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没多久,秦总到了。
    由于公司的成员都比较自觉,一般下班点的时候,都不会早走,相反都会加会班再走,平常也都这样。正是因为如此,王文也没有特意叮嘱,说今晚投资人会过来,大家务必要加班什么的。
    王文也不希望那样,纯粹为了做做样子,何必呢?
    招呼秦总到办公室后,开始泡茶。按理说,投资人过来,起码应该找一个比较好点的地方去喝茶,然而,秦总却直接来他公司了,分明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没想到张亮也在啊。”
    张亮一听对方有所怀疑,急忙笑着解释道:“我下午出来办事,办完事正好路过这边,就上来找王文喝茶来了。”
    “真是巧了。”
    王文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没想到秦总您会来,上次我们就想约您一起喝酒,可张亮那边实在太忙了,结果一直耽误到现在。”
    “王总,你别泡了,我们聊点正事。”
    王文一听秦总语气不对,知道大事不妙。连喝茶的雅兴都没有,看来今天晚上要在劫难逃了。“我们边喝边聊,多好?”
    秦总,本名叫秦本良,乍一听还是蛮有寓意的,我本善良嘛,所以,这个名字王文觉得起得很好,相比也有寓意的黄有为,他更喜欢这个。当初,一听这个名字的时候,王文就记住了,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觉得对方人如其名,挺面善的,一看就是个善良之人。
    然而,今天秦本良却一改善良的面相,神色紧绷,面相极其难看。“我是没心情,你们俩要是有心情,你们喝好了。”
    他的一句话,让场面一下子变得局促了起来。
    王文看看张亮,表情也有些难堪。心想,秦总这回是冲他而来,还是带着火气来的,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这让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秦总,怎么了这是?我咋听着您说话语气有点不对劲啊?”@^^$
    秦本良板着脸,神色愈加难看,他扭头瞄了一眼张亮,没再说什么,不过像是窝着一肚子的火,碍于什么没有发泄出来罢了。
    “秦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都是自己人,犯不上这样。”张亮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到底啥情况,秦本良一来就没好脸色,还给王文一个下马威,搞得他一头雾水。
    秦本良指了指王文,“你让他自己说。”
    王文表情一怔,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楞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了。
    “到底啥事啊?”张亮见王文没说话,觉得这事情肯定不简单,怪不得王文在电话里命令他赶紧来了。!$*!
    “应该是报表的事吧?”王文尽管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但秦总没亲口说出来,他还不敢断定。
    秦本良拿手指点了点王文,气得脸色都扭曲了。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后,直接把烟扔在了桌子上。点上后,迅速地抽了一口,气呼呼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报表做成那样,你还敢发给我!”
    王文下意识地压了压目光,像是犯了大错似的,面对秦总的凛冽口吻,他没有反驳的勇气。
    “你他妈的不是故意骗老子的钱吧?”秦本良忍不住爆了粗口,不发火的时候,一脸的善面,翩翩君子的样子,此时,一爆粗口,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反差,太颠覆了。
    他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不会,秦总,你还信不过我嘛,我和王文是好哥们,他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根本不是那种人啊。”张亮赶忙打起了圆场,这个时候他大概也听出个所以然来了,是资金的问题!
    秦本良想说什么,可似乎气得又不想说了,他往后仰了仰身子,背靠着椅子,抽了好几口闷烟。也就是张亮在场,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火气,不然的话,他或许就跟王文干起来了。
    “秦总,是不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相反,我信得过你,我要信不过你会投他?”
    “既然你投了王文,就应该信得过他才对啊,王文办事比我都靠谱!”张亮继续替王文说好话,作为王文的铁哥们,他自然要站在王文这边。
    烟还没有抽完,秦本良就扔了,这件事情他越想越来气。“你知道吗?他这段时间几乎就把我投进来的钱花光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花的,七八百万啊,我特么怀疑他是不是私吞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盯着王文,与其说给张亮,他更想质问王文。
    张亮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把目光转向王文,想听听王文会怎么解释。
    尽管局面有些失控,可王文还得要装出一副比较淡定的样子。他知道,这场争论早晚都要来,只不过比他预想的来得快了那么一点。
    王文看苗头不好,也无法保持淡定了。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一场这样的争论,但没想到秦总的态度这么偏激。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秦总不是这样的人。“秦总,您先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发火,是吧?”
