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了解樊红雨的性格。
    出身于传统大户人家,樊红雨有种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风范,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给人镇定稳重的感觉。
    她强调“很急”,那就是万分火急,程度不啻于上次宋仁槿光碟事件!
    他轻声道:“我在榆洛县组织部。”
    “到国道路口会合,我还有一个小时赶到!”她似边开车边打电话,说完便轧然挂断。
    方晟默算下时间,返回会议室三言两语结束谈话,然后找组织部借了辆车独自驶往国道到榆洛县的入口。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方晟最担心的就是臻臻的身份问题。在方晟所有孩子当中,臻臻身份最为隐秘!宋仁槿知道不是自己的,但不知道是谁的;宋家怀疑臻臻的来历,偏偏说不出口;鱼小婷、白翎、爱妮娅都有过疑心,仅仅疑心而已,并无确凿证据。
    最关键的问题是,白家、樊家作为军方两大支柱,彼此斗了几十年,到最后居然都有方晟的孩子,这种事真是细思恐极!倘若有一点点风声传出去,方晟在内地将无立足之地,不,即便香港也呆不下去,只能远避南美、非洲那些不毛之地了。
    这就是樊红雨哪怕欲火焚身也必须与方晟保持距离的原因,臻臻身上的秘密太致命、太可怕了!
    安全起见,方晟将车停在离出口不远的小树林后,独自坐在河堤边闷闷连抽三支烟。根据医生建议,方晟已戒烟很长时间,偶尔应酬也只敢抽两口便扔掉。
    好不容易盼来樊红雨,同样把车停得远远的,然后肩并肩站在河堤上,开门见山道:
    “宋仁槿想找你聊聊!”
    方晟震惊万分:“他?找我聊聊?什么意思?发现臻臻的身份,要跟我决斗?”
    “嗨,你想岔气了!”樊红雨嗔怪地捶了他一拳,又心事重重说,“你不是想把那个新红农场的诸云林弄出来吗?然后陇山那边——主要是是宋远冬暗中摸他的底,不知怎么回事,绕来绕去查到跟你有关!”
    方晟吃惊道:“不可能!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对诸云林根本一无所知!”
    “他是叶韵的初恋男友?”
    “是的。”
    “这不就有关系了吗?”樊红雨道,“叶韵在京都协助白翎破案,京都圈子都传遍了,说方晟真厉害,让小姨太配合大姨太做事……”
    方晟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跟叶韵是清白的,我们……”
    “圈子里还说大姨太抓捕二姨太呢,你知道二姨太指谁?别扯那些了,言归正传!查到叶韵,宋仁槿结合上次光碟事件,很快联想到你头上,继而怀疑我俩的关系……”
    “你当然矢口否认,对不对?”
    “没用的,这家伙精得很,立即把以前很多蛛丝马迹串连起来,继而判断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方晟色变,良久慢慢问:“后果不堪设想!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会传出去,这一点无须担心,”樊红雨道,“这家伙尽管很Low,也不敢冒着毁灭家族声誉以及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此事会成为一个把柄,今后随时可以拿出来操纵我俩!”
    “在我看来并无区别。”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也意识到危险,警告说在京都老宅里留有信件,一旦遭到不测将有人拆件使得真相大白!”
    方晟低头想了想:“终究是颗定时炸弹,总得排除掉。”
    “但他抢先动手,要跟你聊聊……你觉得会聊什么?”
    “见面本身就充满风险。他可以代表宋家,我代表谁?”
    樊红雨长长叹息,沉默好一会儿道:“你觉得他把家族利益置于最高位置,把一切摆到桌面上谈?”
    方晟缓缓点头。
    “那怎么办呢?我真没主意了,方晟……”樊红雨如同徘徊失措的小女孩,柔弱无助地挽住他的胳臂,脸庞紧紧贴在胸前,传来丝丝乳香。
    “在哪儿见面?”
    “他请你去晋西。”
    “主场之利,无形的压迫。什么时候?”
    “时间由你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明天吧,明天中午!”
    樊红雨呆呆看着他,仿佛妻子看着即将远行的丈夫,道:“他脾气有点怪,无论说什么你得多担待些,就算……就算为了我和臻臻好不好?”
