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府!
    阎狱说完,赤炎府内的诸人,瞠目结舌,尤为的惊诧。
    帝师程鳯背景神秘,来历神秘,自从程鳯进入帝师府后,神月都的其他精灵再无人进入帝师府过。
    一连数年,皆是如此。
    而且,帝师程鳯是精灵族唯一的人类。
    在千族之中,人类算是最渺小且不出众的一个种族。
    尤其在相貌方面,参差不齐,不如精灵族的百花齐放。
    阎狱把话说完,坐上轿辇离开了赤炎府。
    南熏回头看着帝师轿辇渐行渐远,一双柳月弯眉轻轻蹙起。
    “神女大人真是好大的本事。”南熏斜睨神女,阴阳怪气说:“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真是不择手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女冷然。
    自从她被赤炎大人定为神女之外,南熏气不顺,便隔三差五的来找她麻烦。
    南熏到底是精灵族的公主,在她面前的确有几分底气。
    神女沿着长廊离去,暗暗思索适才所发生的一切,皆让她措不及防。
    夜轻歌,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像是夜里覆着轻纱的影,美艳之下,是解不开的谜团。
    九辞满腔的愤怒和委屈无人诉说,离时速度很快,似是想到了什么,九辞又放慢了些速度,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和高姿态,偶尔漫不经心却又小心谨慎的回头看去。
    见走过的长道上唯有落花轻飘,再无别的身影,九辞抿了抿削薄的唇,没由来又是一阵愤怒。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九辞越想越气,险些把自己气死。
    能多一个人疼妹妹,他很高兴。
    但他不情愿,这种不情愿,像是一万只虫蚁啃噬脏腑,最后搅动心内最为阴暗幽深的地方。
    九辞越走越快,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悄然回头看,见无人跟上,九辞越想越气,就越走越快。
    走到了一处湖边,九辞躺在了树上,枝桠交错,遮住了他的身影。
    他隔着那斑驳交错的影,看向天穹越来越红的阳。
    九辞慵懒的眯起眼,努力消去那莫名的烦躁之气。
    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却是愈发的烦躁,还有一股子委屈。
    九辞气得折下一根树枝,开始摘树叶,一面摘一面说:“杀了他,不能杀,杀了他,不能杀……”
    最后一片叶子,是‘杀了他’。
    九辞咬咬牙,把树枝丢了出去,靠在树上,低声嘟囔:“歌儿会难过的。”
    他已经不做杀手很多年了。
    不能杀人。
    杀人会上瘾的。
    而且……妹妹会不高兴的。
    九辞垂下眼眸,掩去一缕妖冶的光。
    摇曳的风,掀飞他的衣摆,广袖轻扬,微颤的睫翼之下,透着黯然无尽的落寞。
    九辞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在搞什么……
    九辞再看了眼长道的方向,始终没有人。
    斑驳的光洒在他身上,垂下的影,愈发落寞。
    嘭,一个小石子砸在了九辞的身上,九辞愈发之怒。
    没见小爷心情不好吗?
    哪个不长眼的在找死?
    九辞一转头,便见小山坡上,一袭浅色裙的女子,朝他挑了挑眉,“还闹情绪呢?回家吃晚饭了。”
    “谁闹情绪了。”九辞迅速否决闹情绪这个说法,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有小情绪这种东西?
    “回不回去?”轻歌问。
    “不回。”九辞的脸上就差没写着闹情绪三个字了。
    “那我去叫帝师哥哥来。”轻歌转身就走。
    她一直跟在九辞身旁,只是九辞闹着情绪,而她又刻意隐蔽,故而没有被九辞发现。
    她一直有注意到,九辞身上偶尔出现的阴郁之气。
    轻歌沿着小山坡离开,九辞立即追上去,“帝师哥哥?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你记住你就只有一个亲哥,你九辞哥哥。”
    轻歌额上落下一排黑线,有些无语,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吃醋?“你看你名字,轻歌,亲哥,都在提醒你做人不能忘本,饮水思源,不能喜新厌旧……”九辞一张嘴噼里啪啦个没完,越说越没边,轻歌脸颊明显黑了,看来,从此往后不能
    直视自己的名字了。
    轻歌走在前边,显然不想继续搭理九辞了。
    九辞说的起劲儿,“来,叫个九辞哥哥听听。
    比起方才赌气的离开,现在九辞明显心情愉悦了。
    回到赤炎府,轻歌修炼了会儿,想到阎狱在帝师府设下的夜宴,便停下修炼,开了房门走上长廊。
    站在长廊,路过九辞房间时,轻歌停下脚步,望着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她似是听见了什么较为奇怪的声音。
    轻歌果断地打开了房门,一抬眸,入眼便是九辞坐在状态磨着黑鸦的画面。
    是了,类似于磨刀的那种磨法。
    黑鸦在九辞手中被磨的奄奄一息,轻歌一度怀疑,黑鸦会就此嗝屁了。
    不过事实证明,黑鸦的生命力之旺盛,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被这么摧残都还活着。
    轻歌肃然起敬,连一只小小的鸦都能坚强的活着,她一定要更加的坚持不懈才行。
    若有人知晓轻歌此刻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轻歌走至窗台旁,看了看口吐白沫的黑鸦,心里为其默哀三秒,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磨鸦,磨锐了,杀了那个狗屁帝师。夺妹之仇,抢妹之恨,不共戴天?!能忍吗?”绝对不能忍,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九辞义愤填膺,怒气冲冲,杀意滔滔,拿出了几十年来最骇然的一次气势。
    输人不输阵!
    “二位阁下,该走了,古鹿马车已经停在了外面。”屋外,响起了赤炎府侍女的声音。
    九辞没有要走的打算,还在磨鸦,轻歌都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这世间,怎会有她哥哥这么幼稚的人?
    “走不走?”轻歌沉声问。
    “走,怎么不走。走!杀到帝师府去!”九辞收起已经半生不死的黑鸦,将磨石放至一旁,潇洒地跃下窗台,撩了撂额前碎发。
    出门前,九辞还在镜前稍作打扮。
    轻歌的脸,已经不能再黑了。
    真墨迹……
    “镜子镜子,九辞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还是帝师?”
    “当然是九辞,那破帝师给你提鞋都不配。”
    九辞自问自答。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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