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身边还不全是酒囊饭袋。
    还是有忠心耿耿的兵。
    看见特务营的兵,要抓陈立夫,两人出手护着。
    其中一个还掏出了手榴弹,把引线拉出来。
    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护住身后刚刚站起身的陈立夫。
    今天潜伏的新兵胆子有些小。
    愣了一下,彭大升刚准备冲上来,就看见周小山地上起身,捡起了一块板砖,举在头顶。
    “你拉啊,龟儿子今天才不拉!我觉得我跟陈部长同归于尽挺好!”
    一边说,一边扬起手就砸在这个随从脸上。
    一下,两下,砸的满脸是血,第三下就砸倒了这家伙。
    捡起他手上手榴弹。
    顺手把没有拉开的引线拉燃。
    点燃的手榴弹做势往陈立夫衣服里塞,差点把陈立夫吓尿了。
    刚靠过来的彭大升诧异的把周小山望着,连去报讯的苏海,也回头转身,看着周小山。
    “陈部长,这个威力太小,只能炸鱼!”
    差不多延时七秒,周小山才在临爆炸时候甩了出去,还没到龙溪水面,手榴弹就炸了。
    咣咚的炸响声传来。
    陈立夫觉得全身都湿透了,戴笠说的一点没错,这家伙外表带着书卷气很迷惑人,其实就是个疯子。
    惹他干嘛?
    正当特务营的兵,准备押解陈立夫的时候。
    远处传来住手的声音。
    陈立夫抬头一望,救命稻草来了,自己命不该绝啊,顿时喜形于色。
    “德邻兄,救命啊,周小山以下犯上,殴打恐吓长官,煽动66军和川军要反了!”
    “狗屁,川军反也是你狗**反的,先派郑介民来逮捕我不成,又假意给我联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死我谋夺我永州的财产,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拿着委座说事,不依不饶的做民族败类,依仗权势抢夺川军永州财产,老子在永州待的好好的,找谁惹谁了?”
    周小山一脚就把陈立夫踹在地上。
    顺势准备再踢。
    可是身子已经被刚刚赶来的李宗仁一把抱住。
    “我在来四川的路上,看见报纸,就知道永州要出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来四川,就是想让军委会和川军坐下来谈!日本人大兵压境,大半个中国沦陷,川军和中央军在四川干起来,便宜的是日本人,全世界都笑掉大牙!”
    “老子想给你一雷骨,刘湘一辈子待人谦和,温文尔雅,对党国,对民族忠诚憨直,你能不能不要丢了你们家大帅的脸!”
    眼看着陈立夫躲在李宗仁身后,周小山还不依不饶的。
    李长官有点火大。
    “李长官,这么说,你是来永州帮着陈家,分我川军兵工厂一杯羹的?”
    “分你老木,老子广西的交上去的兵工厂被军工署那帮人搞的乌烟瘴气,我还想收回来呢!”
    眼看着几个人,一个要打,一个要护,一个要逃。
    跟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在河边转了好几个圈。
    远远跟在李宗仁身后的饶国华和楚天舒想笑又憋住,差点没疯。
    陈立夫野心勃勃的非要插手永州的工业体系。
    川军不出兵抗拒,事态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一旦出兵,中央军和川军很可能差枪走火。
    几个家族派出这么个道貌岸然,贪得无厌的东西来永州,太难搞了,周小山举棋不定,正想着怎么亮亮肌肉,表表川军的坚决,又不至于不可收拾。
    李宗仁来的正是时候。
    他一进川陕公路,川军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他不来,陈立夫挨不了这顿打!
    “周小山,我好歹做了你们66军几天长官,也到处夸耀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几次三番想把你调到我五战区。看在我连夜赶路跑到永州,能不能给个面子,有气不能再这河边撒野,我们到办公室说!”
    “好,我给李长官一个面子,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在敢打永州工业体系的注意,川军绝对二话不说,先发制人,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就对了,国难当头,中央和地方,应该齐心协力,奋发图强,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又来了一个非常会应付场面的家伙。
    周小山对着龙溪翻了个白眼。
    五战区司令长官千里从湖北跑到四川来,就是鲨鱼闻到了血腥。
    只要不把民国斗跨了,川军和中央军在四川闹的越凶,桂军的重要性越凸显出来。
    “请!”
    周小山伸出手臂,让李宗仁先走,陈立夫想兔子一样,跳一步走在最前面。
    一直强忍住笑意的楚天舒和饶国华差点破功。
    “小山啊,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担任五战区司令,请出了冯军长和刘大帅,鲁南之战打的鬼子丢盔卸甲,损失很大。这日军的头等精锐打没了,现在的师团,战斗力至少降了一个档次!”
    “李长官,这事别在我66军说,我们大帅和军座在安徽待的好好的,要不是被你拉去了徐州,何至于殉国山东!”
    “这事不能怪我啊,我都知道了,二十三集团军北上部队和郭勋祺部损失过半以后,你主张川军返回安徽,我也没有反对,我还以为刘湘回了四川。最后那仗,是薛岳那个大脑袋主张打的,这个帐要算在中央军头上!”
    周小山真是佩服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要是你不想打,白健生何至于在五战区到处跑。
    两人边说边走,毫无顾忌的谈论,前面的陈立夫气的吐血。
    李宗仁目中无人,真那自己不存在,什么叫帐要算在中央军头上。
    要说川军抵触中央,就是你们这些其他各地的混账挑唆的。
    河滩到留守处办公楼,要走十多分钟,气过了以后,他觉得很不对劲。
    周小山对李宗仁的到来,并不吃惊。
    他也听贺国光说起过,川军暗哨密布铁路,碍口,交通要道,你进入永州地界66军就会晓得。
    电话电报比人跑的快。
    不对,周小山知道李宗仁回过来,故意跟自己撕破脸,然后自然有台阶调和双方的关系。
    真他娘的好算计。
    老子这顿打白挨了。
    他这是为什么呢?
    对了,底线,这小子通过跟自己翻脸,告诉自己,永州械修所,炼钢厂,化工厂整个工业体系是川军的命脉,自己动了他的底线,跨过这条线,鱼死网破。
    不甘心又能怎样,周小山的穷凶极恶代表了秦国梁,邓锡候,潘文华的态度,把川军逼反的后果谁也承受不起,陈立夫暗自叹了一口气。
    算了,老子就算不提永州这些厂子,也不能轻易绕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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