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不韦来到皇宫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大群文官就像是一群公鸭子一样:呱呱呱,呱呱呱个不停。
    所以,吕不韦知道,今天并不是一个劝说简王坚持战争的好机会,需要换一个方式。片刻后,在吕不韦的邀请下,简王前往了内阁在开封府郊外建设的一座大实验室中。
    此刻,熊岩正站在讲台之上,滔滔不绝的开始今日的讲课,底下坐着的则是一排排的学生、大佬。
    “熊学士又开始讲课了?”简王颇为惊讶的道,然后,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朕记得,十年前熊学士第一次讲课的时候,讲的是万冰玄光镜的原理,有了此宝之后,大宋就进入了信息时代,从那时起,纵然远隔万里之遥,也能随时随地知晓对面的情况。然后,大宋就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五年前,熊学士公开讲课的时候,讲解的是法网的原理,从那以后,万冰玄光镜每日所产生的庞大数据,就有了一个家,就有了一个储存的地方,甚至还多出了一套基层系统,可以利用算法,书写具备一定功能的软件,比如大宋搜索,进入其中之后,可以搜索到所有能搜索到的信息。”
    “法网的建立,进一步的使得大宋进入了知识分享的时代,在法网之上,不仅仅普通知识开始进行分享,就连超凡知识,专门讲述超凡之道的大博主都不止一位。”
    虽然简王的心里对于熊岩通过法网普及超凡知识的举动很是不爽,但他也没办法,他根本就拿熊岩没办法!
    时至今日,法网的好处,已经不是简王自己一个人能看出来的了,甚至都不再是简王一个人可以动的了。
    当年年轻不懂事,没想到法网这么有前途,忘了索要最基本的权限,上一次索要权限的时候,却遭到了全天下火劫、风劫真人和先天高手的反对,数百位真人、先天齐齐上书反对,当时就吓得简王连忙说,这都是奸臣蛊惑,然后把上书的文官给贬到海南岛看海去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这位前往海南岛看海的文官,直接半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病死了。
    然后就是他的儿子,也跟着病死了。
    最后,他婆娘见机得快,直接召集当地的公众人士,宣布和死了的他解除婚约,并带着仅剩的小儿子,改姓,让小儿子随自己的姓,这才活了下来。
    “这一次,朕碰巧遇上了,一定要好好的听一听。”说着,简王就走向了阶梯教室,吕不韦则是临时给他找了个没人坐的座位。
    对于简王的到来,熊岩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开始自己的讲座。
    “七年前,我提出了符文学基础,五年前,我在法网之上,上传了符文学入门,三年前,我上传了基础符文学概论,在这本概论之中,我列举了三万多枚功能不同的基础符文。”
    “今日,给大家讲解一个简单的现象,然后提出一个小目标,如果这个小目标能够实现,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说到这里,熊岩笑了笑:“多的就不说了,下面讲述开始。今日的讲述,从四百毫米等降水线开始!”
    “首先,讲述一个基础概念,降水量。每年,每个地方都会降雨,如果将所有的雨水加在一起,那么不同的地方,这个数值是不一样的。”
    “但其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分界线,叫做四百毫米等降水线。超过这个数字、低于这个数字,都会发生一些非常神奇的现象!”
    “在大宋,如果将四百毫米等降水线在地图上连接起来,那么就是这一条:即大兴安岭阴山贺兰山……”
    “看到这里,诸位有什么想法没?”熊岩问道。
    等了几秒钟,熊岩就自己开始回答了:“这条线,是农耕和游牧的分界线,是东南和西北的分界线,是种植业和畜牧业的分界线,是……”
    “说点大家都能听懂的,这条线的一侧,可以种庄稼,另一侧,不能!这条线的一侧,是农田,是农耕,是大宋,另一侧是草原,是游牧,是大辽。当然,燕云十六州也是大辽,那里的降雨量毫无疑问是高于四百毫米的。”
    “为什么草原不能种地?根本原因是缺水!如果强行在草原上种地,第一年往往能有不错的收成,可是到了第二年,收成就会急剧下降,而到了第三年,这块地就会直接板结化、盐碱化,甚至是向着沙漠演化。”
    “而我们这里的平原呢?年年都能种,就是有的时候土地肥力不够,得休耕、轮种,让土地得到修养之后,才能接着种。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这儿年年都能种。”
    “根据这个现象,引发了我的思考,如果,我们使用某个办法,让草原、西北之地的平均降雨量,超过了四百毫米会怎么样?这是不是意味着,那里从此以后,也可以年年种地呢?”
