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回荡在三代火影的耳边。
    望着眼前这位疯狂大笑着的亲传弟子,三代火影一言不发,面色不断变换,时而震惊,时而若有所思。
    他很想反驳大蛇丸关于“战争”的见解,这是对于那些战死者的不尊重。
    然而,仔细一想,却惊讶地发现,大蛇丸的话语看似荒谬,却将问题直指矛盾中心。
    几个忍村之间的争斗,真的能叫做“战争”么?
    战争,这似乎应该是一个很宏伟的词。
    三代火影不禁陷入思考。
    他在思考,为什么忍村们之间的争斗,会被称作“战争”。
    似乎从很久以前,这个说法就在进行了。是的,自从忍者被称作“战争兵器”之后,“战争”这个词便被广为流传。
    过了一会儿,三代火影抬起了脑袋,浑浊的目光中,透着深沉的叹息。
    “大蛇丸,你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你,善良而又执着……现在的你,依旧执着,却已经走向了歧途。”
    “歧途?”
    大蛇丸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透着一丝嘲讽。
    “老头子,你可能应该知道,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呵呵,你还是一如既往,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来。”三代火影无奈地摇头,“你这次会乖乖束手就擒,也确实让我大吃一惊……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老者抹去了之前的想法。
    大蛇丸,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势力有归属感。
    他所追寻的,是一种名为“真理”的东西,这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和这位才华横溢的弟子,在长期相处之间所得出来的结论。
    “两方面吧……木叶村还有很多我很感兴趣的东西。”大蛇丸微笑着回答。
    是的,正如之前所言,一方面,是大蛇丸不甘于被命运所驱使。
    而另一方面……
    根据《火影》中的剧情,还有大蛇丸先前所调查的文献资料,木叶是个很神奇的村子,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未知。写轮眼,白眼,传说中的轮回眼,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转世,封印术,咒印术,和冥界的通道……木叶村似乎是整个世界的宠儿,小小的村子里,竟可以诞生出无数的奇迹。
    大蛇丸数十年的研究下来,也不过窥得了冰山一角。
    如此奇妙的地方,不把所有的未知了解透彻,怎么能放下心离开呢?
    最重要的是……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木叶就是一个最好的基石。
    “是吗?真是符合你的作风。”三代火影注视着大蛇丸,“不过,我是不会再让你对村子里的人出手的,你过去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被送进木叶监狱,在木叶忍者的监视下,关押直到寿终正寝。”
    “哦?不是应该将我判处死刑么?”
    大蛇丸歪了歪脑袋,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
    “木叶的政策真是宽松啊,对于才能兼备之人,却没有死刑一说,是打算留着有用之时再用么?”
    “大蛇丸,你实在太偏激了……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黑暗。”
    “黑暗?不不不,老头子,你理解错了。黑暗和光明,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方向。”
    “……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多说。”
    三代火影摇了摇头,颇有些惋惜地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的弟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数十年才能出现一次的天才。猿飞日斩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有其他像大蛇丸一样的人,他的思想、能力、知识、天分等等,一切都足以令人惊叹,面对问题,他能用一切你所想象不到的方式去思考、去解决。在他的面前,任何所谓的天才都如同米粒之光,无法与其争辉。
    才华横溢,七窍玲珑,高世之智。
    但是,也就是这样人,却容易走向极端。
    天才,通常还伴随着另一个词,叫做“疯子”。
    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
    “总之,你只有两个选择。”三代火影说道,“留在村子,在木叶监狱里度过一生。或是离开村子,永远不再回来。二者选一。”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大蛇丸微笑着说道。
    “不可能的,除非你对村子做出巨大的贡献,可以功过相抵……”
    说到这里,三代火影猛然醒悟。
    “大蛇丸,难道你的意思是……”
    “呵呵。”
    大蛇丸笑了。
    随后,他将手摸进口袋,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
    瓶子里装着一些绿色的药水,随手一晃,居然能产生水晶液一般的质感,由下而上缓缓流淌着。
    “这个是我特制的恢复药剂。”大蛇丸说道,“喝下去后,可以快速恢复伤势,相信这东西可以堵住一部分人的嘴——战争期间,这可是最好的遮羞布了。”
    三代火影皱着眉,接过了玻璃瓶瓶子,轻轻晃了晃。
    “这个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哦,没什么,也就是提取了一些动物的基因,然后混和出来的小玩意。”
    “原来如此……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动物吗?”
    “蟑螂、蚊子和蚯蚓。”
    “……”
    三代火影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打掉。
    “你确定,这种东西用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大概会有吧?”大蛇丸耸了耸肩,“可能会长出一两对翅膀什么的?别这么看我,开个玩笑而已。”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三代火影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叹了一声。
    这样也好,大蛇丸的实验虽然邪恶,但他终究还是对村子做出了不少贡献。
    作为一个上位者,判断一个人的价值,不能单纯以这人是好是坏下定论,要从多方面角度辩证地去看。
    这就是猿飞日斩,直到现在,都一直在纵容团藏和大蛇丸的原因。
    政治……莫非如此。
    “不过,只是一个恢复药剂,还不能抵消你十几年的罪过。”三代火影严肃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需要立下战功,接下来我会安排一些任务给你……另外,你必须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将村子里的人作为人体实验对象。”
    “哦?这么说,村子外的人就没关系么?”大蛇丸挑了挑眉,微笑越发灿烂了。
    “……”
    三代火影并没有回答。
    不如说,在这样几乎洞悉一切的弟子面前,多余的解释再也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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