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对突然响起的声音充耳不闻,刚才请你出来,你不出来,火烧屁股坐不住了,让我停手就停手,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忽见神灯灯芯爆出一团白光,精芒四射,明如星辰,映目生缬,山洞昼亮。一道白烟顺着玻璃灯管喷出,结云四散,从中飞出一个人影。
    此人一身白衣,头戴瓜皮帽,身后垂辫,身材高大,手持折扇,文质彬彬,玉树临风,英俊倜傥,真个一表人才。啪地抖开折扇,挺身站立,傲然道:“本座冬隆察,大清顺治皇帝首任文武状元,才高胜八斗,学贯满五车,死后蛰伏在灯,修成正道,是为灯神!”
    说完半响不见石坚说话,冬隆察暗暗嘀咕一路,偏头看去,顿时头皮发炸,急忙喊道:“主人且慢动手!”
    石坚放下双手,故作惊讶道:“你叫我什么?”
    冬隆察乃是灵仆,蛰伏在灯里,凡是持灯之人,都可以请他出来帮忙,不过他愿不愿意出来并非完全取决于持灯之人的意志,他有很大的自主性。电视剧里雷罡入魔,无论怎么召唤他,他都没出来,最后被雷罡拆得七零八落,随手丢弃,下落不明。
    灵仆应该有灵仆的威严,冬隆察本想摆摆谱,吊足石坚的胃口,等他请自己出来的时候再出来,哪里想到,石坚竟然通晓火行道术,吸收灯里的火元力为己用。那些火元力对他十分重要,可不能让石坚全都吸收了,不得已,只能乖乖跑出来,不情不愿地喊了声‘主人’。
    石坚满意地笑了,问道:“我在慈禧墓里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冬隆察摇头晃脑道:“本座不知。凡是执灯之人都可以请我出来,但若是没人执灯,我便处于蛰伏状态,对外界事务全然不知,主人在慈禧墓里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停顿了一下,冬隆察颇为惊奇地看着石坚道:“慈禧得异人相助,提前预知生死祸福,布下天蟹局,企图以阴身重返阳间,再掌大权,行事隐秘,下葬没多久,主人便找到此处,真让人吃惊啊!”
    “那个异人不是你?”石坚惊讶地问道。
    冬隆察笑道:“我深受皇恩,自当报答,不过布局炼阴身之法,我不屑为之。主人别小瞧天下人,皇宫之内也有高人。”
    当年蒙元勾结降教,打压灵界门派,茅山派几近灭派,当今朝廷统治时间数倍于蒙元,权掌天下,拉拢豢养几个修道之士不足为奇。
    相比冬隆察口中的‘异人’,石坚对他更感兴趣,开口问道:“你自诩灯神,有什么本事?”
    冬隆察轻摇折扇,傲然道:“本尊乃灯火之神,就像灯中火焰一样,无形无体,铁石难伤。触铁成铁,碰石变石……”
    “我要你帮我修成火行法!”石坚打断道。
    冬隆察脸色一僵,尴尬道:“不瞒主人,修行遵循天理,讲求循序渐进,非人力所能干涉助长。何况灯中火元力乃是我千辛万苦凝炼出来的,于己大用,恐怕帮不上主人。”
    “好吧,我换一个,修行茅山法必缺一门,你有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冬隆察没急着回答,似乎在暗中推算,片刻后,摇头道:“解决不了!”
    “八十多年前,紫霞山百岁道人在甘田镇消灭血魔,将血魔元神封印在一个盒子里,并留下四座神像,我想知道它们在哪里?”
    冬隆察眉头紧皱,摇头道:“血魔非人非鬼非妖,我算不到。”
    “相传上天曾赐下一把降魔神兵,名为七星偃月刀,此刀在什么地方?”
    冬隆察头上开始冒汗了,涩声道:“我不知道!”
    石坚叹了口气,倒没怎么失望,自从了解了元罗道长的‘有求必应’,他对这类自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人便不抱太大希望了。电视剧里灯神挺神奇的,这神奇主要体现在他形态和实力上,其他异能反而比较平常,对普通人很有吸引力,对石坚这样的法箓境宗师而言帮助不算大。
    正好压低灯神的价值,狮子大开口,石坚面无表情地说道:“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叫什么神啊。灯里的火元力我要九成,留一成给你。”
    冬隆察脸色大变,叫道:“主人吸走九成,我会没命的……”
    “我第一次叫你出来,你一个忙帮不上,你让我怎么办?”石坚盯着冬隆察问道。
    冬隆察嘴角抽了抽,他不喜欢和修为高深的修士玩,因为人家需要的东西,层次太高,他很难拿得出来。
    灯在石坚手里,他请自己出来帮忙,自己确实出来了,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不符合自己灵仆、灯神的身份。
    “主人需要火元力,我也需要火元力。折中一下吧,主人每次只能吸收两成,待我凝炼恢复,主人再吸收,你看如何?”冬隆察提出另外一种方案。
    石坚道:“两成太少,至少五成。”
    “五成会让我元气大伤……”
    “四成!”
    “三成!”
    石坚抬手道:“三成半,不商量了。你要是不答应,我自己动手取,茅山派传有五行法,我五行全修,火行法可吞噬你的火元力,水行法可以克制你,无形无体不代表伤不了你,以我的修为,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冬隆察确在石坚身上感知到强烈的五行元力波动,知他没有说谎,何况自己身为灵仆,谨遵忠诚之意,业已现身,必当尽力满足主人的需要。电视剧里,他被雷秀召唤出来,雷秀让他治好雷罡的眼睛,冬隆察原本不愿,奈何雷秀一再要求,最终还是治了。
    “我答应了,希望主人遵守约定!”说罢,冬隆察化作一道白烟没入灯管。下一秒,一片焰光赤霞潮涌而出,在山洞里汇聚,宛如一朵火云,映得满洞红光溢彩。
    石坚吸了口冷气,他知道灯里的火元力很多,没想到会这种多法,三成半比他之前感知到的还要多,显然灯神有意藏拙。
    “灯神,快点凝炼火元力,我不想等太久!”
    灯神懒得搭理他,一下子损失三成半火元力,他肉疼得不行,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凝炼回来,暗忖道:我堂堂灯神,决不能给人打白工,真希望有人早点把灯从这个混账道士手里抢走,那样我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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