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听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即使是这样的惨叫都没能引出来一个人探头观看。
    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一整个旅馆的人早已经空了,连还算宽阔的镇上都空旷的没有一个人经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空城一般。
    出了旅馆,秦烈有些不解秦少的行为,“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姜衫小姐的下落,这种货色还没有资格使动那群人,怎么还…”
    秦亦灏淡淡道:“她失踪多久了?”
    秦烈心中一凌,“八天。”
    秦亦灏“恩”了一声,“东西装车吧。”
    秦烈就知道秦少这是怒急了在泄愤的意思了,只是再忧心姜衫小姐的下落,秦少才是他的主子。
    “您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至少只会秦政委一声,这事兹事体大,那边到底是太危险了些,您不用亲自去的,我和景泽任意一个人…”
    秦烈劝告的话还没说完,一身杀气的秦少已经摔门回了屋,秦烈只能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是绝对劝不住了。
    秦 亦灏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这样的行头秦烈也有多年没有见到过了,自从秦老爷子当年知道了秦少做了什么,气的吞了大把的安眠药准备以死告烈先灵后,秦少 就再没有碰过那类刀口舔血的营生,当真洗白经营起了正经的生意,这一段就是秦家所有人都不能碰触的最高隐秘,知道的人都被封了口。
    按照秦老爷子的话,“我跟着上头打江山这么些年,不是要后代毁了咱们秦家一身正统的傲骨的。”
    临走前,秦亦灏靠在装了防弹玻璃的吉普后座上,半明半暗的阴影笼住了他的半边侧脸,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那指腹间的茧子也淡了许多,只是隐约间能看出当年手起手落的凌厉。
    “挑了手筋,灌了烈药把嗓子堵好,一起带上吧。”
    思索了片刻,秦亦灏意味不明的补充道:“记得穿的漂亮点儿,免得拿不出手,当场给毙了。”
    这是姜衫除了换房间以外第一次被放出来走动,一出来她才知道为什么以白岐的能耐都没能尽快的逃出去,这个基地很大,与其说是基地,倒不如说是一个沙漠里的大型村落了,这里的戒备很森严,建着高高的塔楼,上面站着抱着枪支全副武装的壮汉。
    出门前白岐有交待姜衫不要四处张望,可即使是眼观鼻鼻观眼,姜衫的余光还是看到了一排又一排豆腐块般整齐的房子,这些房子和自己最先呆的地方十分相似,但让她心惊的是站在窗口处的人影,密密匝匝,这望不到边儿的房间里竟然每个都关押的有人。
    一想到这些人的来历和回面临的遭遇,饶是姜衫胆大,还是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接着肩膀上就多了一只强健的胳膊,白岐不动声色的把只露出了个眼睛的姜衫揽在怀里。
    “别怕。”
    他低声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从一开始都没有露出过一分惧色,离得近了,姜衫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血腥味,下唇不自觉的咬紧了些。
    姜衫心里倒不是特别的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更多的反而是一股挫败感,自己重生这一世,过的实在是倒霉了些,比之上一世的遭遇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步都要命。
    但最最让她挫败的是,兜兜转转这么久,结果现在竟然还要靠着白岐的庇佑才能安然度日,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某一刻姜衫恶意的想,倒不如当下跟这里的说了白岐的身份,自己跟他同归于尽得了,也免得再担惊受怕被他给糟蹋了。
    “看到那一排圆顶的房子了吗?”白岐揽住姜衫肩膀的手紧了紧,“里面关押的都是没了男人的女人,死也死不了,这里人的玩法儿很多,你想开点儿。”
    姜衫咽了咽唾沫,转瞬间就想开了。
    和外面灰突突的造型不一样,举办宴会的地方布置的很奢华。
    这种奢华,是真的用真金白银堆砌出的奢华,水晶灯照射着,满目的金黄几乎要把人的眼睛给照瞎了,像是唯恐人不知道自己的财力,连地板都是金砖堆砌,见惯了富贵的姜衫踩在上面脚步止不住的想要打滑,被白岐抱着腰一提,立刻稳稳的站好了。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长相带着典型的中东特色的男人,皮肤微黑,高鼻深目,身量很高,壮硕的如同铁塔一般,瞧上去接近两米了,如果忽略右侧小半张脸看上去分外可怖的坑坑洼洼,也的确能称得上是个异域风情的美男子。
    此刻这首领的左右两边各揽了一个近乎半裸的少女,少女的衣服颜色十分鲜艳,彩色的衣裙铺陈在地上,在金碧辉煌的背景下显得分外旖旎,其中一个胸前的丰满摇摇欲坠的少女正用硕大的两团夹了水晶做的酒杯往首领嘴里送 。
    下面两旁的众人形态比之更加不堪,白岐揽住姜衫的手更紧了些,不引人注意的挡了挡她好奇的视线。
    两人被领着去了个位置上坐着,首领看到白岐进来,健硕的胳膊指了指,有两个貌美的女孩子听话的朝着姜衫和白岐走了过来!
    看看这宴会厅里不堪入目的景象,再瞧着白岐那副冷形冷状的模样,姜衫竟然不合时宜的起了想要发笑的情绪来,白岐的女人是多,但是到底没有到放浪形骸的地步,姜衫好整以暇的瞧着,有了别的女人她正好坐到一边去,被这男人死死的抱着实在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们来了,你怕是要过去。”白岐面上不动,立着眉毛道:“你敢动一下试试?”
