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本来以为我们够早了,没想到他们更早!”李浩源坐在船沿,还在感慨,“我们才出港,这都看到了好几条船回去了!”
    看了一眼还在取素材的徐鹏飞,张淼开口说道,“这些网早上撒出去,下午再去收。这是我们看到的,没看到的还有很多人直接在海上漂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比较晚。”
    “小淼,是这个方向对吧?”张立业开口,再次确定,“你可想好了啊,那边可不近。”
    确实不近,但是张淼还算有信心,“嗯,肯定不会亏本。大鱼没有,杂鱼很多。”
    “半个小时,也不算远。”张立业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老子把话放这,我也打了几十年鱼了,还能把你给养活。今天我听你的,你说在哪撒网就在哪撒网。抓到了最好,抓不到我也不说什么,反正今天你说了算。”
    “但是!”张淼抢先开口,他知道套路,“前面的这些都是假的,后面的转折最重要。”
    张立业看了儿子一眼,加重语气说道,“但是!你要是没找到鱼,那以后就听我的!我怎么说也打了这么些年的渔,许多事情门儿清!”
    李浩源一听,凑趣说道,“叔,你这是独裁、不公平啊!阿水今天翻了船就没了机会,怎么说也是一人做一次决定,翻船的那一个失去话语权!”
    “呸呸呸!”张淼连忙啐道,“在船上说话注意点!”
    李浩源一下子也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叔,不好意思,我嘴巴上没把个门。”
    张立业笑着宽慰,“以后稍微注意点就好,也别怪我们迷信。这个事情吧,宁可信其有对吧!”
    很多的渔民确实是比较迷信的,对于一些事情也是比较敏感。
    比如说现在一些渔船,他们就是不喜欢女人登船。说是觉得女人力气不够,没办法承担在渔船上的重体力。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也有人觉得女人上船会走背运。
    在近海渔船还好一点,远海渔船对这些更加的敏感。
    “爸,我们一人做一次决定!”张淼也不愿意在有些话题继续聊下去,开口说道,“哪个空了网,就自觉一点,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张立业笑着摇头,“这个建议真的不怎么样!你一个渔季都没做到,哪有什么经验。我空网三次,你空网一次,这个比较合理。怎么说我也抓了这么些年鱼,老话说得好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别啊!”张淼急了,是真的急了,“经验当然重要,但是也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我这不是也有不少战绩嘛,怕什么就是你三次机会,我一次机会?”
    至于说什么保证每一次都有渔获这样的事情,张淼肯定是不会说的,他知道那样不现实。
    好歹也是稍微有点经验的渔民,他知道再厉害的渔民,面对空网这样的事情也无可奈何。
    发生这样的一些事情,对大多数渔民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不值得大惊小怪。空网甚至是常态,偶尔来几次大爆就足够了。
    张淼和他的父亲开始激烈的争论起来了,都想要得到更多的机会,想要主导这一个渔季。
    张立业觉得他有经验,过的桥比张淼走的路还多,吃的盐比张淼吃的饭还多。所以,他必须要得到更多的机会,这样才可以保证这个渔季的收入。
    但是张淼不这么认为啊,他觉得自己之前钓鱼、赶海,那也都是有着成绩证明的。再说了,经验什么的当然很重要,可是他这样的新势力,怎么着也不能被当做小学徒对待啊。
    这父子两个在争论,李浩源和徐鹏飞只负责吃瓜,也只能吃瓜,他们可没有话语权。
    不是说张淼是船主,主要是这两个货一没捕鱼经验,二没实际成绩。争主导权,那是没可能的事情,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吃瓜,那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争论了二十分钟,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还是用成绩说话才好。
    “注意点,注意脚下!”到了预定的海域,张立业开口说道,“不要把脚缠了,不要踩在网上面!”
    “把手套戴起来!小飞去后面把网理一下,小淼下网的时候注意速度!”