    说到这里,底下的众人,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当然,都是通过精神意志,所以单纯的从外表来看,他们还都是很冷静的,可若是用精神力来看,就会发现,底下已经是乱糟糟的了。
    “这不可能!”
    “十年前,你能想到法网的存在吗?十年前,你能想到轨车的存在吗?”
    “一年前,你能想到火车的存在吗?”
    “五年前,你能想到大宋搜索的存在吗?”
    “今天之前,你能想到四百毫米等降水线的存在吗?”
    “安静!”
    敲了敲桌子,熊岩接着道:“然后我就开始研究,研究降雨的原理,研究四百毫米等降水线的分布。”
    “成果呢,已经有一些了。我这里只简单的提几句,具体的原理,具体的实验过程,我会稍后上传我在法网之中的个人空间,感兴趣的可以关注、查看。”
    “简而言之,空气中存在着大量的肉眼不可见的水汽,这些小水滴在满足一定条件之后,就会聚集到一起,变成大水滴,变成我们肉眼可见的雨水,从天而降。至于为什么豆大的雨滴,从千米高空砸下来,一个人都没砸死,这就涉及到另外的力学问题了,此地就不多说了。”
    “庄周道友游览天下,曾经提出了季风的概念。而我研究季风之后却发现,季风可以把大海之上的水蒸气,给吹到大陆之上,季风也可以把某地的水蒸气,吹到几百里之外甚至是几千里之外的地方。”
    “然后我就发现,大兴安岭阴山贺兰山这一条四百毫米等降水线,看上去全都是高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当我进行实体考察,当我顺着空气中肉眼不可见的水汽跑上一趟的时候,我就对降雨的形成、大雪的形成,四百毫米等降水线的分布,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说到这里,熊岩就摇了摇头:“以往的时候,难道没有其他真人发现这一幕吗?不,其实是有的,但那些真人,不学数学,脑袋里也没有数学的思维,他们不懂的数学的重要性,更不懂的用数学来观察世界,用数学来统一世界!”
    啪啪啪
    用力的敲了敲桌子:“所以,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曾经说过,自我以后,天下间将分为两个时代,旧时代和新时代!”
    “在以前的旧时代里,人们凭着感觉做事,侥幸满足条件了才能成功,然后人们把这称之为幸运。”
    “在今后的新时代里,人们通过数学观察天地,观察满足事物前提的所有条件,用数学来理解世界,然后只要研究透彻了,在满足条件之后,实验多少次就成功多少次。”
    “旧时代的真人们,就算观察天地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幕,他也无法很好的将之描述出来,更无法将之清楚的记录下来,因为我们的语言,是有极限的,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说到这里,熊岩向着底下的众人,发出了一个王之蔑视,左手插着腰,右手提着茶杯开始喝水。
    孤独咕嘟咕嘟
    灌了一会儿,熊岩接着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想家了,我想亲人了,我到底需要如何描述,才能让别人第一时间就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家,我到底有多想亲人?如何能让人感同身受,而不是干巴巴的看到一个:我想家了。”
    你想家了,到底有多想?
    我从这一行字之中,只能知道,你确实想家了,但我真的无法判断,你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比如睡不着觉、失眠?比如茶饭不思?比如,快要疯了?比如,已经疯了?
    对吧,外人根本无法从一句我想家了就判断出具体情况。
    “旧时代的人,使用语言,无法清楚的描述自己的感受、所见所闻,只能用玄之又玄的话语来描绘,什么道可道非恒道,还有道法自然,一个个的听起来非常的高大上,但这却导致了一个结果:懂的都懂,不懂的怎么说都不懂!”
    “最直接的的后果就是,大量的旧时代神功秘籍,只有到了有缘人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效果,在其他人的手里,看了一眼不懂,看了一遍还是不懂,看了十年,该不懂还是不懂。”
    “但是数学不一样!”
    “数学足够可观,数学不会因为你是先天高手,就对你网开一面,也不会因为你是真人,就对你失效,数学在目前已知的任何领域,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全都是有效的,是一种极为高效的,描述世界的语言。”
    “所以,当我用数学来描述万物,当我用数学来统一世界的时候,世界的奥秘就开始向我敞开。”
    吹了一段时间的牛皮之后,熊岩再次把话题转了回来:“在得知了这一现象之后,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高山把季风拦住了,导致水汽没法过去,然后高山的另一侧就只能是草原地形?如果我把山给移了会怎么样?”
