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道人愠怒了,紧了紧脸面,嘴角抽动一下,声音毫不客气:“年轻人,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我没做什么呀?有什么好不好?哼!”张凡皱眉道,心想这家伙出言不逊,是要找别扭吧?
    “我给你指出的三忌,是你的要害,你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就要走人?”欧道人脸色阴沉,声音冷冷地,听得出心中极为愤怒。
    张凡摇了摇头,微微叹一口气,人啊!给脸不要脸!“既然你需要谢谢,我就道一声谢!不过,我并不认为你刚才说的三忌有什么可取之处!”
    “啊?”欧道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年轻,有什么见识?竟敢指责我的没有“可取之处”!太自傲了,显然,这样的年轻人是没有前途的,不禁问道,“为什么?”
    张凡微微一笑,居高临下地道:“你说的三忌,都是照搬书本,死套硬对,没有注意到因人而异、因事而异,所以,我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即使现在猛少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仍然不顾‘三忌’,照打不误!”
    张凡摊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把话说到了份儿上:道人,你还是赶紧走开吧!
    “这……简直难以置信!”欧道人胡子向上一翘,脸上出现了变形的惊讶!
    这不是全盘否定我吗?
    他只二十多岁,哪来的修行,哪来的经验,更是哪来的自信?竟然敢当面指责老前辈“照搬书本”?我行走江湖,遇人无数,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毁谤我的修行和见识!
    “年轻人,你太没礼貌了!”
    “没办法,道长,遇到我,你要适应什么叫没礼貌!”
    张凡越来越讨厌他了,想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我说年轻人,行走江湖,可不是你这样行走的!要知道什么叫山高水低,什么叫行中规矩,不然,你的结果会很惨!”欧道人两眼血红,胸中的怒气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道长,如果你特别郁闷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张凡见对方怒得快失衡了,心中好笑,脸上反而表现出一团和气,“你听说过什么叫意到气到吗?我刚才打猛少时,从导气、着脉,到收气,都是以意念导引,根本没用到你说的什么这个式那个式。所以,你才误认为我有三忌。”
    意到气到?
    难道,这小子真的达到了这么高的境界?
    不会吧!
    修行界,每一个朝代之内,能达到意到气到者寥寥无凡!那不但需要几十年修行,还需要天赋异禀、需要有机缘啊!
    难道,眼前这小子竟然中了大彩?
    欧道人半信半疑,眼中射出极为诡异的精光,紧瞪着张凡,仿佛要看透张凡心里想的是什么?
    渐渐地,他把眼光向下移动,一直移到张凡脚面之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的是凛然的古元真气。
    欧道人不禁暗暗吸了口气,惊悸异常,手心不知不觉中已经出汗了:这小子整个人都被气场所笼罩……
    欧道人这一惊,全身内分沁变化,内脏翻滚,尿道中点点滴滴颇有渗漏,身上一阵阵发冷,暗暗嘀咕:难道,眼前这年轻人已经达到了内气气罩的地步?
    那可是要极高的修为境界!
    最起码,也要道元层14阶吧?
    而我,往多里算,顶多也就……多少阶?对外说是十五阶,可自己心里明白,根本没有进阶啊!
    他若有所悟,向后退了两步,眼里完全没有刚才的倨傲,代之以奴性十足的崇拜和敬仰!
    张凡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越发感到好笑,索性继续教育他两句:
    “内气修为,必须得法得道入对门;修为过程中,阴阳五行要得序,要渐进,但也要不拘一格,别抱着书本上所说一成不变,”张凡微笑道,十分地“语重心长”,“如果你认为交手之时对方会给你留下什么‘起式’的时间,那你尽可以认为我的话都是废话!如果不是,那么你就应该好好琢磨一下自己是不是在修为上误入魔途了?”
    张凡流畅说完,又是一拱手,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欧道人愣在那里,久久地没有挪地儿。
    受到的震动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啊,那些富于哲理的通透之言竟然是出自一个年轻修行者之口!
    此人,绝对非同寻常……
    五百年一遇的不世之才面世了?
    与此同时,县城某医院高级病房里,猛少脸上缠着绷带,正在训斥手下:
    “一群白吃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你们是专来拿我工钱的猪吗?”
    一群保镖侍立两旁,低着头,没人敢放一个屁。
    “县里的天下是谁的?”猛少越说越来气,手拍病床,发出嘣嘣的声响!“是谁的?”
    “当然是猛少的!”
    “那还用问!”
    猛少指着随从的鼻子骂道:“草泥马,用你说吗?可是,本少今天丢人丢大了!这口气能不出吗?”
    “少爷,”一个随从走上前半步,怯生生地道,“少爷息怒。那小子是个外乡人,我们不懂他的套路,吃了点小亏,少爷不要太往心里去!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关公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呢,少爷是地头蛇,真要跟这小子斗起来,他肯定不是对手!”
    猛少斜了他一眼,“别绕弯子,你有什么屁快放出来!”
