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刀锋的舞蹈
    恺撒这一刀在实战中是相当漂亮的,因为他会让别人认为他已经被击溃了一柄武器,那么顺势进攻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恺撒就是希望这种“理所当然”发生,在对方蓄力斩出第二刀的时候,他暗藏于手腕之后的狄克推多就会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黑暗是暗杀刀最好的掩护!
    不过恺撒的这一刀虽然漂亮,但楚子航的战斗意识还是要比他强上不少的,他在黑暗中完全预料到了恺撒的刀技!
    正手将手中的日本刀往回拉,狄克推多的刀锋便狠狠地站在了楚子航手中日本刀靠近刀镡的部分。那是一根长长的刀条,前半截是开刃的,后半截通常只是研磨,因为不开刃,所以不存在崩口的危险。
    简直是完美的预判防御!
    恺撒翻腕撤刀高速地后退,同时以左手那柄只剩半截枪管的猎枪向正前方射击。明亮的枪火一瞬间照亮了前方的黑幕,但对方的人影已经消失了。鹿弹的几十枚铅丸全部打在雪佛兰跑车的前机盖上,这种打猎用的子弹果然暴力,一枪下去前机盖居然塌了,气缸都被打裂了,燃油外泄,几秒钟后火焰包围了整辆车。
    开车的少年惊恐地撞开车门逃出驾驶室,周围那些手持猎枪的少年都端着猎枪等待,看来这场刀战结束前他们还不会加入战局。
    雪佛兰跑车还在熊熊燃烧,但是一片黑暗中只有那么一个光源,光与暗的区分太强烈,根本就很难视物。太多人在场也阻碍了恺撒分辨那个刀手的心跳,对方就在身边,但是恺撒看不见他。
    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路明非背后,楚子航竟然在这么点时间里就绕过了恺撒移动到了路明非背后,伸手向路明非抓去。
    路明非还在蒙圈的状态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就更别说认出身后的人是楚子航了,但恺撒却因此发现了楚子航的位置。
    在“镰鼬”的领域中,他敏锐地发现了路明非身后对他发起“攻击”的人影,关键时刻,他飞驰一步,抓住路明非的衣领把他扯翻在地,顺手挥动手中的狄克推多向楚子航砍了过去。
    楚子航自然也是一刀挥下,两刀相割,火光四溅轰然巨响,双方都被震退。
    但谁也没有浪费时间,起身就立刻扑上。恺撒脱下夹克搭在小臂上,转为反手持刀,把刀刃藏在夹克里。这是二战前的波兰轻骑兵用过的军用刀术,他们把马刀藏在军用披风里,再和敌人闪身而过的瞬间挥舞披风攻击,令人无法猜中他们的刀在哪里。他贴着那个黑影高速移动,舞动着皮夹克,夹克上的银链子发出“哗哗”的响声迷惑对方的听觉,真正的攻击却悄无声息。
    楚子航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将恺撒认了出来,因为他对这套刀法很熟悉,但面对斩击他又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换用了笼罩范围很大的左右斩法,仗着刀长的优势压制了恺撒的进手刀。
    双方的速度相当力量也接近,现在是在比拼连续斩击的刀术组合。谁也看不清对方挥刀的路线,只能用直觉来判断。区区十几秒钟里他们交换了几十次斩击。
    这样高速度高密度的挥刀,任何一个小错误都是致命的。但双方都完美无缺地运用了刀术组合,就像配合了十年的芭蕾舞演员,踩着刀锋跳一场双人舞。
    说实话,光看到这里,站在阴影中的路麟就有些按奈不住了,面对两个用刀的好手,他实在是手痒得很啊,只可惜,现在还不是他出场的时候。
    骑兵刀的最后一刀,最后一刀通常也是最强的一刀。恺撒一跃而起,在空中快速地斩出三刀,他的弹跳非常有力,居然从对方头顶一跃而过。落下时恰好转为看着对手的后背,这就是恺撒一直等待的时机,波兰骑兵刀术中的“过鞍斩切”,这招原本是用来炫技的,在马鞍上站起来,跳到对方骑兵的背后一刀切下,难度极高不说,还得考虑战马的速度,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背被战马践踏。但恺撒改造了“过鞍斩切”,把它用在平地上,空中的三刀斩切其实都是虚的,最危险的一刀来自背后。
    楚子航已经来不及转身了,他看不见恺撒,也就无法挥刀防御来自正后方的攻击,而且把刀置于背后他必然处于反手的不利状态下,关节角度会令他无法发力。
    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反制,他根本没有挪动身体,长刀翻转从肩头闪过,斜置于后背,左手反手捏住刀背。
    最基本的中国剑术,“苏秦负剑”。他一直在用凶狠的日本刀术,此刻却忽然用了这招中国剑术来应对恺撒的过鞍斩切。两柄刀刮出耀眼的火花,苏秦负剑完美地隔住了过鞍斩切。
    这是千钧一发的变局,又像是演练了几千遍的配合。两个人在生死边界各走了一圈,最终没能分出胜负。暴走族少年们看得呆了,隐藏在阴影中的路麟也暗自为他们喝彩。
    打到这里楚子航便撤了刀,猛地扑向路明非。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拽着衣领扔向那座大理石面的柜台,这一次恺撒没有救他,而是飞起一脚把一个钢制垃圾桶踢向暴走族最集中的地方。
    接下来这两个人都从柜台上方越过,一左一右地夹紧了路明非。
    “有必要打到这个时候么?认出了我就停手好不好?”楚子航大吼。
    “妈的我怎么敢确定是你?我又看不清楚!如果是个跟你师出同门的日本刀,我一停手脖子就给砍断了!”恺撒大吼。
    “内部矛盾等我们逃出去再解决!一致对外!一致对外啊!”路明非也大吼。
    其实恺撒也在几轮攻守之后就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了,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连斩那么多刀却没有任何一方受伤,不是因为棋逢对手,而是因为反复演练过。
    楚子航是卡塞尔学院本科部的刀术第一,他则力求在对手最强的科目上战胜对方,双方都以对方为假想敌研习近身战。
    而他唯一一次胜过楚子航就是用这招过鞍斩切,楚子航苦想了一个月,最后才想到用最基本的中国剑术来应对。这没在任何刀术教程中出现过,所以不可能认错。
    “有发现路师兄吗?”楚子航问道。
    恺撒紧盯着身前的柜台,用凝重的语速说道:“没有,他可能还没有到,也可能是......没有上来。”
    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四人组少了一人,这可就算不上大家都死里逃生的大团圆结局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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