿说着,又伸手往下摁江文远。
    “你得让我看着,我是总领帮,我得指挥……”江文远焦急之间连向上直了几下身子,但顾念儿手劲太大,连着几下都没有起动。
    只得趴在操作台上高声道:“管领帮、李领帮,看看箭槽内还有多少箭!”
    过了一时,就听管大和李能掌高声应道:“还有小半槽呢!足够用!”
    江文远道:“调整方向,对着人拉弩,随意射击!”
    “是!三只船上都齐应一声。连在管大和李能掌船上的排雁弩一个震荡,又群箭齐射。
    山堂船上,响应龙松年的弟子们都还没有拉开弓呢,便已经被射死了,水里的还没有扒到船梆呢,就中箭再次沉入水中。
    眼见没了危险,在后面舱椅上坐着的江媚桃连忙道:“念儿你把他松开,别一直摁着他,还要等着被人嘲笑他吗?还想被人说钻你裤裆里了吗?”
    因为江媚桃读过一些书,最重视江文远的脸面,不希望他再被人嘲笑。
    见对方船上的确也没有多少站着的人了,顾念儿便把摁江文远的手松开。
    终于又能站直了,江文远看了着对方船群,又叫道:“龙松年、匡世明,你们造的弓箭可真多呀,我这样用都还没用完呢!”
    江文远自然是想找到未死山主们的具体位置。
    龙松年在自己身前的尸体前支起两个锅盖,不解问道:“什么我们是的弓箭?”
    江文远道:“因为这弓箭是借你们的呀,正好现在来还给你们!”
    “龙大哥,果然是我们的弓箭!”另一堆尸体边,响起了匡世明的声音。
    自然是这匡世明也没有没死,他也和龙松年一样躲在尸体后面,细看了一眼江文远射来的箭,发现正是自己制作的。
    “你怎么会有我们的弓箭?”匡世明和龙松年仍然不解。
    江文远道:“刚才我都说是借你们的,难道没有发现你们有七艘弓箭船顺江飘往下游去了吗?”
    能做到山主这一级的都不傻,听到江文远说这一句,又有他刚才的向东撤退,便也都明白了。
    “原来他是这样借箭的呀!”不只是龙松年和匡世明这样惊叫,就连其他几堆尸体后面也都响起了惊叫声。
    江文远一见目的达到,连忙道:“向着声音处射击!”
    无论是排雁弩,还是连弦弩,都往刚才的声音处去射。
    “嗖嗖”连响之下,那几个尸体堆上都被射烂了,有的箭插在尸体上,有的箭贯穿过去了。
    自然也听到了几声惨叫。
    接着就见尸体后面立起的几个木锅盖向后退,江文远自然知道锅盖后就是人,再吩咐一声,向着锅盖处射击!”
    “嗤嗤”几响之下,几个锅盖后也发出一声惨叫。连弦弩都能穿透木锅盖,更别说是排雁弩了。
    但是仍然有几个没有穿透,像龙松年、匡世明等这些精明的山主,拿的都是双层锅盖和三层锅盖。
    但即使没有穿透,也被强大的弩力顶得飞了起来,向后抛出一丈多远,落水中。
    本来还想再爬上船,但是看过去时,也只有二三十只船了,因为江文远和龙松年他们对话之时,管大、李能掌、顾念儿并未停手,推进式的向前,所过之处,船也都撞和锯破了。
    眼看大势已去,又怕江文远再射弩箭,只得再次潜入水中,先逃命再说。
    江文远看到,暗叹可惜,他以为这些山主每人出一千多弟子,山堂内应该没多少人了呢,就想把他们都射死在这里。
    因为江文远不主张擒贼先擒王的方法,那样会让下面的贼更乱,更加祸害周围的百姓。
    他主张把小贼先扫清之后,再擒贼王。
    让江文远没想到的是,像龙松年、匡世明这些大山主们并不是只有一个山堂,都是连开多家山堂,或者是主开山堂,也或者是在其他山堂挂帽壳子。
    龙松年已经开四五家山堂了,匡世明有三四家,王金龙也是三四家山堂的帽壳子山主……
    如果这一战江文远就把龙松年他们都弄死在这里,他们的山堂也会乱,这样也就违背自己的初衷了。
    但正是因为这些山主们逃走了,日后仍然和江文远死磕,每人都以杀江文远为平生第一目标,特别是在遇到李洪之后,更是疯狂的反扑。
    当然,这也是后话。
    岸上,徐宝山看到江面上一片惨烈,碎船板和死尸伤者一起漂浮,连着摇头:“这个江文远,怎么还是这么残暴?不但把我们江淮四的驻地弄成一片废墟,现在这里又成了这样!
    刚才十几家山堂还是近百艘帆船不可一世呢?在江上连成一大片,但是转眼间便被全部击败了,变成了这幅光景……
    心下既感叹又惊悸,如果自己刚才不离开,恐怕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
    想到这里,又双手合在一起,抬头对着夜空遥拜:“感谢苍天!感谢苍天救我徐宝山一命……”
    江文远自然不知道此时岸上还有徐宝山,只是他也看着江面感叹:“这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不该呀,但你们是匪,你们只做杀人抢劫的人事,你们活着只能让好人受欺负……”
    正在江文远心中不忍之间,忽听管大叫道:“总领帮快看,西南那边又有敌船过来了!”
    往西南方向去看,果然便见又有几十艘船冲过来,船上也是灯火通明,正斜顺着江流往自己这边而来。
    “快些冲过去,别等他们放箭,排雁弩也做好准备!”江文远也再次紧张起来。
    “是!”管大和李能掌应一声,向两边撑开,仍然是刚才的队形,往前而去。
    这次倒是奇怪,管大和李能掌都和对方的船头都没离多远了,也没见对方放箭过来,江文远又猜测道:“难道是来柏氏助力的那些水匪们又回来了?”
    心下猜测着,又细看那些迎面来的船只,都在船头上放着几捆稻草,被遮挡着,根本看不到对方船上的人。
    本来,江文远还想先放几阵排雁弩过去呢,有这些稻草在,恐怕排雁弩也难射透,看来也只有近距离撞击了。
    眼看已经和对方相接,管大和李能掌都把斜挑架调整好了,忽听对面船上有人喊道:“江先生,我们是友非敌,千万不要攻击!”
    “是友非敌?”江文远疑惑一声,这声音并不熟悉。
    管大也道:“别想对我们总领帮用这种雕虫小技,我们照灭你们不误!”
    “总领帮,管领帮,是我们,千万别动手!”对面又一声喊来。
    江文远一愣,因为他听出来了,这一声正是王得标。
    “江先生,我是刘坤一,不可动手!”
    “啊?刘大人?”江文远又是一愣,因为这正是刘坤一的声音,怎么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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