    考虑到是在公司,这样的争论可能会影响到公司员工,王文还是希望能够平心静气地把这件事情解决,而不是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免得员工多想!
    “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小子能不发火?”秦本良把矛头对准王文,仍旧没好气地说道,脸色愈加僵硬。
    “秦总,没理由啊。”王文说着,丢给秦总一根烟,希望秦总能够消消气。
    秦本良接过烟,没点,只是诧异地看着王文,显然,他没想到王文还会如此气定神闲。“什么没理由?”
    “我是说秦总没理由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啊,这算是事吗?”王文见秦总的表情更恼了,有种想拍桌子的冲动,赶紧补充道:“当初我们谈的时候,我首先就挑明了,钱到位后需要由我们自己来支配,不需要非得经过您的同意,当时您是点过头的啊,那天张亮也在场,这话我说过吧?”
    “说过,秦总,当时您确实点头了。”张亮附和道,投资这事是他从中帮忙促成的,很多细节他也都比较清楚。
    秦本良见王文和张亮一唱一和的,还能说什么呢,埋头叹了口气后冲张亮说道:“当时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
    虽然秦总只说了半句,后面的半句话没说,王文也猜出了个大概,他知道秦总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秦总,之所以投钱,完全是碍于给张亮面子,张亮现在的身份特殊了,路子和朋友越来越广,秦总就是其中一个。“秦总,您说这些就有些马后炮了,当时我们可是谈好的,而且还签了对赌协议,您给我的条件就是,连续三年,每年完成五百万的净利润就可以,怎么现在感觉要反悔了似的?”
    王文的一番话,让秦本良瞬间安静了,像吃了哑巴亏似的,只顾着抽闷烟,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了!
    张亮原以为王文会忍气吞声,起码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秦总对峙,毕竟秦总正在气头上,然而,王文却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现在好了,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家伙!
    王文见秦总没有反驳,决定趁势出击,他想既然秦总提到这事了,那就借助这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否则秦总不服。“秦总,当时我去找您的时候,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说了,我们需要一笔钱,不然也不会找您啊。”
    “可是……”秦本良看了王文一眼,又气得叹了口长气。
    “我们当时可是跟您签了对赌协议的,秦总,我不知道您还担心什么,我基本上把我公司都抵押上了,您还怕什么?”王文着实不理解秦总的顾虑,当初为了帮助陆薇,他把自己的公司都赌上了,只为了拿到一千万的周转资金,按理说他的顾虑才是最大的,一旦对赌失败,他将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
    其实,要不是情况危急,王文断然不会轻易接受秦总的投资,要知道秦总并不是做投资出身,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投资人,更不是天使投资人,秦总投资多少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再说了,秦总投资他公司,条件过于苛刻,竟强迫他签下对赌协议。如果是一两个亿,王文倒觉得有必要跟人家签对赌协议,可区区一千万,还要签对赌协议,当时听后他就呵呵了。
    如若不是要帮陆薇,相信王文不会签这个对赌协议,因为这个对赌协议还是有些霸道的,像霸王协议,对赌完成了那还好,万一失败了,他就要连本带利地还债,所以,在他看来,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投资,与其说是投资,倒不如说是借款,说的,就是一种变相的借款!
    这就是为什么苏雅也担心的原因。
    可是,当时除了这样,他真的别无选择。
    张亮见秦总迟迟没有驳斥,王文也没有继续发话,氛围一下子冷落了下来,他觉得三个人这样僵坐着特别尴尬,看了下时间后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喝酒吧,边喝边聊怎么样?今天晚上我做东,我请两位老板吃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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