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回程路上,两人一路沉默。
    专车一抵达豪邸,白靳沉神色焌怒迈步下车,裴乐乐甫踏出车外,一只手就被他握住,踉踉跄跄往屋里拉。
    司机程东抬头瞧了一眼,悄悄熄了车灯;後方,沈尧带头的车队,一一拉挡倒车,静静驶离豪邸。
    ***
    「砰!」房间的门被狠狠关上。
    裴乐乐的心陡然紧缩,一股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
    还来不及开口,整个人就被白靳沉打横一抱,半摔进中间那张柔软大床。
    「怎麽回事?」她慌张撑起身,想坐起,却又被按回床上,「你要做什麽?」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吓得乱了分寸,理智一片混乱。
    白靳沉未发一语。
    蓦然低头──
    狠狠吻住那柔软双唇,带着啃噬般的力道,霸道吻着,无视她的挣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暴雨般的吻不停落下,疯狂,惊滔骇浪,侵袭着她的唇瓣,掠夺她的心。
    「唔……」她使劲想推开,却被如铜墙铁壁的双臂环住,动弹不得。
    「白……靳……」她艰难出声,微弱语声淹没在跋扈的吻里,脑中一片空白。
    在他面前,
    原来她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弱小猎物……
    「说……」他终於停下,语音掺杂喘息,带着不容质疑的命令──「江战琛给了你什麽样的好处?说!」
    「没、没有,我根本、根本不认识他!」她惊慌失措。
    白靳沉刻意将目光移开那被吻得红肿的唇,极力忽视那座迷蒙眼底泛着的泪光……他本就生性多疑,绝不再允许自己因她屡屡破例!
    「江战琛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说啊!是不是没有这些,你根本不会接近力驰,根本不屑站在我身边?」他大吼。
    该死,他想听她真正的答案!
    「都跟你说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放开我!」她抬脚踢他,却被他的重量压得毫无反抗之地。
    她的心在颤抖……原来他都听到了那段对话,而且……
    相信了……
    「在我身边却替他办事?还以为你是个足够聪明的女人,想不到竟然做了如此愚蠢的选择!」他掐着她瘦削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不允许她闪躲。
    他十分清楚江战琛那家伙对女人是怎麽一套,想到她跟他之间可能有的关系,只觉得自己的穴口像要炸裂一般,感受从不曾有过的痛苦。
    「他能给你的,你以为我给不起吗?」他冷笑。
    只要她想要,他能给她一座城,一整片星空;
    只要她许愿,他甚至能让流星停驻在她手中,不会有一丝犹豫。
    而她却……
    她却……
    「他到底用多少钱买了你!我出双倍,十倍,甚至千倍!」雷响般的怒吼,在她耳畔袭卷风暴──
    「全东云市,没有任何一人敢耍我,听到没有?没有人敢!」白靳沉将脸埋进她颈项吼道,她吓得发颤。
    「你……要我说几次?我根本不认识他,你可以去查呀!为什麽不派人去查?」她几近歇斯底里尖叫。
    「我没有背叛你……那是他故意陷害的,真的……」
    她的肩颊和锁骨处被他手掌的力道压出红痕,澄澈的眼眸充满泪水。
    白靳沉冷戾注视,紊乱的鼻息喷在底下这张梨花带泪的小脸上,彷佛要将她看透。
    几乎不曾失控的他,无法遏止里面被搅动的愤怒,在她面前崭露真实情绪,却忘了……
    从未有人接近过最真实的自己。
    太突然疯狂的热烈,只会摧毁她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心……
    ──白靳沉现在才知,这女人竟然这麽轻而易举使自己心痛!
    深吸一口气……
    「一亿!」
    不知是酒精作祟,抑或本性如此,如野兽般的瞳里跳耀着,连自己都无法忍受的眼红,他终究呵……
    「买、你、的、初、夜!」
    用最霸道的方式宣告自己主权,却……
    「什麽?」
    ──是,最伤人的方式。
    「你现在答应的话,钱马上转进你的帐户……」指尖轻擦她的耳际,滑过颈项。
    「你……你说什麽?」她感到自己在发抖,是太冷了吧……
    她难掩错愕,整个人如放映中的影片无预警地断讯,陷入一片漆黑。心就像坠入无底洞,怎麽抓都落空,深邃眸海掀起惊滔骇浪,泪水满溢……心隐隐作痛。
    不,是痛不欲生。
    他冷笑,「不够吗?」
    她浓密的睫毛沾着泪珠,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
    她颤抖双唇,「难道……在你眼中,难道我会是这样的人?还是……还是……」
    爱上你,我就只能如此卑微,连彼此信任,都无法对等……
    她闭上双唇,忍住泪,不能哭,别再哭……要守护自己的尊严,哪怕心被四分五裂……
    也不要狼狈不堪。
    他在她耳边低哑,「不是吗?你是我见过演技最精湛的演员──需要我提醒吗?岭市工厂那晚,你和那位朋友都做了什麽?」
    她深吸口气,惊吓得瞳孔几乎放大。
    「看来,都是真的,」白靳沉额旁浮出青筋,穴口起伏着,「还以为,你会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握紧拳头。
    ──刚刚回途上,他收到沈尧传来云琪的照片和资讯。
    没错,他早就知她合作的对象不是江战琛,而是警方。可笑的是,他根本不将警方的调查放在眼里,所有外在势力,都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唯独她……唯独这女人……
    他狠狠吻住她,这一吻,更加狂暴、霸道,彷佛要完完全全占有她。
    「唔……」
    她被吻得招架不住,整颗心彷佛被刀割,终究,灼热的泪从眼眶流出,沿眼角、耳际,滴至床上。
    钻石垂挂吊灯的光芒照耀着那一袭缤纷绚丽的香槟拖尾礼服,如瀑布从床畔垂洒於地──原本炫耀着对她珍视的疼爱,此刻却成了最华丽的讽刺。
    「白靳沉……你、你疯了!」她气得抽出手一巴掌朝他挥去。
    他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冷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满疏离,许久、许久才放开手……
    「砰!」
    当裴乐乐回过神,他已甩门离开。
    怎麽会这样?错愕,惊恐,悲愤,哀伤不已,感觉自己被推入万丈深渊。
    她从床上爬起,屈膝,抱着双膝……
    泪如雨下。
    ……
    没多久,房门被轻轻打开。
    罗姨静静走进,拿着一套乾净的衣服和盥洗用具。
    裴乐乐并未抬头看她,将脸埋在双臂与膝盖之间,不断啜泣。
    罗姨一脸不忍心,却无法多说;视而不见,默然不语,向来是他们最安静的服从。
    她只能轻轻拍拍裴乐乐,递一张面纸,替她擦去眼泪。
    「来,先换衣服……」这麽好的一个女孩,也许不适合这里吧……她想。
    隔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裴乐乐披上外套独自走出豪邸。ㄚūsんūωū.ǎsIǎ(yushuwu.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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