    “现在,我们在明处,这小子在暗处。我们得先弄明白这小子的来路,他来县里做什么?然后,才好下手。少爷您想想,咱明的打不过他,咱不会来暗的?邪的?”
    猛少想了一会,“去,多派几个人,跟踪那小子!”
    “那小子已经开车走了,我看见他的车牌是京字号的!”
    “车牌有个屁用!我要的是这小子在县里干什么?”猛少大声道。
    “少爷,那小子虽然走了,但是,那几个女的还在吃喝,我们……可以跟踪这几个女,看她是是哪个镇哪个村的,然后再下手。”一个随从道。
    “草,那还不派人去跟踪!”猛少骂道。
    “我已经留下两个人在酒店,只要她们出了酒店,我们会跟死她们的!绝对不让她们从眼皮底下溜掉!”
    “查到她们是哪个村的,派人去村上搞它一搞!”猛少有些得意了,摸着头上的绷带着道。
    张凡告辞了欧道人,出了大酒店,也不想再麻烦筱雪抓药了,自己开车去县城里两家药房,把几十味中药材抓齐,然后开车回到村里。
    筱雪妈妈见张凡提着一个大包进院子,忙问是什么?
    “阿姨,这是给鹿抓的草药!”
    “噢,要熬药吧?”
    “得熬药,争取下午给鹿服上药。”
    “那好,你去忙你的吧,熬药,我会的。”
    筱雪妈妈喜爱地看了张凡一眼,从他手中接过草药,抱着去了灶房。
    这几天住在一起,筱雪妈妈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伙子了。人不但有礼貌,还有见识,更是京城里的大款。
    人家能耐大着呢。
    可是,对小雪却是从来没大声说话,凡事都顺着小雪,看得出来,这小伙子是疼爱着小雪呢。
    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这也是小雪的福气。
    这样的话,小雪一个人在京城,当妈妈的也可以放心了。
    不过,有一点她有点不明白:这个张凡跟小雪同车来同车去,说话之间听得出来非常亲昵,看来关系非常好。可是,为什么晚上不在一起睡?
    不是小雪碍着我在跟前,放不开吧?
    毕竟大山还在那儿挂着,小雪名义上还是有夫之妇。
    想到大山,她心里有点堵:这个女婿,本来说不上好坏,就是一般的农民,可是,农民你就农民呗,本分地干农民的事,你偏偏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的大恩人张凡下毒!
    你这不是丢人也是作妖啊!
    现在事发,你躲得远远地,把我女儿甩在城里,要不是张凡照顾,我女儿现在怎么办?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你不仁,我们也不义!
    是你走开不要我女儿的,难不成我女儿非得替你守着?
    二十多岁的女人,夜里能不想吗?
    身边有这么个好男人,却是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折磨人吗?
    看来,女儿下不了决心,我这个当妈的要帮她!
    只要迈过这一步,以后生米成了熟饭,两下就好了。
    即使大山哪天突然回来……不对不对,大山其实是回不来的,听筱雪说,大山现在已经在市警察局挂了号,是网上的通缉犯,只要他一露头,下一步就是坐牢甚至吃枪子儿。
    筱雪妈妈越想越来气,看看锅已经烧起来了,便又续了些柴枝,洗了洗手,回到正房里。
    来到床边,伸手把筱雪的被子和枕头抱起来,大步走出房门,来到西厢房。
    一推门,发现张凡正在看手机,便大声道:“来,我把小雪的被子抱过来了!”
    说着,也不管张凡同意不同意,把被子和枕头往床上一摔,自己一抬腿,爬上床去,铺起床来……
    张凡正在查资料,想在药方里加点辅药,使病鹿更容易吸收,突然见筱雪妈妈这一串动作,他不由得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要做什么?
    天哪,这不是筱雪的被子和枕头吗?
    以张凡的鼻子嗅觉能力,完全能从被子上的气味来分辨出是谁的被子。
    这被子和枕头上,明摆着有筱雪身上那股杏花香味嘛!
    阿姨是这发了什么神经?
    难道,硬要拉郎配,把女儿送给我张凡不成?
    可是,能办得到吗?
    筱雪又不是一只枕头,塞给谁就在谁脑袋下枕着!
    她是个大活人!
    你当妈的把她的枕头被子拿过来,她就会乖乖地跟我睡?
    这不是一厢情愿吗?
    你当妈的是好意,可是谁知道现在筱雪心里怎么想的!
    张凡曾经对筱雪用过几回识心诀,都没有猜透她怎么想的!
    女人心,大海针,尤其是她对男人的那种细微的感情,一闪即逝,左右矛盾,张凡根本看出不出她真实用心!
    “阿姨,您这是——”
    张凡脸上微微地热了,尴尬地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
    筱雪妈妈反问道,然后也不抬头,继续铺床。
    “阿姨,这是筱雪的被子吧,怎么抱我这里来了?她回来会发火的!”
    张凡不知所措,想阻拦她,又见她特别坚决,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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