    姜衫就又老实了。
    “我和妻子情投意合,这一生除了她以外绝对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女人,首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不要难为我,这小女人爱吃醋,我如果敢让其他人来接近,怕是以后就不让我再上她的床了。”
    首领巴拉迪通晓四国语言,对中文算是熟悉,但也是能听懂,不大会说,见白岐是这样的反应,顿时大笑起来。
    “女人,玩具,这样不行。”
    难为白岐能听懂他的意思,对着首领不赞同的眼神竟然坚持的摇了摇头,首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姜衫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转眼间他就挥了挥手,把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又叫了回去。
    “吻我。”
    白岐嘴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手指隔着黑纱爱恋的抚摸着姜衫的脸颊,“他巴不得我们更亲近些,做戏就做全套,你不是擅长演戏?”
    姜衫不动,那边几个男人就不错眼的瞧了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在议论着什么的样子,姜衫也听不懂,但从那表情上看去可不像什么好话,咬了咬牙,亲密的揽住白岐的脖子,嘴唇往他侧脸印了印。
    白岐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温柔极了,安抚的摸着姜衫的后脑勺,活像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宠物,另一只手臂再一伸,在一群大男人中间看上去分外娇小的姜衫就被抱进了他怀里。
    接着也没给姜衫拒绝的机会,面带黑纱的姜衫被对着众人,被白岐拉进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
    那边的视线这才算移开。
    除了一道。
    坐 在首领下首的一个穿着艳丽,长相更加艳丽的女人满脸不忿的瞧着这边,枚红色的头巾上镶嵌着耀眼的碎钻,眼上的妆画的很浓,碗口大的酒杯被她端在手里,一杯 又一杯酒水不住的往嘴里灌,没一会儿那脸色就染上了酡红,荣光更盛,不少抱着怀里的女人寻欢作乐的女人爱慕的视线不住的落在这个女人身上。
    白岐算准姜衫在这样的场合只能配合他,那缠缠绵绵的吻落上就不肯再移开,间或亲密的哺上一口烈酒,看着姜衫又气又不敢发怒的模样,白岐原本阴郁的神色也舒展了不少。
    “这样才乖,再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回去。”
    为了收拢牵制手下,首领对这里的规矩定的很死,有了主儿的女人是谁都不能动的,免得内部发生械斗,今天说的见姜衫,也不过是再一次评估姜衫对白岐的影响力,看这两人能不能被他收买。
    这边两人正如胶似漆的腻在一块儿,身前突然立了个人,白岐把嘴从姜衫柔嫩小巧的下巴上移开,抬眸看去。
    正是原先坐在首领下手的女人。
    女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白岐挑眉,女人只能换做生疏的汉语。
    “头纱…”
    说着做了个挥了挥手臂,做出了个掀开的手势,白岐摇摇头。
    “抱歉,我妻子病了,不能见风。”
    女人是首领的亲妹妹,名叫萨拉玛,从第一次看到白岐进了基地,就对着个比所有人都俊美的男人萌动了春心,听说了他是和一个女人一起被抓来的,这骄纵的母老虎几次要去剁了姜衫。
    这 也是为什么在最开始白岐被叫走后几天才回来,还是满身伤痕的原因,基地的人要去动姜衫,原本被两个黑脸大汉抓着默不作声的白岐立刻翻脸,谁也没料到看上去 不显山露水的白岐身手那么狠辣,五六个人都拦不住他,刀子都扎进去了还拼了命的拦着人不许动姜衫,最后连首领都惊动了,起了惜才的心思,这才拦住萨拉玛叫 嚣着欲图砍人的脚步。
    可那一次当着面折了大小姐的面子,恼羞成怒的萨拉玛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接着几天不肯放人回去,变着花 样的整治,偏偏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练来的一身本事,身强力壮的上了一个又一个,愣是没人能比得过他,萨拉玛不忍心真把人给废了,抓住给治了两天伤,见不放 心的白岐死活非要回去看姜衫,这才不甘不愿的含着眼泪把人给放了回去。
    那天晚上站在外面的人除了首领派来的,还有就是萨拉玛的人,白岐做到了这份儿上她还是不信两人是一对。
    这会儿在宴会上亲眼看大两人这么恩爱,任性的萨拉玛真是心如刀绞,怎么肯相信自己被一个看上去一脚就能踹死的女人给比了下去,附近雇佣兵团多少男人舔着她的脚背想把她娶回家,她不信有什么样的女人能比得过自己。
    她见这女人穿了一身黑被自己看上的男人揽在怀里,只以为这女人长相丑陋,不好意思见自己。
    萨拉玛身上穿着薄透的彩色裙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了把枪来,‘喀拉’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姜衫的脑袋。
    “脸,纱巾!”
    萨拉玛说出的话杀气腾腾的,白岐的本就细长的眸子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其他人只看着这边笑,他们是听说过见过姜衫的面容的人的汇报的,据说长得很丑,五官肿胀,眼睛也小,比沙地里的吃肉的老鼠长得还要丑陋,这也为什么在白岐还没有引起首领的重视之前,并没有好奇的人过来拽了姜衫先去欢好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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