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静河想了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你不陪你对象啊?”
    他很谨慎的用对象两个词代替了男朋友这个词。
    “别提了他了,再提我就翻脸了。”
    阮静河就问:“怎么了?”
    “这个贱人,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为什么?”
    “他劈腿!”
    梦龙再电话那头突然激动起来了,阮静河心里头有点矛盾,他这个人其实很八卦,尤其是对于同性之间的恋爱故事,他一直特别好奇,但是他又不是会安慰人的那一种,别人向他诉苦的时候,他又会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的尴尬。梦龙在电话里接着说:“哎呀别提他了,就是因为他我才想出去散心,我能不能去找你啊老师?”
    阮静河不会拒绝人,犹豫了那么一小会,梦龙就有些恼了,说:“不能就算了。”
    “没有没有,你来啊,你来我接待你。”
    “真的?”
    “嗯,管吃管住。”
    “那好啊,我现在就去买车票!”
    挂了电话之后,阮静河躺在床上,心情有一点复杂。
    他其实并不那么希望梦龙来找他,原因很简答,他怕暴露了他自己。
    梦龙是那种漂亮的,又有些娘气的男孩子,就阮静河自己来说,他觉得梦龙这样的一看就是gay的人,作为他的朋友来找他,很容易让他的姑姑联想到他身上。这或许是他想的太多了,但是他这一段时期对这些很敏感。
    可是他又不忍心拒绝梦龙,因为他对梦龙的喜欢,也是打心眼的喜欢。何况梦龙受了情伤,被人背叛。
    阮静河自己是很脆弱的人,爱情里他最害怕碰见的就是背叛,就是读小说,读到这样的情节他都难受好几天。他觉得被背叛的人很可怜。
    他就会想,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被背叛,被抛弃,只是一个无聊的短暂念头,也让他心生寒意,莫名畏惧。
    第50章 妖娆
    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寂寞的缘故,阮静河一整天几乎没有断绝对周先生的想念,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控制不住的想跟他联系,这种念头有时候甚至成一种折磨,让他觉得有些痛苦。
    可能是院长生了病的缘故,这些天他们孤儿院里几乎没有断过客人,大门口总是停着几辆车。
    阮红玉叹了一口气,说:“你江伯伯,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落寞,其实阮红玉跟江院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至少阮红玉并不是很喜欢江院长,表面上非常热情客气,可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她常数落江院长的不是,觉得他抠,而且有些虚伪。
    阮红玉对江院长的看法,跟当地人对江院长的看法如出一辙。他们当地人都不大喜欢江院长,反倒是外面的人说起江院长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他是大善人,阮红玉觉得江院长有些虚伪,外头捐赠的那些钱,她也常觉得他私自吞了不少。可是再讨厌的一个人,你眼看着他要死了,那些不好的也就看得淡了,心里头都是感伤。
    阮静河更觉得伤感,他去看过江院长,江院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又黑又瘦,精神却很好,他们家吃饭的时候,院长已经不上桌了,而是一个人一盘菜,单独一个人吃。
    阮静河问他姑姑为什么,阮红玉说:“能为了什么,要死的人了,忌讳呗。”
    “一家人还忌讳这个啊?又不会传染。”
    “毕竟是得病了,就算家里人不忌讳,院长自己也忌讳,你没看他碗筷都是单独洗刷的?”
    “那这样院长心里不会很难受么?”
    “难受有什么法子,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别说得病的了,你看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吃饭有几个是上桌吃的,不都是自己盛点菜到一边去吃了。”
    这倒是实话。外头院子里来了人,是他们这儿的张老师,张老师在阮静河小的时候还负责教授过他们两年的文化课,后来他们孤儿院的小孩统一去实验小学上学之后,她才成了生活老师,不再教授文化课。
    “静河回来了吧?”
    “回来了,在屋里呢。”
    不等阮红玉叫她,阮静河就自己走了出来,笑着跟张老师打了招呼,张老师笑着说:“去了四川半年,好像长白了,我就说四川那地方风水好。”
    “你可别说好。”阮红玉笑着说:“那地方老地震,这不前几天还地震了么,我可不想他将来毕业了留在四川那地方。”
    “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学校不在地震带上。”阮静河笑着给张老师搬了一个板凳:“您坐。”
    “我就不坐了,来这找你是有事,咱们说说正事。”
    原来张老师打算在春节的时候给江院长办一个晚会,她想把这个晚会办得隆重热闹,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春节正好很多人都回来,他们这个孤儿院成立也有二十多年了,从中出来的很多孩子如今已经事业有成,或者去南方打工,春节都要回来,正好人多热闹。
    阮静河作为他们孤儿院猪来的为数不多的正统大学生(他们这里一般都上技校,技校在他们这是不被看做正经大学生的),当然也被寄予厚望,在晚会的筹备过程中,他也一直尽心尽力,出谋划策。离春节越来越近,外面回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孤儿院里也渐渐的热闹起来了。
    就在晚会快要举行的前两天, 梦龙打电话,说他到了他们市里,要阮静河去接他。
    其实他们市里面到他们县城,是有大巴车可以坐的,可是梦龙不熟悉路,他就坐车去接他。梦龙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对农村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阮静河看他新鲜好奇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受过情伤的男孩子。不出他意料的是,他姑姑对梦龙果然有些好奇,悄悄的问他说:“这是你同学?”
    阮静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姑姑就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不是?”
    “其实是我家教教的一个学生。”
    “周先生的儿子?”
    “不是不是,”阮静河笑着说:“不过就是因为他介绍,我才教了周先生的儿子,才认识的周先生。”
    “我看着这孩子怎么娘娘腔的样子,像个女人似的?”
    阮静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巧梦龙正在对着镜子擦唇膏,他忍住笑,对他姑姑说:“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最忌讳这个……可能是家里条件好,娇生惯养,习惯就好了。”
    他姑姑不置可否,阮静河过去走到梦龙身边,问说:“你怎么还抹这个?”
    “你们这太干了,我嘴都脱皮了,这个不是口红,是润唇膏,你用么,我看你嘴唇也有点干。”他说着就把润唇膏递给了他,阮静河摇摇头,说:“你嘴抹的跟涂了蜜似的。”
    “好看吧?”梦龙砸吧几下嘴,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有热水么,我想洗个头。”
    “不脏啊。”
    “还不脏,坐了一天的火车,油死了。”
    “那我去给你烧水。”
    阮静河就过去跟他姑姑说了,他姑姑抿着嘴笑,说:“城里人就是爱干净,你看他拾掇的,比刘晴还精致。”
    阮静河过去添水,笑着说:“可不是,他没嚷着要洗澡,我就谢天谢地了。”
    梦龙到了他们家,可是大阵仗,除了洗头,最重要的就是睡觉,阮静河本来让他睡刘龙的床,可是梦龙嫌弃刘龙的床不干净,要用阮静河的被子:“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人不爱干净,是个粗人。”
    阮静河哈哈大笑:“怎么粗了?”
    “刘龙这名字还不够难听,百度上一查,重名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那你也不是也带了个龙么?”
    “我的名字也够俗的啊,”梦龙好说歹说,终于还是睡了阮静河的床,阮静河说:“我也是个粗人。”
    “你我放心,你爱干净,而且……”梦龙说着不怀好意地一笑:“你肯定不怎么在床上撸,你表弟就不好说了。”
    这话说的阮静河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梦龙就问:“怎么,我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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