    “神话传说中有愚公移山的故事,那我熊岩,能不能移山呢?然后我就进行了一次测试,我发现千米以下的高山,给我时间,让我准备准备,是可以做到移山的。可是考虑到秦岭、阴山、贺兰山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考虑到最终的工程量,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产生了新的想法。”
    “既然搬山是一个工程量巨大,以至于短时间内无法实现的目标,那么增强季风呢?”
    “众所周知,海洋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水蒸气,这些水汽在季风的作用下,吹到了大地上,如果我们也效仿季风,人工制造一道季风,将水蒸气从南方吹到北方会怎么样?”
    “会不会让南方的降水减少,让北方的降水增多?”
    “而如果我们从东方的大海出发,制造一道季风,把海洋上的水蒸气给吹到北方陆地上,比如从渤海等地开始,终点是燕云十六州的话,能否让缺水的北方,变得像南方一样,成为又一个江南呢?”
    说到这里,熊岩就摇了摇头:“当然,这只是最终的理想状态。实际上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我们会遭遇很多困难,比如,这道人工季风的存在,会不会对季风过境之地,产生影响?这道季风,要作用在什么样的高度呢?在不同的地形之下,季风作用的区域(离地高度)会不会对最终结果产生影响呢?”
    “现在,老夫来初步预测一下未来的场景。”
    “未来的有一天,每一座城市,都多出了一个气象部门,专门负责利用数学公式,计算未来三天、未来十天甚至是未来一个月的具体天气。”
    “未来有一天,我们可以提前一个月通过数学,来预测出某地的大洪水,或者某地即将发生的超级干旱。”
    “然后我们的气象部门,立刻通报给钦天监,钦天监的修士,则是马上拿着专门的降雨法器,来到了当地城市,进行人为干预,最终做到,提前消灭大洪水,或者将超级大旱扼杀在襁褓之中。”
    “未来,我们的气象部门,通过手持法器,可以人为制造季风,将大海上空的水汽,吹到干旱的北地,将整个北地都改造成江南,让整个天下,都做到亩产四石。”
    “未来……”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只要我们好好的学习数学,多学学符文学,迟早有一年,上述场景会从梦中来到现实。”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一刻,远方的墨子,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操控着位于讲座现场的傀儡,使劲儿的鼓起了掌。
    远方的老子,睁开了双眼,控制着坐在后方的傀儡,用力的拍起了手。远方飞在天上的庄周,嘿嘿一笑,也鼓起了掌……
    “当然,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实现这个长远目标,我们需要先踏实的走出第一步,制造一件,可以吹动水蒸气,使之大规模移动的法器。”
    “我希望诸位道友能使用基础符文,就把这件法器制造出来。我希望这件法器的结构足够简单,我希望这件法器的成本,足够低廉,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大规模的制造……”
    ……
    听了熊岩的演讲,简王立刻就有些动心,而吕不韦也开始趁热打铁,主动建言:“官家,当初的新军,是少府出钱成立的。后来的符文炮,也是少府出钱制造的,再到眼前这一战,从头到尾还是少府出钱出人出物资,朝廷没有出半分银子。”
    “所以,此次的战利品,也都归少府所有,也都归陛下直辖。也就是说,如今黄河东侧的那几个州,全都是陛下私人物品,都是陛下的私有物,朝廷是无法过问的。纵然是丞相,三司使他们,也无权过问,谁让朝廷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一分钱呢?”
    “陛下,如果臣的估算没有错误的话,整个西夏之地,若是经营的好了,可以直接开辟出至少三千个皇庄,每一个皇庄都能至少容纳一千百姓,多的话,上万也有可能。”
    “至于这些皇庄的产出,每年平均下来,也不低于五千万两。也就是说,如果把这块地盘交给少府经营,足够为陛下多吸收五百万流民,且每年至少出产五千万两银子。”
    听道五百万百姓和五千万两银子这两个数据之后,简王的眼睛都亮了,这些年来,虽然他只是决定未来大方向,但这不代表他不明白自己有钱意味着什么。
    毕竟,这些年来,几乎每天都有文官上书,想要把赚钱的生意,从少府的手里抢走,收归朝廷所有。
    “陛下,虽然理论上您广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您一人的私有物品,但实际上呢?所以,臣一直都认为,一个真正的君王,一定要拥有大量的、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土地、财物、人口,所以才有了少府,而西夏就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地,陛下可以在那里进行新政。”
    听到新政二字,简王又来精神了。
    改革他也想,但他害怕风险,没有担当,没有魄力,不敢继续改革,可若是在西夏开辟一个试验田,把整个西夏当做一个特区进行改革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
    直接撇开文官,撇开朝廷,深化改革,这就是吕不韦给出的解决办法。
    “以后的西夏,就是陛下一人的封地,在那里陛下想要任用谁做官,想要让什么样的人做官,全都取决于陛下一人,无需遵守官场的各种潜规则。”
    打扫干净了,扔掉一切历史包袱好作画!
