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鱼竿,王诩起身摸了摸小东西毛茸茸的头。
    小东西立马会意,十分狗腿的将王诩身后的折叠凳收起:“王叔,今天天热,这趟我要三根老冰棍。”
    抱着折叠凳亦步亦趋跟在王诩身后的吕小布可不会打白工。
    “不行,小孩子一天只能吃一根老冰棍,上述不合理要求,本席当庭驳回。”
    从不溺爱小孩的王诩虽然挺稀罕身后这个小屁孩,但在原则问题上绝不会退后半步。
    撅撅嘴,无声的说了一句小气鬼以后,吕小布就乐呵呵的绕着王诩转悠起来。
    一会跑到王诩前方,打量一下长街两旁的风景,一会跑到王诩身后,朝着王诩的背影做个鬼脸。
    那精气神,王诩都比不上。
    小镇不大,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老吕的家。
    还没进门,一股浓厚的辣味就顺着空气飘了出来。
    老吕的婆娘是蜀地人,顿顿有辣都不足以形容她烧的菜。
    无辣不欢是她的真实写照。
    王诩往日里吃惯了重油重盐重口的外卖。
    初来乍到时,他也曾单独开了几天伙。
    可没过几天,没能点开厨艺天赋的王诩就败在了自己的手中,开始穿街走巷的寻摸那家饭馆的口味更好一点。
    前面说过,三河镇并不大。
    王诩这么一个整天不是在下馆子就是在下馆子的人,很快就在三河镇小火了一把。
    习惯在家开火的三河人,看王诩时就像在看败家子。
    顿顿下馆子,又没正经工作。
    这种人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直至后来,老吕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上门和王诩打了个商量。
    王诩要是嫌烧饭麻烦的话,可以到他家报伙,每月一千,有啥吃啥米饭管饱,每月两千,顿顿有荤菜式任选。
    至于每月三千伙食费,老吕提都没提一下。
    在他看来,真要每天花个百十来块钱吃饭,那不如天天下馆子算逑。
    那曾想,王诩刷的一下扔出了五千块钱,提出了新的伙食标准。
    热爱小动物的他,顿顿都要跟很多小动物亲切接触、热切交流。
    王诩差钱吗?
    说差,也差。
    一身实力早已超凡脱俗的他至今买不起房,从黑市购买修行物资(药材)时,时常会为自己的贫穷感到不好意思。
    说不差,也不差。
    手上捏着数十万存款的他,在不涉及大件资产以及海量修行物资时,还是能冒充冒充土豪的。
    闻着辣味,王诩走进了老吕家的中堂,只见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正在散发着蜀地菜特有的辣味芬芳。
    “小王,来啦。”在中堂抽烟的老吕看到王诩以后,习惯性的问候了一声。
    也仅仅只问候了一声。
    两个多月的相处,人老成精的老吕已经大致摸清了王诩的脾性。
    不涉及选择性问题,这位神通广大的小王挺好说话的,钱财上面不计较,偶有摩擦不气恼。
    现在这年头,这样的小伙子真是少之又少。
    当然了,你要是涉及到原则问题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就说先前自家堂兄那件事,事后仔细琢磨过来龙去脉的老吕也发现了不妥之处。
    王诩这个外来者,太强势了。
    虽然王诩那天晚上也做了表面功夫掩饰一二,但眼睫毛都快空了的老吕回想起来,还是感受到了王诩的咄咄逼人之处。
    没王诩点明。
    自己那老哥哥肯定会诈尸,以至于晚节不保。
    可要是没有王诩在一旁不断开口催促,他们几个就算心里有些想法,也绝对不会当场就下定决心处置掉吕阜。
    通过这一点,老吕看穿了王诩的表面,洞悉王诩的性格。
    人独、心善,看得开。
    自信、霸道,有原则。
    所以,老吕一家子和王诩相处时很轻松。
    因为他们知道,和王诩相处,没必要刻意讨好。
    性子独的他软硬都不吃。
    更没必要畏之如虎。
    因为日常生活中,王诩和普通大男孩没两样。
    “吕叔,今天这才丰盛的有些过头了吧?”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王诩有些好奇。
    老吕一家都是实诚人,他本以为每月五千块钱的伙食费,老吕不说挣个一两千,最起码也会把他们家的伙食加在自己头上。
    那曾想,是他王某人门缝里看人,差点把人看扁了。
    自打他报伙以后,老吕家的伙食标准就直线上升了是不假。
    可老吕并没有把他们一家人的伙食强加到王诩头上。
    王诩的数学可不是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教的。
    本地菜场走两圈问问价,他便能大概估算出老吕家每餐饭菜要多少花销。
    综合起来,老吕家每个月在食材上的开销接近六千。
    六千不是个大数目,减去王诩的那五千,更是只剩下一千。
    可熟知人间烟火的王诩知道,只有老两口在三河的老吕家,原来的伙食费肯定达不到一千。
    顶多也就在七八百打转。
    毕竟,老年人的胃容量就在那摆着呢。
    知道老吕有心贴补自己后,王诩没有点破,只不过偶尔会拎上一两瓶好酒和老吕小咪一两杯,把这钱给老吕找补回来。
    人家有心了,王诩也不是那种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人。
    自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今天确实丰盛了一点,下午碰到陈老九了,他说他从这次的主家手里得了一瓶窖藏了十年的老酒。”
    说道十年窖藏时,老吕不由自主的吸溜了一下干瘪的嘴唇。
    他不嗜酒,但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咪上两杯过过瘾。
    “十年窖藏,老陈不会把酒盒上印的字当真了吧。”这几个月和陈老九打过几次交道的王诩,张口闭口不在是陈师傅前陈师傅后的了。
    两场小酒一咪,他们俩的关系就由陌生人转为熟悉的陌生人了。
    “又调侃我了,我陈老九有那么不靠谱吗?”
    就在王诩和老吕谈笑之时,陈老九的声音忽然自大门口传来。
    耳朵还算灵敏的他,把王诩毫无遮掩的调侃话,听得清清楚楚。
    笑笑闹闹一阵,等老吕的婆娘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以后,三个大(老)男人开始推杯换盏。
    男人吗,喝酒的时候就喜欢吹牛打屁。
    王诩三人也不例外。
    当然了,王诩三人都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吹牛的时候已经很少有明显的破绽了。
    捏起一颗花生米,小咪一口纯正的十年窖藏后,谈性颇大的陈老九对着老吕婆娘说道:“老嫂嫂,以后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你这宝贝孙子可得看紧点。”
    “为什么?”老吕的婆娘有些疑惑不解,你们三个大(老)男人吹牛就吹牛吧,干嘛突然扯到自家宝贝孙子身上?
    “老嫂嫂,你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刷手机,所以你不知道啊,离咱们镇不远的三岔河上游最近出大事了。
    最近这段时间,每到阴雨天气,三岔河河面上就会一群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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