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你还跟我装,恨不得一石头拍死他算了。我深吸口气,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冷声说道:“别演戏了,青门鬼已经跟你我说了一切,你就是收魄人!”
    闻听此言,孟亦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但过了几秒钟,他咧嘴笑道:“兄弟,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是青门鬼,什么是收魄人,我听都没听说过。”
    唐韵轻轻扯了我一下,低声问:“真的假的?”
    我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塑料瓶,然后用手机灯对准瓶子里。里面十几只拥挤的袖珍型鬼魂,便一览无遗。许莹和小楠啊地惊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双眼。
    这些死鬼虽然都像指肚大,但也能分辨出各自的形貌,孟亦岂有认不出的道理。他登时错愕地张大嘴巴,能够塞下一只特大号茄子。
    我冷笑道:“你还装什么?马上把许冰的两魄交出来,不然你会连车带人一块掉入山谷,明天头条新闻,就会报道你因为车祸,在青龙口坠崖而亡。然后你的鬼魂,也会装进这个瓶子里!”
    孟亦惊恐地瞪大两只眼球,喉头不住滚动,额头上汗珠也是涔涔而下。似乎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低头说:“两魄也不在我手上。”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抡起手里的石头就要砸向他的脑门,唐韵急忙攥住我的手腕说:“冷静,你杀了他,就更要不回这两魄了!”
    孟亦吓得翻身趴在地上,颤声道:“兄弟,别乱来,我说的是真的。我虽然是收魄人,但只是个下线,许冰的两魄,已经被上线收走了。我如果撒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怒声喝骂:“你特么的就不会好死!”手被攥住了,便抬起右脚,将这孙子踢翻在地。
    这脚在愤怒之下用足了力气,痛的孟亦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不住呻吟。
    唐韵从我手上夺下石头,将我推到一边说:“你现在克制一下自己,这件事交给我来问。”她转身走到孟亦身前,满脸杀气地问道:“你的上线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孟亦喘着粗气说:“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上下线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彼此都不认识对方。在交易的时候,也会蒙面,所以上线是谁,他来自什么地方,我也不知情。”
    “那你们交易的时候,怎么联系?”唐韵问。
    孟亦说:“我们从不联系,因为每年有两个固定的交易日期,上半年是三月十五号,下半年是九月十五号。这一天会在凌晨子时,青龙口会面,从没有爽约过。”
    “一只魄能卖多少钱?”
    “二十万!”
    他大爷的,难怪这孙子如此丧尽天良,原来一次收走三魄能卖六十万。一年卖两次,那就是一百二十万!
    唐韵此时脸上也露出了痛恨之色,但还是极力的克制怒火,继续问这孙子,刚才和上线在什么位置交易的,上线离开了多久。孟亦说就在弯道那一侧,时间大约是十二点半,上线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奥迪,离开了青龙口。
    算计时间,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这人肯定早已离开了阳湖市。汽车没有牌照,人又身份不明,还往哪里去追?
    唐韵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混蛋,收人魄到底用来做什么?”
    孟亦摇摇头,他居然都不知道卖出去的人魄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不由一阵愤怒,冲过去将这孙子从地上拎起来。
    “你这个畜生,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害人,你不去死就没了天理!”我拖着他就走向崖边。
    “不……求求你……”孟亦带着哭腔哀求,见我压根不理,都快走到崖边了,忽然说道,“我知道魄送到了哪里!”
    我一怔停住脚步,把他狠狠丢在地上,喝了声:“说!”
    孟亦声音颤抖着说道:“听说送……送到了湖南的一座荒山里。”
    “你不会是在胡扯吧?”我瞪大眼珠问。
    “不,不是,这是真的。”孟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张地图,递到我眼前,“上线在三月十五号那次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提包落在我的车上,里面就有他交货的地点。只是这座荒山没有名字,只有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我偷偷记了下来。”
    我放大这张地图,只见做的标记位于湖南和广西交界处。唐韵探头看了眼,随即说道:“这是‘千手山’!”
    这让我感到有些诧异,她怎么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地方?我马上从手机上打开百度,搜了一下千手山,结果只有千手观音,哪有什么千手山?
    我刚要问唐韵,她这时又开口说道:“千手山是我们对他起的名字,那儿山头密集,每一个山头都像一只手一样,所以就叫它们千手山。这片大山地域广阔,地形复杂,仅凭一个标记,是很难找到的。”
    你们起的名字?我更感奇怪,但现在顾不上问那么多,先确定是不是上线交货的真正地点。我又从地上揪起孟亦,狠狠地说道:“你特么的随便拿出一个荒山地址,就想蒙骗我吗?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孟亦顿时就尿了裤子,失声叫道:“我说的是真的,真没有骗你!”
    看样子是真话,我把他又丢在地上,问唐韵:“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唐韵秀美微蹙道:“谈不上很熟悉,只是对其中一个地方熟而已。因为……”说到这儿,把声音压低到只有我能听见:“茅山学院就在其中一座山上。”
    我不由怔住,小声问:“怎么不在茅山?”
    唐韵鄙视地看着我说:“茅山学院就应该在茅山吗?那老婆饼里怎么没有老婆?”
    擦,我们在说茅山,你扯什么老婆饼?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忙问:“我们要去一趟的话,来回需要多久?”
    唐韵凝视着我说:“坐飞机来回不过一天,可进山到出来需要多久,却是个未知数。光是在山里,我觉得起码要三天到五天。许冰坚持不了这么久的,她的情况非常严重,很可能活不到明天凌晨。”
    我不由泄气,其实我也知道去往千手山,就是白费力气。不说山里折腾多少天,我们连交货的准确地点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呢?
    妖妖忽然说道:“暂时保住许冰的小命,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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