    “嗯,朕在想想。”虽然已经动心了,但是简王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毕竟是天子,要脸的,不能你一提建议我就答应。
    片刻后,简王在内阁中,见到了正在处理政务的卫鞅。
    内阁的发展趋势,就和明朝的内阁一模一样。
    最初之时,大明朝的内阁只是皇帝的参谋班子,皇帝有空的时候,问问内阁成员的意见,至于是否采纳,完全取决于皇帝老子的个人想法。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内阁竟然开始可以和六部尚书掰腕子。到了最后,六部尚书竟然都要屈居于内阁之下,最后的最后,除了吏部尚书还能和内阁大学士掰手腕之外,其余的六部尚书,实际上都已经成了内阁的下属。
    如今大宋朝的内阁,还没有发展到大明朝那么猖狂,直接把朝廷各个组织当成小弟的事情,卫鞅现在还只能在梦里想想。
    但今日的内阁,却也已经拥有了批红权!
    何谓批红?
    何谓票拟?
    票拟就是丞相章惇、三司使的计相、枢密使等两府三司的高层,对全国各地的奏折发表意见的过程。
    当地方的奏折来到了中央之后,按照来历、目的等分配到两府三司,然后高层看到奏折之后,就会把自己的个人意见,书写到一张小贴纸之上,再把贴纸贴到奏折之上,给皇帝老子看。
    皇帝老看先看奏折内容,再看两府三司高层的建议,最后拿着红笔打个√,就表示同意高层的想法,打个x,就表示不同意,有的时候,皇帝老子兴致来了,还会发表一番意见:你这不行!朕不喜欢!不中!你不中,换个中的来!
    以前的大宋,是没有这么一套程序的,那个时候,皇帝老子只有一个人,他的精力是非常有限的。
    想一想就知道,两府三司的高层,起码都是风劫真人,他们处理政务的时候,可以直接分化万千,瞬间分化出至少几十具化身,和自己一起处理政务,如果再考虑到他们神通的加持,那么每一位高层,每天至少能处理几百上千份奏折。
    这还是一个高层,如果是政哥两府三司的七八个高层,那每天处理的奏折总量,单位是以万计的。
    他们真的能每天都处理上完份奏折!
    可是,皇帝老子看得过来吗?
    不能!
    因为皇帝太忙了,他每天都得去后宫安抚后宫佳丽,每天都得安抚不一样的后宫佳丽。而安抚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后宫佳丽。
    这样的举动算不算昏君呢?
    不算!
    这是每一位合格的君王,都必须要为国家所做出的的牺牲!
    他们必须每天至少一位,有的时候,还得一天好几位,还得服药,他们也要嗑药。皇帝老子也是男人,旦旦而伐,还得嗑药,身体很快就垮了。
    身体不行了,精力就不够旺盛。
    精力不够旺盛,处理奏折的时候,就很容易走神,效率也越来越低,以至于君王们除了刚登基的时候,勤政一段时间之外,其余时间都以摸鱼为主。
    所以大宋朝的官家们为了省事儿,更是直接坚持异论相搅:朕精力有限,处理不了这么多政务,但是又担心你们联合起来蒙骗朕,所以朕就让你们和你们的政敌一起处理政务,只要你犯错,你的政敌是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第一时间向朕打小报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公平、公正的处理每一件政务!
    可是卫鞅来了之后,一切就变了。
    卫鞅表示,陛下不愿意看,我们内阁可以帮忙,反正内阁之中,奇人异士众多,也算是帮助陛下,监督两府三司的高层了。
    最初之时,简王只是将某些奏折拿过来,询问卫鞅的想法。到了现在,但凡两府三司的奏折,都要送到内阁中来,让内阁负责政务的诸公,进行检查。
    而简王,也适当的下放了一些批红权,如今简王只亲自批红极少数奏折,其余的奏折,都是内阁在处理。
    久而久之,卫鞅就被人称之为内相。大宋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内相、外相的双相制。
    “爱卿,你有什么想法吗?”
