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跟我唠唠噪噪做甚?我才七岁呢!”
    黎祈想低头笑也不是,抬头笑也不是,正好一高一低的夹杀,他能闪哪去笑?
    天啊!他一定会内伤......
    黎承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来怎么对颜娧说话,从来都是知于礼言于礼,普通话怎么说?
    颜娧看了两兄弟的神色,咯咯笑了,把半筒酒递给黎承。“大哥哥请用。”
    黎承接了酒正思索怎么说谢谢,颜娧又咯咯笑了,“大哥哥也喜欢自然佳酿?”
    “嗯!”黎承点头,鼻尖靠近竹筒逆时摇晃,使得阵阵清香逸散,这才轻啜了小口,让酒香在口鼻间缠绕一番才入腹,口中的绵甜竹香,余韵悠长让他沉吟许久。
    “好酒!”
    颜娧垫起脚困难的勾的他肩下轻拍了两下,欣慰道。“大哥哥也是好酒之人,这郁离醉遇上知音了。”
    见他品酒的风雅可比一般人牛饮好上许多,对酒没有一定的了解,还喝不出方才的沉吟,看样子这竹韵真有勾上他的馋虫,否则怎会破天荒要了半筒酒。
    “我就说,三哥一定会爱,三哥的藏酒种类又要多上一款了。”黎祈兴奋的搭话。
    “看样子,酒肆还没见好,酒客倒是收了一枚。”颜娧又咯咯笑了。
    “归武山真要起酒肆?”黎承吃惊的问。
    一座只能枯山真能改变?
    在京城也有听闻有人花了大笔银子买下贫脊之地,所有土地都重了荏。
    再看看这竹香芬芳的郁离醉,收下这里可见并非突发奇想。放眼望去岩山似乎没什么改变,只见着不远处似乎正在起桥连结两端。
    颜娧认真的点头。“是呢!明年七月应该就能见着君子笑开张。”
    这些日子莫叔已经开始规划包厢与客座,如果能行,她还想找个说书人呢!
    “这次上山比起去年,虽风景没两异,却看得出来山道修建上可下了大功夫,过些日子马车都能顺利上山了。”
    黎承方才在香丝树上远眺了一番,看得出来整个山路的规划都堪比官道了,还铺上了大小不一的岩片为底,这心用得了得。
    “大哥哥好眼力!莫叔的工事可是完美无瑕的。”看着莫叔一点一滴的完成图面,她每天想着的都是给莫叔送上好吃好喝的,她的设计图真的快完成了呢!
    黎承见挂着甜人的憨笑颜娧,苦笑的摇头,方才她训黎祈他可都看清了,这是想让他也放下心防吗?
    方才离去的小厮神色凝重不敢离去的模样,不难猜测她应该是这片山林的主子,而她却表现得像没她相关,更不难猜她对他有戒心。
    他还能对她一个没十岁的娃怎么着?
    “在下黎承,天下承平。”方才黎祈才险被浇水,他想着还是越简单越好。
    “瞧!还是大哥哥上道。”颜娧对黎祈使了个眼色。“小妹颜娧,颜色美好。”
    “到时候开张可别忘了给哥哥下个帖子,哥哥一定来。”黎承恭敬的做揖。
    “真哒?”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能多个常客谁不爱?
    “小妹子到时可别忘了跟我三哥要个墨宝,挂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包准客似云来顺顺当当。”黎祈凑近以折扇夸张的演示。
    “这小子还想埋回去不成?”黎承和煦眼里带着浅浅威胁,黎祈瑟缩了下。
    “哥哥没吃到烤鸡没关系,到时来君子笑,娧儿准备冰脆鸡给两位哥哥尝尝。”她睨了黎祈一眼,“到时祈哥哥要是又吃独食,也会给承哥哥再准备个坑。”
    “坑就别了吧!”黎祈哭笑不得。
    “那祈哥哥可得记得规矩。”表演自来熟她也很行的。
    黎承唇边也捻着笑花样道:“先备着,不听话可以直接埋了。”
    冰脆鸡?适合在盛夏里上桌的名字,他期待了。
    “听承哥哥的。”颜娧正想听话的福个身,才蹲不了半个膝盖,就被扶了起来,含着责怪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可不是任何人都承的起姑娘福礼的。”立秋仪态清冷不卑不亢的回视两个不速之客,“入山应有人告知整建期间不得上山,来此做甚?”
    这谷雨也真放心就把姑娘跟陌生男子留在此地!方才不是说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怎么这会变成两个?
    “娧丫头!不是说不能咬文嚼字,这位姑姑嚼了不少呢!”黎祈抓到小尾巴的兴奋。
    颜娧噗哧的笑了。
    “祈哥哥!你可是我身边第一个敢跟秋姑姑叫上板的。”话毕,这假胆大居然躲到黎承身后,只露出半个头来观望。
    黎承还惊讶于立秋的迅捷,方才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连身后的暗卫都没给他示警,没人没发现?