    方晟搂了搂她:“放心,没事的。”
    按说好久不见应该叙旧,这会儿哪有心情?樊红雨旋即离去,方晟也驱车回到县委组织部继续谈话。
    傍晚方晟借口市里有活动,由组织部派车送到银山,回宿舍简单收拾下便直奔省城。
    当晚徐璃彻底沉沦。
    愉悦的感觉如同惊涛骇浪,令她窒息,令她疯狂,至巅峰处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哭却发觉灵魂早已抽离肉体,这种疏离感甚至让她害怕!与此同时方晟也再次领略“名器”魅力,它厉害在于每次都展现不同的妙处,似超级大国武器库层出不穷,恍然间宛如身下是别的女子,这种感觉让方晟格外激动。
    “征服女人,只须让她获得快-感,热烈期待下一次就够了。”事毕徐璃总结道。
    方晟笑问:“今晚如此强烈,是不是因为间隔时间比较长?”
    “身体的渴求最实在,从来不说谎。”
    “从某种角度讲,老冯的目的达到了一半,但他没想到的是,减少数量却提高了质量,这是硬币的另一面。”
    “嗯,不提他。”徐璃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此时方晟其实很想静下来思考明天与宋仁槿博弈的策略,但底牌在人家手里,宋仁槿会说什么,提什么条件,自己一无所知,因此已经注定是场不对等的战争。
    算了,与其没完没了发愁,不如贪欢一宵及时行乐。
    想到这里他竟起了恶趣味,问道:“不提那个老头子,说说别的男人吧,跟我相比差在哪里?”
    “你呀,都做到厅级领导了跟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总喜欢比较这些无聊内容。”徐璃知道赵尧尧和白翎都以处女之身跟他的,传说中与鱼小婷有暧昧,也差不多是完壁,唯有自己和姜姝实质是婚内出轨,已经有了老公。
    “有比较才有进步嘛……”
    方晟边说手指又慢慢探索下去,徐璃闭上眼静静享受,带着笑意道:“这个问题问过姜姝没有?”
    他没有回答,手指巧妙划了个圈,她忍不住低吟一声,道:
    “好吧,我早说过大学谈过恋爱,第一次就给了他;大学毕业前还短暂相处过一个;冯子奇是第三个男人;你是第四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了……”
    “好哇,之前你一直说两个,还故意隐瞒了一个。”
    “不是隐瞒,不值一提而已。毕业前都有所谓末日情绪吧,那种情况下认识了一位研究生,当时也说不清为什么就稀里糊涂上床,然后……也是一败涂地,一次、两次,后来他跟随导师到外地做项目,自然而然中断联系。回想起来做项目只是借口,大概不愿面对我吧。”
    “如果连续两次不超过三分钟,对自尊心的伤害蛮大的。”
    徐璃俏皮地举起手指头数道:“初恋男友四……不,五连败;研究生两连败,加起来七次;冯子奇嘛次数多点,嗯,顶多**次吧……”
    方晟失笑道:“然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效率蛮高的。”
    “估计要不是冯家催着要孩子,他早就放弃了,”她抿嘴笑道,“每次酝酿好半天,进去没多会儿一泄千里,是挺……挺那个的,所以当我测试出怀孕后,他忙不迭搬到隔壁房间,再过几天干脆住到外面了。”
    “要不是遇到我,大概就以为欢爱顶多三五分钟吧?”
    “不仅如此,”徐璃突然用光洁腻滑的手臂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因为你在里面能碰到他们都碰不到的地方,我可以称之为处女地吗?”
    听了这话方晟哪里按捺得住,跃身上马,狞笑道:“要不要再碰一回?”
    “随便你……”
    徐璃媚眼如丝,蓦地露出狐媚一笑……
    第二天清晨方晟乘坐班机飞抵晋西省晋西市。作为传统产煤大省,天空如想象中浑浊阴沉,中午十一点左右雾霾还挥之不去,街上行人大都戴了口罩。当年各省市大力发展工业时,煤炭是不可缺少的主流能源,晋西很是出了回风头:每天发往全国各地的车皮、货车源源不断,批条在黑市被一炒再炒,随便承包个小矿几年就是亿万富豪,娱乐圈也不时曝出某煤老板包养谁谁谁的花边新闻。
    随着石油、核能等异军突起,煤炭行业受到沉重打击,昔日风光不再,晋西省各项经济指标一落千丈,跟东北数省成为难兄难弟,年年列入被沿海省份救济的清单。
    看人家脸色吃饭不好受啊。
    方晟打车来到市中心,找了家快餐馆胡乱吃了点,然后发微信给宋仁槿,只有两个字: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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