    三个菜鸟开始忙碌起来,一方面是老师傅在指点,另一方面也是张淼还算是有些经验可以撑得住这样的场面。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难度不算太大,所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第一张网顺利入水,张淼开心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说完这些,张淼立刻笑着将站立浮标扔进海里,“说好了啊,谁也不要跟我抢扔浮标、钩浮标的工作,我就喜欢这个事情!”
    这是小事,自然也就没有人争,张淼喜欢这些就由着他去好了,没人会多说什么的。
    “再往前开!”第一张网撒下去还不够,张淼继续说道,“看起来还好,我们承包了这一片,没人过来。”
    张立业点了点头,对于周围没有看到其他渔船以及一些浮标,他是比较满意的。
    这大概也是很多渔民最希望看到的,周围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自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收入是可以得到保证的,可以降低很多的风险。
    第二张网也被顺利的放下,唯一出了点小问题的就是李浩源整理渔网不够迅速,险些出现了打结的情况。这渔网要是没展开,那可就是大问题的。
    这个时候也体现出老师傅的价值所在,遇到了这样的小麻烦,快速赶过来轻轻抖动两下,渔网顺利的展开,并不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对于李浩源和徐鹏飞来说,他们也确实需要更多的学习,这些基本的技能要是都没办法掌握,那也就说明他们真的就不适合打渔了。这些工作,实际上也没太大的技术含量。
    包括张淼,其实也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
    比如说刚才的小状况,如果他经验丰富一点,完全可以不需要张立业来帮忙的。他现在看起来也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还没能力好整以暇的给别人解决麻烦。
    第三张渔网也被顺利的放下,这一次就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了。
    第一张渔网距离码头差不多半小时的航程,不算远也不算近。而三张渔网差不多每张间隔十分钟的距离,这样的间隔也可以说还算可以接受。
    “失望吧?”张淼笑了起来,摘下手套对李浩源说道,“打渔就是这么回事,工作是很枯燥和机械的。现在看起来也很无聊,但是等到收网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到有鱼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激动!”
    打渔,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很多的时候看起来就是这么的枯燥无趣。
    徐鹏飞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来收网?”
    张立业想了想,看着儿子问道,“是下午过来还是明天早上?”
    “下午。”张淼开口,笑着说道,“我们等下把这浮钩给放下去,回去之后先把蟹笼弄下去,午饭结束后就去把鳗鱼笼、虾网也搞好,然后就来收网。”
    这么一看事情还不少,还真的时间比较紧张。
    比如说这三张网,算上来回的路程,这就是两个多小时了。要不是出发的还算早,回去就只能吃午饭了。
    “这里应该还不错。”张立业开口,说着自己的想法,“水还算清,主要是看着比较静。”
    张淼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没有看到海底的情况,主要是这里比较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视力范围。但是张淼也看到了中上游的水层有一些鱼在游,这就是机会了。
    张立业点头,随即大声说道,“都别闲着啊!要下钩子了,还不赶紧挂饵!”
    好吧,刚刚摘掉手套的张淼立刻再次戴上手套,还需要继续紧张的开始工作。
    “都小心点,你们平时钓鱼归钓鱼,这个时候都不能马虎。”看着坐在甲板上工作的三个小年轻,张立业笑了起来,“别给挂伤了手,注意点!”
    浮钩,这也就是一根主线,然后沿着这根主线有着五十根子线,系着双钩的子线。
    第一根浮钩被放下,张淼轻车熟路的将浮标给扔进了海里。随即立刻开始工作,第二个浮钩还没有准备好了,自然需要抓紧时间了。
    “上了船就别想闲着!”张立业心情很好,叼着香烟说道,“来的时候整理网、饵,回去的路上解鱼、收拾网!我给你们放个假,不让你们上了岸还要补网,你们就偷着乐!但是在船上,都别闲着!”
    不要说李浩源和徐鹏飞了,就算是张淼也愁眉苦脸的在工作着。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渔民的正常生活,这些也都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不需要补网,这确实是值得偷着乐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这又是一个让人头疼、考验耐心的工作。
    渔民的工作看起来是将网撒入海里,可是在将渔网撒进海里之前,有太多的准备工作。
    既然没什么可抱怨的,那就抓紧时间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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