    “官家,臣不仅赞同继续消灭西夏,还认为官家应该御驾亲征!”
    听到这里,简王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御驾亲征?这是人能干的事儿?
    “爱卿,莫不是在说笑?”
    卫鞅直接摇了摇头。
    “可,可御驾亲征是不行的!那太危险了,一旦失败,就会动摇朝廷权威,也会动摇朕的权威,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不行!”简王连连摇头。
    “陛下,臣说的御驾亲征,不是让您真的前往黄河附近,坐镇大军之中,指挥军队作战,而是让陛下您前往长安,并坐镇长安,亲自负责大军后勤。”
    “所以,陛下不懂军事不重要,陛下不愿意亲临前线,也不影响最终决战,陛下所需要做的,就是前往长安,亲自调度后勤,让前线将士们都知道,天子来了,天子就在他们的身后注视着他们!”
    “自古以来,一场战争的胜利,除了战争本身之外,后勤规划,至少能占据半数功劳。纵然陛下不亲自前往前线,也至少有一半功劳是陛下的。”
    后勤、安民、内政,本来就有这么大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后勤、安民、内政加在一起的功劳,比战场上那一小会儿的决战还要重要。
    因为,刘邦就是靠着前三者,硬是活活磨死了于战场之上纵横无敌的项羽。
    (当然,李二是特殊的。虽然他只负责打仗,但他的功劳一定比负责后勤、内政、安民的李渊、李建成加在一起都要大,毕竟,史书上可是这么写的!)
    “如此一来,就算前线战事不顺,陛下也可以随时乘坐火车,从长安回到开封,西夏、辽国大军,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来。”
    听到这里,简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
    这卫鞅什么都好,也很有本事,可就是不会拍马屁,不会说好听话,处理政务的时候,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可怎么一开口,就成这样了呢?
    “此外,陛下坐镇长安,公然宣布御驾亲征,除了直接成为此战最大功臣之外,还可以保护李牧、白起等武将,让他们不至于功高盖主。因为,陛下才是那个最大的功臣!”
    “除了此战之外,以后但凡十万人级别及以上的战争,陛下都可以这么做,直接前往前线附近的一座军事重镇,亲自调度后勤,御驾亲征,成为最大的功臣。”
    “这样,是不是对前线将士,太过苛责了?”简王虽然已经动心了,但他不能立刻表现出来。
    “不,这正是为了他们好。我大宋与士大夫公天下,一个武将,立下太多的功劳不是好事,如果陛下顶在前面,对全天下的将士,也是一个好消息。久而久之,将士们就更加信赖陛下,兵变的可能性,也会进一步降低。”
    听着卫鞅的建议,简王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内阁,满脑子都是自己百战百胜之后,被史书记录为战神的好事儿。
    朕,一个不通兵法的官家,一直坐镇前线重镇,亲自负责后勤工作,也能被史官称为兵家大圣,兵仙、兵神、战神?
    我,也可以?
    这么一想,简王忽然还有些小激动呢。
    不过,遗传性怂病并没有这么容易好,所以简王怀着异样的心情,招来了白起:“爱卿,你觉得这一战能赢吗?要怎么打才能胜利呢?”
    这一刻简王的心中是很有些患得患失的,他既希望白起说这一仗很简单,简直是有手就行,也希望白起说,这一战很危险,陛下切不可御驾亲征。
    可是,当白起开口的那一瞬,简王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原来,朕也是向往战场的。
    “陛下,这一战不难,只要按照臣的计划来,可谓是有手就行!”
    学会了臣的运营,剩下的平a即可。
    “哦,爱卿详细说说。”
    “我大宋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就是人口众多,所以,只要充分发挥出这两个优势,那么小小的西夏,不过是旦夕可灭。”
    “所以,臣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耗!”
    “如今的轨车,已经从大宋修建到了黄河边上,黄河对岸就是西夏首府兴庆府,如今那里聚集了数十万大军,还有数万辽国援军,再加上原本的人口,百万都有了。”
    “看起来他们斗志昂扬,他们战斗欲望强烈,他们的战斗力,也还凑活,但是,这其中的消耗呢?”
    “陛下,纵然是十年前的大宋,能支撑百万大军大战多久?小小的西夏,又有多少粮食?能撑多久?”
    “三个月?”
    “半年?”
    “一年?”
    “一直耗到他们主动进攻为止,那时,黄河天险就在我们这边了。我们只需以逸待劳,半渡而击,就能让西夏灭亡。”
    “很简单吧,简直是有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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