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莹听道柯辟邪不但没杀人,反而救了人,却落得如此下场,气愤道:“人也不是你杀的,若不是你,连梅超风也死了,黄药师为什么还来找你麻烦?”
    柯辟邪摇头不语。
    柯镇恶道:“黄药师脾气古怪,喜欢迁怒于人,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柯镇恶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问柯辟邪道:“他们不是练了极为厉害的硬功,刀枪不入么?”
    柯辟邪道:“据我所见,并没有!”
    柯镇恶又问:“那他们最后偷的到底是哪本秘籍?”
    柯辟邪摇头道:“有人在陈玄风身上搜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估计要么在梅超风身上,要么压根就没有什么秘籍!”
    柯镇恶又问道:“他们都使过哪些功夫?看着不像桃花岛的功夫,指法鞭法之类的,有么?”
    他问的自然是梅超风后面闻名天下的九阴白骨爪和白蟒鞭法。
    柯辟邪还是摇头,道:“他们使得都是些掌法剑法,还有弹指神通,不过威力平平,不如劈空掌凌厉,看着都是桃花岛的功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柯镇恶皱眉,暗道:看来他们是叛逃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修炼真经上面的武功,所以凶名还不算强盛,这才没叫黑风双煞,而是叫了桃花双盗,如今陈玄风提前死了,梅超风多半回到了桃花岛,黑风双煞估计也不会再现了,这么说,老五的杀劫是不是就自动解了?
    其实早在他救下冯蘅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已经不一样了,就算陈玄风未死,原著中的黑风双煞也不会再出现了。
    只是他自己现下还没有发现而已,不过就目前已知的消息,就足够让他心情好转了,所以他的眉头忽地展开,笑道:“大哥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我就去替你求药去!”
    柯辟邪自然不明白柯镇恶笑容里的含义,不过看到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心情似乎突然好了一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柯镇恶领着冯蘅回了自己院子,两人互相将这一年多身边发生地事情说了,除了柯辟邪遭了劫难之外,柯家村这一年里倒是风调雨顺。
    柯家本就是柯家村的大地主,有冯蘅操持着,这一年整个村子的人日子过得都不错,百业兴旺自不在话下,尤其是柯镇恶还听说他们走后没几天,包惜弱就又被诊断出怀孕,如今二胎又生了个儿子。
    冯蘅建议取名杨磊,算是把自己的儿子中没有石头的遗憾,一次性弥补了过来,可惜包惜弱没有立马答应,说是等杨铁心回来再定夺。
    杨铁心和丘处机自然是还没有回来的,于是两个女人带着孩子互相串门的时候,冯蘅就管包惜弱的小儿子“磊磊”、“磊磊”的叫着,估计等杨铁心回来,这个名字也就不会再改了。
    柯镇恶一边抱着熟睡的儿子,一边看着冯蘅好似炫耀一般地诉说了过去一年的事情,一路奔波的疲累,闻听大哥残废的焦躁,仿佛一下子离自己远去了。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冯蘅的脸颊,柔声道:“这一年多难为你了!”
    冯蘅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兔子一般跳了起来,笑道:“对了,去年,你们走了没两个月,辛大人来了一趟,见你不在,就留了封信给你,我拿来念给你听!”
    说完一转身便绕到了卧室中,动作轻快优美,显然这一年多不见,冯蘅并没有拉下凌波微步的修炼。
    不片刻,她便拿出了一封信来,信件没有封口,也没有具名,大概是现写,然后直接交给了冯蘅。
    柯镇恶并没有让冯蘅念,因为信打开后,他便将内容看完了。
    一共两页纸一张纸上写道的是辛弃疾此行的目的,话中带着歉意。
    原来辛弃疾去年的时候,深感南宋官员忙于内斗,竟将他这样一心北伐的能臣当作博弈的筹码,于是写了一首词,然后就被人咬文嚼字,上书弹劾,最后降为朝散大夫,重新打发回绍兴当知府。
    他心灰意冷,直接就辞官了,准备返回上饶,养老。于是顺路过来跟柯镇恶辞行,可是柯镇恶并不在家。
    他在信中还道歉道:“我一心拉拢诸位为国效力,自己却先坚持不住了,枉费诸位一番苦心,替我寻来破金要诀,如今只能原物奉还了!如今之大宋,不缺兵法军械,也不缺义士兵卒,缺的是肉食者胸中的胆气!”
    另一张信纸上只是一首词: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冯蘅道:“辛大人就是因为这首词被弹劾的!”
    柯镇恶是个学渣,只是觉得这词有些眼熟,应该曾经也是学过的。
    不过过去那么多年,他也分析不出这词中有什么能够被攻讦的地方。
    开篇的孙仲谋他知道是谁,结尾的廉颇他也知道,至于其他的典故,什么寄奴、佛狸祠之类的,更是一概不知,自然看不出来。
    冯蘅如今已经知道自家男人,并不是如自己一开始想象中的那样,文韬武略。武功的确很高,胸中自有一股侠气,读书认字倒是会的,算账计数也比大多数读书人厉害些,只是不通经史典籍。所以大抵是看不出词中蕴藏着的不满和愤懑的。
    于是便指着“元嘉草草”一句,解释道:“南朝宋文帝元嘉年间兴兵北伐,想要再封狼居胥山,建功立业,由于草率从事,结果打败而逃。这一句本来是借用典故,提醒韩相不要操之过急,却被韩相误以为辛大人是在反对北伐,辛大人本就是因为支持北伐才被提拔的,如今失去韩相的支持,自然没法立足了!”
    柯镇恶道:“我们几个在金国也知道一些情况,丘道长曾言,金国连年大水,朝廷无力治理,再过几年,定然是义军四起,那时才是进攻的良机!”
    冯蘅道:“想来辛大人也是知道这个情报的,但是韩相的确有些急了!”
    柯镇恶道:“怎么了?”
    冯蘅道:“你们这一年不在家,还不知道,今年四月,官家采纳韩相的建议,追封岳元帅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下诏追究秦桧误国之罪,此举很得民心,村里很多年轻人都要去报名参军。官家见民心可用,五月的大朝会上,直接下诏北伐金国了。”
    柯镇恶道:“已经北伐了?我从金国回来,怎么没看出一点动静?”
    冯蘅道:“应该还在筹备!”
    柯镇恶闻言直接笑了:“筹备工作还没做好,直接就宣布了?这是怕金国的探子来不及反应,提前通知他们做准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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