    黎承觉得身后冒了冷汗。
    “黎某多有打扰,舍弟失礼了!”黎承又一个恭谨揖礼道,“借贵宝地埋了舍弟二日,今日来接回舍弟。”
    黎承可不敢在这蒲柳美人面前言笑,眉眼的那份沉着淡定并不一般,更别说方才这么迅速的来到颜娧身边,连口大气都没喘,还能指责他们无端上山。
    光是方才那脚下功法,即便他身后有暗卫,来不来得及救人都还是问题,他带着黎祈更绝非对手。
    立秋看了一身土的黎祈释怀笑了,这样的家教法她也喜欢。“惩戒不肖子弟,相信我们家姑娘是愿意的,公子无须客气。”
    “......”
    这是训戒孩子人人有责?黎祈一脸哀戚。
    颜娧听完话整个笑开了,真不愧是立秋,黎承也难掩笑意。
    “姑姑!郁离醉又多醉了一人了。”
    “姑娘的郁离醉本就非黄汤可比,谁能不爱?”连不嗜酒的她都会贪恋那份绵柔竹香,何况本就爱酒之人。
    姑娘说了,目前这些三个月取出的都只是解馋,这郁离醉若能养上三年,对于身体康健有绝大帮助,不单单只是为了喜爱黄汤之人而备。
    黎承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玉牌递给颜娧。“娧丫头!开张之日定下了,记得给承哥哥送帖子,拿着这玉牌送到协阳城城南阳诚胡同的黎府,我们定会前来。”
    颜娧看着上好的冰种飘花玉牌在她面前晃荡,还真不知该不该收下,这种象征身份的东西能乱收?
    她还在犹豫收不收时,黎祈却一把将玉牌塞进她手里。“娧ㄚ头!别不识货啊!这玉牌我家承哥哥可不随意拿出来的。”
    这象玉牌可是见令如见人,可以见得黎承说要来送开张之礼并非玩笑。
    颜娧干笑望着雕篆草写体黎承的玉令,“那么等堪舆师选好日子,娧儿会派人送上拜帖的。”
    立秋月见那篆体的玉令越发面熟,一时间也想不起这篆刻着四方云霞的玉令出于何方,只觉着半年后要还回去了,也不需要太上心。
    “那黎某与舍弟就此告别,谢娧丫头佳酿。”黎承可没打算放下手中佳酿,笃定要带走了。
    看那怕被抢酒的模样,颜娧嘴角抽了抽。“承哥哥,若是喜欢,就带走吧!在酒肆开业前别太过张扬,省得给娧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何?”黎承还以为酒肆开张就能畅饮了。
    “哥哥手上的郁离醉只养了三个月,娧儿希望能养上三年,即便酒肆开卖也只能少量贩售,大抵还是得三年。”
    “在下明白!”
    三年呵!
    至少在协阳城这些日子有酒相伴了!
    ......
    年三十
    这日莫绍满意的回报工程的进度提前,今年冬雪来得稍晚,大年三十才来第一场大雪,使得整体工作大幅减少了困难度。
    颜娧与大伙在后院荷花池畔一同包饺子,准备年夜饭与晚上守年夜的点心,面粉裹着好几人身上都是块块白粉渍。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同我一起过年。”叶修乐呵的裹着饺子馅。“往年只有一池鲤鱼陪我,今年可闹腾了。”
    “是呢!这也是我第一回不在寄乐山过年呢!”立秋见了颜娧脸上又被沾了面粉,连忙帮忙去了。
    白露与谷雨相视而笑,他俩也是第一回在山下过年,平时都是跟着小主子一同......
    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裴谚,作奸犯科还不至于,俊秀是有,乖巧伶俐又像做梦,该怎么形容不挖坑给自个跳,还跳不利索的大孩子?
    裴谚的功夫能越来越好都是一次次逃离更困难的束缚,就像这次被关在瀑布不到一个月轻功又突破一层,开心没几天又偷跑下山想来颜娧这。
    被一路监视的立夏在他跃进叶修宅子即将与颜娧四目相对时,一把给捞进怀里,在颜娧目送之下又被打包回山了。
    据说,庄主有感于他轻功大有斩获,于是加了第二套玄铁重装,现在又往瀑布更深一层送了。
    “谚哥哥只能在瀑布里过年?”颜娧想到前几日裴谚绝望的神色嘴角又抽了抽。
    男孩穷养她知道,可能这么虐孩子的可能没几家肯做。
    嗯.....好像还有一家,颜娧想到那个被埋土里的黎祈。
    脑中才晃悠过黎祈,下一瞬,就传来有人从空中掉落的声音。
    “叶叔!鱼!鱼!鱼!”颜娧一听落点可能在池里,连忙催促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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